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女皇(赵岷)》第103章


鸥荷耸啻Γ戮晕⑷醯挠攀撇沂そ?br /> 安丘血战,使天下震撼,亦使晋国君臣震撼。这四十万大军是晋国的精锐,如今却败于数量装备皆弱于晋军的陈军,袁麟怎能不窝火愤怒?偏在这时,一个让他同样震惊的消息再度传来:索超和张固已在草山会师,索张大军连克东虏胡骑,斩首八万。就在他以为陈梓坤会乘胜追击时,不想,东虏在此时却派使者入陈求和,陈梓坤竟然慨然答应。并遣返东虏俘虏,出重金修复东虏圣城。
一场旷古大战就这样被消弭于无形。陈国两线作战之时,晋国尚不能胜之,更何况是今日!晋王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陈国国力虽然尚弱,但战力却不可小觑。既然不能速胜,那就只能徐徐图之。
安丘血战之后,两国陷入了冰冷的对峙时期。邦交一时中断,商旅断绝。两国百姓互相仇恨。
一座破败的四合院中,九王子袁致正穿着一袭半旧的麻衣歪歪扭扭的劈材。他头发散乱,身形消瘦,自从两国开战,晋国对他的供应也渐渐断绝。陈国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赵玉拼死阻拦四处求告,他早就身首异处,客死他乡了。
“致儿,我回来了。”院外传来了赵玉开朗的笑声。
袁致心中一暖,连忙扔下斧头迎出来。赵玉灵动的双眸警惕的环视一圈,迅速关上院门,笑着指指怀中的口袋:“我们又有吃的了。”
“玉儿,多亏有你……”袁致一阵唏嘘感叹,几欲落泪。这几年后,他身处异国,形同软禁,孤苦伶仃,生计艰难。身边的仆人侍女或是死去或是逃走,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病仆和赵玉不离不弃。
“好了,别难过了。如今两国已经罢息战,你的处境会越来越好的。”赵玉软语安慰一番,接着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今日见到谁了?”
“谁?”袁致随口问道。
赵玉悄声说道:“陈王身边的大红人郑喜大人你知道不?”
“她?你见到她了?”袁致心中微微激动起来。如果她能陈王面前提提自己,那……他随即转念一想,不行!即便陈王记起自己又怎样?陈国和晋国有血海深仇,陈王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一如从前?自己能活着已是万幸,别的算了吧。
赵玉似乎未察觉到袁致的脸色,仍旧得意地笑着:“我见到她弟媳表妹的好姐妹,这半袋粮食就是她给的。”
“哦——”袁致不禁一阵泄气。
王宫后园,陈梓坤正在水池边的凉亭中迎着徐徐清风翻看奏折节略。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明丽少女。她正是谢善的胞妹谢若水,前些日子晋国使用反间计,谢善将计就计,上密折建议建议陈梓坤召他入京述职。代蘀谢善入京的正是他的胞妹谢若水。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再加上谢若水时常冒用兄长之名出去游玩,谢若水此次是轻车驾熟,没有丝毫破绽。入京之后,陈梓坤见她应对从容,博学多识,文采斐然,索性将她留在身边分担了文杰的一部分职务。负责起草诏令,整理奏章节略。谢若水不但才学出众,而且性格淡雅温和,机敏伶俐,对国事也颇有见地。数月相处,君臣竟是十分相得。
君臣二人正在谈话,忽听得内侍禀报:“君上,文将军求见。”
陈梓坤一怔,安丘之战后,文宾身负重伤,正在府中休养。他此时怎么来了?她手一抬:“召他进来吧?”谢若水极有眼色,立即退到百步之外。
文宾昂步而来,朝陈梓坤躬身:“末将见过我王。”
陈梓坤微微一笑,起身虚扶一把:“你伤后初愈,不能久站,快快入座。”文宾口中称谢,坦然落座。
陈梓坤轻轻一叹道:“上次本王与谢善定计之时,是怕晋国密探无孔无入,是以,此计只有本王和萧先生与谢善知道,本欲有意透漏与你,转而一想,你性格忠厚,不擅作戏,王起又是沙场宿将,所他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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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宾本来就对此心无芥蒂,此时听她特意向自己解释此事,心中不禁一暖。拱手慨然说道:“末将明白。大王所虑极是。”
陈梓坤满意的点头,话锋一转道:“你今日带伤前来可是有事?”
文宾低头斟酌片刻,肃然说道:“君上,末将在养伤期间,曾经不止一次的揣摩两国战情。”
“哦?”陈梓坤笑着鼓励他接着讲下去。
文宾坐直身体,肃然说道:“如今魏国已灭,东虏短时日尚成不了大气候,吴国只求自保,一直作壁上观。今后天下将是陈晋两强对峙。但据末将观察,晋国国力略强于我国,大王纵使励精图治,短时日内恐怕不能远超晋国。若要压过晋国,只能从兵入手。这一点,陈国有先天优势:陈风素来勇悍,兵员精壮充足。我国靠近胡地,不缺战马。又有索将军这等精于骑射之人在彼。末将恳请我王准许末将前去辽东秘密训练新军。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新军训成,我国国力已业已恢复。届时再与晋国争雄天下,我军何愁不胜!”
文宾话音一落,陈梓坤心底不由得一阵惊诧。多日来,她一直在默默思索陈国以后的方向,训练新军更是重中之重,她原本属意人选是索超。没想到文宾却来主动提出。
文宾似乎猜测到陈梓坤的心思一样,正色道:“大王,新军之首要在于秘。要让晋国无法察觉。若要索将军前去训军,必定引人注目。可末将却不一样。大王可派末将前去镇守辽东,一则辽东多山,便于隐匿;二则靠近胡地,不缺战马;三则晋军斥候密探无法深入。”
陈梓坤沉吟半晌,最后拍案定夺:“好!就按你说的办!此事不宜对外宣知,待你伤势一好,本王就封你为辽东知州,军政财政集于一身,辽东赋税不必上交,全部用于新军。若还有其他要求,尽管上密奏,本王亲自调度。”
“大王——”文宾一阵唏嘘。
两人又密谈了半个时辰,文宾才告辞而去。
十日后,陈梓坤下令:调文宾为辽东知州,即日起带家赴任。——文宾已由太后作媒,娶江春华之妹江春湘为妻。谢善亦回洛州赴任。建元二十九年,秦元等一批老臣上奏,恳请告老还乡,颐养天年。陈梓坤再三挽留不得,遂封秦元为忠义侯,食邑赵地十二县。陈国的封地采取的是虚封:即封地主人赋税权,没有军政大权。其他一干老臣也各有封赏。秦元离任,朝中政权便转移到了崔博陵和苏放身上。两人都是新锐实干派,没有了老臣掣肘,众人本以为两人会大刀阔斧的革新一番。但谁也没料到,两人提出的口号却是:休养生息,与民无扰。这也是君臣四人计议数日做出的无奈结论:陈国经过数次大战,国力疲软,百姓疲惫。百业待兴。犹如一个久病疲弱之人,不宜再下猛药。只能慢慢养息,徐徐图之。一向崇尚雷厉风行的陈梓坤这次破天荒的没有争辩,思索良久之后,便定下了这条国策。整个陈国开始缓慢地复苏。
八月,秦元告老还乡。陈梓坤亲自前往送行。
秦元不到五十却已鬓发斑白,额上皱纹纵横。他用慈祥而又复杂的目光看着陈梓坤,百感交集地叹道:“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陈梓坤也一脸感慨:“二叔,你这半生一直都在为国事操劳,年不过半百却垂垂老矣。侄女心中着实难安。其实,你们这些老人留在朝中,我看着心中无比安然。伐魏也好,抗晋也好。能取得胜利固然与战策决策有关,但是也与我国内政稳定有极大关系,放眼天下诸国,又有谁像我国朝堂堪比如臂使指,无丝毫阻滞?”
秦元点头,悠悠叹道:“梓坤哪,你与初登王位时相比,沉稳多了。别着急,陈国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一步一步的来。二叔相信,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陈国一统天下。”
“二叔——”陈梓坤的眼中隐有湿意。
秦元深深一笑,沧桑的目光中似乎穿透了遥远的时光,他幽幽说道:“我至今还记得在你出生的前夜,我在外屋徘徊了半夜。等待着那个命中注定的明主的出世……后来,我失望了,时隔二十年,我终于明白了,天意就是天意。它永远不会错,错的是人,是我!”
陈梓坤看着他,二十年的悠悠岁月,曾经一度磨掉了他的锐气他的旷达。在这一刻,曾经消失的风华不期然的又重回到他身上。陈梓坤一阵怔愣,她不禁脱口而出道:“二叔,你何必要走,留下不好吗?”
秦元豁然一笑,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后浪涌来,前浪消弭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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