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竹马未老》第83章


“哦?”张皇后听闻此言,立了身子坐起来,以道学之名欺君的吕仙人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等三司会审,吕仙人前几年接触的达官贵人很多,现在大家都唯恐来不及避嫌,魏国公是柱国老臣,在这时节大喇喇请两个道士为皇子诊病,就不怕触怒宣和帝吗?疑心道:“那两个道士怎么说?”
碧茶只是个宫女,虽然机灵些,但眼界学识有限,因此有些疑惑地回道:“那两个道长拿着些道家的法器整日在睿王府来来回回地走,又推演二皇子、卫王妃的八字并命格,最后说什么,说什么二皇子八字属火,遇水则难,应聚气养之,又说什么命格奇特,不利东方……”
张皇后听得云里雾里,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局,想了半晌毫无头绪。这时常嬷嬷进得殿来,脸色不似往日的轻松,眉头皱出一个川字,一脸的严肃苦相,张皇后心中不安愈盛,问道:“那头怎么样了?”
自然是问的睿王府,张皇后戏做得足,即使觉得二皇子已差不多是个死人,不需要再打探监控,也仍旧叫常嬷嬷每日去守着,方显得贤良淑德。常嬷嬷使个眼色,张皇后叫余人退下,常嬷嬷才道:“二皇子依旧没醒,还是那副样子。”
张皇后才松一口气,又听常嬷嬷道:“钦天监派了人去睿王府,说是二皇子的封地鲁地有些不好的异相。”
都说到封地这份儿上了,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说白了就是不想就藩,张皇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怒之气,“这一对母子一贯都是阴险狡诈,难不成这次重病竟是装出来的?”
这头张皇后还没派常嬷嬷再去睿王府探一探,外头柏阁老已使了人传话进来,言道宣和帝下旨,虑及鲁地一方安泰,睿王藩地应酌情再议,又因睿王性命攸关,循先皇一朝康王例,许其暂留京师。
圣旨需得内阁拟旨,柏阁老是内阁首辅,竟被瞒得此时方知圣旨内容,这一套操作已经不是卫贤妃母子就可做到的了,张皇后没想到她一向庸碌无为的丈夫竟然还有这份成算,厉声喝道:“柏阁老呢,他都不知道阻拦吗?!”
那传话的太监战战兢兢道:“邹庭一案牵扯太深,他是柏阁老关系最密切的门生,御史们已经上了大量的弹劾折子,虽则皇上并未上朝,还没作出任何决议,但柏阁老恐怕自顾不暇……”
“啪!”
张皇后广袖一拂,一套光洁如玉的尖足白瓷茶盏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
百善堂里,薛老太太笑眼打量着一个年轻人,劝说道:“你祖父从前在京里的时候,和我们家侯爷甚为投契,这些年外放了也常有书信往来,你如今既然来京里求学,那怎么也得在我们家住几天,我们家老四和你年纪差不多,年轻人在一起不愁没话说。”
薛老太太是着实喜欢这年轻人,年纪轻轻便很勤奋踏实,见他还要推辞,又劝道:“说来不怕你笑话,老四现在连个秀才都还没考出来,你在府里住几日,正好指教他的课业。”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年轻人微红着脸道:“指教不敢当,子重很荣幸能和薛四叔互相探讨。”
这年轻人便是王子重,他的祖父从前在京里任职时和薛侯爷是同僚,只是薛侯爷出身显贵,他父亲则是寒门士子兼且性子耿介,这些年便一直外放,如今是个从五品的官儿。王子重来京前几日先参加了两回文会,又去书院里安顿了,这才携礼登门来访,知道祖父和薛侯爷关系甚笃,因此也不过分推辞。
一旁的刘氏整日思量着女儿的婚事,此时有些动了心,这年轻人的祖父只是个从五品官,但自身不到弱冠就已经是举人出身,前一回会试名落孙山,这一次进京便是打算明年再考,又磨得三年,说不得就榜上有名了。她心思一转,打趣道:“重哥儿性子这么腼腆,不知王夫人为你说的媳妇是个什么性子?”
王子重脸更红了:“祖父道男儿应当先立业后成家,子重功名未成,还不曾定亲。”
不一会儿薛老四到了百善堂,王子重性子闷,但薛老四够活泼,和薛老太太打个招呼就带着新朋友往自个儿院子里去了。
两人出了百善堂的院子,刘氏探问薛老太太:“母亲,您觉得这位哥儿如何?”
薛老太太大几十岁的人,哪能不知道刘氏的心思,中肯地道:“是个好孩子,足称佳婿。”
“只是……”刘氏有些犹豫,“只是那位王大人出身本来就普通,这么多年还是个从五品,可见是个不会变通的,怕是家境有些俭朴。”
薛老太太睨她一眼,“哼”了一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京里的勋贵门阀子弟们,家境就好,又有几个上进的?真有那么个十全十美的,岂不得家家争抢。”
刘氏本来就有些意动,听得薛老太太的话深觉有理,因此从薛老太太处告了退便往女儿的院子去。
没想到她才一说王子重的条件,薛云萍便抛出一个惊雷。
“我怀孕了。”
第九十二章
刘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王子重的优点,看女儿心不在焉,以为她又是因为暖春犯了困,提醒道:“我刚说的这年轻人,你觉得怎么样?”
薛云萍原本坐立不安的焦躁都去了,这会儿坐在靠窗的榻上赏着院子里的花,看什么都顺眼无比,她才没听刘氏说什么“王子重”、“王子轻”的,回过神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直言,“我怀孕了。”
刘氏手里端着茶杯停在半空,惊得不知是上还是下,张大了嘴想问一问是不是听错了,却不敢开口,薛云萍对刘氏有些感情,见她这样心中不忍,但早说比晚说好,重复道:“太太,我怀孕了,是二皇子的。”
“啪!”刘氏手里的茶杯掉到桌上旋了两圈又落到地上,茶水湿透了褙子的袍角和下身的马面裙,外头的丫头听到动静进来收拾,叫她转头瞪了一眼,只好畏畏缩缩又退了出去。
薛云萍亲手捏了帕子伸手过来擦拭,刘氏一把推开她的手,将这个从小疼宠的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泪如滚珠不发一言,忽而下死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
睿王府外头最近因为张榜求医问道、进进出出了许多奇人异士的缘故,总是隐秘地聚集着许多看热闹以及各方势力派来打探的人,这些人既舍不得这份稀奇,又不敢明目张胆以免触怒天家,因此附近原本的酒楼茶肆并各种小店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比如和府门前大路相接的一条小巷子里,一张桌子几只条凳,大就的一个简单的小茶寮,这茶摊位置就在当日薛云萍停马车的那道巷子,位置极妙,既能看到睿王府门口的情形,又不至于冲撞贵人被侍卫驱赶。
今天也是早早开了摊子,聚了几个悄摸看王府热闹的人,一个灰衣茶客喊了声续茶水,等摊主到近前了,问道:“昨日我有事没来,可来过什么厉害的人物?”
那摊主倒了茶,道:“长春观的周道长你知道吧,名气响的很,还有他师弟孔道长,两位前一日进了睿王府,那些玩儿江湖把戏的就不怎么敢进去了。”
灰衣茶客听到此有点兴味索然,另一个蓝衣茶客却起了兴问道:“周道长批卦算命都很准的,他都说啥了?”
摊主消息还算灵通,抄了手回道:“两位道长说是那一位八字属火,遇水则难,应聚气养之,且命格奇特,不利东方。”
这一下几位客人都来了兴致:“这是个啥意思?”
摊主见大家兴致很好,反而卖起了关子,只笑不说话,灰衣、蓝衣两位茶客也很识趣,向摊主买了几把瓜子、点心,摊主压低声音的道:“这些话可不好出去乱说的……睿王爷的封地鲁地,大家知道的吧,鱼虾水产丰富、地势平坦辽阔、百姓开化崇文,历来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地方,要说咱们皇上对这个儿子那的确是没得说。只是这地儿吧,在咱们大梁的最东头,泰半都靠着海边儿,那可不全是水吗?”
众位茶客点头:“这可是和八字大大相冲了,那‘聚气养之’是怎么个聚法?”
“正是。”摊主俨然是副高手大师讲道的模样,摸了下巴道:“气为万物本源,有气则吉,有气则生,咱也不懂那些风水玄术,不过,这京城里有真龙天子坐镇,总该是全天下最好的地儿了吧。”
“至于这不利东方嘛,这可是独家绝密的消息。鲁地在咱们大梁的最东边,可不就是东方?听说自打定为二皇子的藩地以后,接连出现了好些不大好的异象。”摊主见茶客们的目光都追随者他,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听说今年开春有一家农户的羊下了两只小崽子,你们猜怎么着?都是双头的!”
“嗐!”
“说不定是那家人自个儿风水不好呢?”
摊主“嗤”一声,“还有啊,鲁地是圣人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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