《重生妃常攻略》第94章


我越过栾王,是他,是阿宙,他在门边众医官和侍女后面,一双凤眼满含了怜惜,我懂,我知道我终于赢了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工期短暂,工程浩大,栾王动用国库,征调国内顶级工匠日夜赶工,只为在我生养之前竣工。
劳民伤财如何,红颜祸水又如何?我便是我,独一无二,既有我,便无她。
腊月初八,新年将至,雪如珠子般打着玄儿砸落下来,满目的白,宫里却静不下来,只因“皇贵妃要生了”。
稳婆医官挤满了外室,侍女奔走准备着一应事宜,大冷的天,因栾王在外殿守着,人人却都紧张的出了汗。宫妃生养,帝王从来都是极其避讳的,就连当初皇后生大皇子,栾王都没去过。他终究是在意我的吧,还是在意我像着的那个人?
三天三夜,阵痛折磨得我早已虚脱,迷迷糊糊中,他来了,我知道他来了。
“敏儿。”
他唤我,他第一次这般换我,而我已经睁不开眼,再没力气看他一眼。
“敏儿,那日我仰望着端坐马背上的你,虽然跟她很像,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她。后来你的任性,你的放纵,你的坚持,我知道都只为了证明自己的重要,可是敏儿,在我心中,你一直都只是你而已。”
他握住我的手,我无力得闭着眼,疼痛之感却依然那般清晰,一阵一阵,让我无法忘记。
“若是因为孩子让我失去你,便让我随你而去,你可知道,我早已不能没有你。”
“敏儿,不要离开我。”
“敏儿,你还没看过你要的新宫殿。”
“敏儿,我爱你。”
“敏儿……”
……
他声声如泣,撕心裂肺。我眼角泪滑落,却不是因为疼。
后来只记得一阵混乱,只听有人说“血崩了”,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一屋子的人都疯了,只听得栾王不顾众人拦阻闯了进来。
“贵妃若有不测,你们都不必活了。”
是么?几十条人命,竟只为一个我么?帝王隆恩,素来如此,生杀予夺,不能自控。你又怎知,这便是我要的?
可是,我要什么呢?名利么?荣华么?不,我不要这些,我要我的孩子,我要他。
他的呼唤始终伴着我,让我不曾睡去。第四日,当第一缕阳光照得大雪晶莹,一声清脆的啼哭响彻了栾宫的天空,人人皆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坚强不弃,避免了一场杀戮,她一出生便被爱着,被她的父王,被她的父,被我,被所有人……
栾王为她起名幺儿,是乳名。封为公主“千谡”,这是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即便是我,也是十五岁时行了笄礼才封了“宣和”,他是真心疼爱这孩子的吧。
幺儿出生了,我的身体也在一天天恢复,那年栾王为幺儿办了隆重盛大的满月,历时七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天气转暖,新宫殿也终是完工,竣工那日,栾王亲自题字?命为“兰芝宫”,兰芝,兰芝,依然还是她么?
我斜晲一眼金光熠熠的“兰芝宫”,我冷笑,我不屑。为她又如何?我不在乎。
阿宙带他的义子进宫来看幺儿,他是权王跟她的孩子,他叫止,大家都叫他御止,可是他却更愿意我叫他阙止,于是我叫他止儿,我本以为我会厌恶他,可是我却有些喜欢他。
他很少说话,他的眼很深邃,他总有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他很喜欢幺儿,阿宙将他留在我处,也便于日后经常来看我和幺儿。
幺儿长得很快,转眼九岁了,九年当中,阿宙经常来兰芝宫,我们总是避开宫人,午后我们带着止儿、幺儿,我们泛舟,我们对诗,我们闲话家常,我们便如平凡夫妻一般享受着天伦之乐。
可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那日幺儿脸色惨白,神色惊慌,一路跑来,鞋破了伤了脚都没觉着。
“母妃,御叔叔死了。”
幺儿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得看着我,我哪里会信?孩子开玩笑呢,胡言乱语罢了。
“御叔叔被止哥哥杀死了。”
我嘴角的笑一点一点凝固,若是御止做的,我不怀疑,因我听阿宙提起过权王一脉谋反的真相。
“将军府戒备森严,怎会被一个孩子乱了天去?”我犹不肯相信。
“众人都昏迷了,我亲眼看着止哥哥,止哥哥他……”
我一把将幺儿抱入怀中,她是看到了多么可怕的一幕?好在她不知道,那个在她眼前被杀害的,是她的生父。
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我把幺儿托付给嬷嬷,我疯了一样上了马车出了宫,那是我进栾宫之后第一次出宫,也是最后一次。
将军府中一片混乱,众人不认识我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否则本宫要你们陪葬。”我眼中显着狠绝。
众人许是被我的气势所迫,渐渐退去,开了一条路,直往他在的大殿。
他一声不响,倒在血泊之中,暖黄色的长袍开满了艳红的花,他的佩剑插在他的胸口处,我没有哭,我走得很慢,我不敢相信,我失去了他。
“阿宙——”
我轻唤,正如他那日唤我一般。我抚上他的手,已渐凉。
动了,一下,两下……他手指真的动了。我惊,我喜,是听到我的呼唤了么?
“你来了!”他轻言道,声音很小,我只能附着耳才能听到。
我点头,我来了,不顾一切的来了。
“你是来接我的么?”他笑了,一双迷醉凤眼如妖如魅。
我不解,我能接他去哪呢?
“兰儿,我向你承诺的事我做到了,我当止儿是我亲生,便如幺儿一样,我没让任何人伤他,可是以后我便管不了啦。”他犹自低语着。
她,依然是她,原来他跟栾王一样,想的念得,都是她。
我如何?我独宠后宫如何?我为他育儿生女又如何?我依旧比不过一个她。
恨,怎能不恨?爱,如何不爱?他的手猛的一沉,我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不抓了,抓住了又如何?他以为是随她去了,却从未想过俗世上,还有一个“敏儿”。
栾王来了,我满面泪痕犹在,你身为帝王如何想?你的宠妃为他人的死哭的声嘶力竭,痛不欲生,你会做何想?
风光多年的“兰芝宫”一夜之间成了冷宫,他给了我一应日常用度,却不再踏入一步。不来便不来吧,我本也不在意了。
可是那日戒备森严的皇宫却来了刺客,劫走了幺儿,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幺儿,她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也是我的仅有。我知道栾王终于是知道了,可是我没料到他会真的下得去手,那是他疼爱了十年的幺儿。
我还是低估了帝王,我只不明白,他既知道了幺儿的身世,杀了她便是,为何要将她劫走,是于心不忍么?不忍她死在自己面前么?
三皇子平日里便护着幺儿,出事之后他总来我处,自兰芝宫衰落之后已经没有别人来了。
“母妃,千律派出去找幺儿的人回说找到了相似之人。”
“在哪?”我的一切终于又有个希望。
“九遥山。”
九遥山,十万大山,多毒虫猛兽,常年毒雾萦绕,人畜难存。他竟这般狠,送幺儿去那自生自灭么?她才十岁,该多么害怕无助?是如何活过这一年的?
幺儿回宫那日,我站在最高的城碟上,看着我的女儿一步步踏入这比九遥山凶险千万的栾宫,可是我知道只有在这里,在我眼皮子下,幺儿才能保得性命。
幺儿回来后栾王便开始要挟,可是我怎能让他伤了幺儿?我甘愿喝下栾王早晚送来的断魂汤,我之所以叫它断魂汤,因为我知道它正在一步步耗尽我所有的心力。
幺儿回来后仿佛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迟钝了。之前的她太聪明,在这栾宫之中或许糊涂些对她更好。
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断魂汤还是天天送,我还是天天喝,栾奉天他还没忘了我么?两年了,还记着么?是该有多恨我啊。
那日我突然有了精神,我知道将死之人有种状态叫“回光返照”,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我翻出我藏了几年的东西,也是栾奉天搜寻了几年的东西,那是我的保命符,如今是该交给幺儿的时候了。
“这是什么?”幺儿问,一脸天真,仿佛还是她出事的那年的那个年纪。
“母妃要走了,以后只有幺儿一个人了。”我轻抚她的头,突然想到当年晋宫之中母后也是这般轻抚着我。
“这是凤牌,是你父王的东西,被母妃偷了来,这个东西可重要了,千万要藏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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