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逃生(晓霞)》第23章


“真的?什么东西?”傻丢儿他妈刚要问个明白,桔子已经不由分说,就掰开一块块毒草根,把浓浓的汁液往她身上、脖子上、乳房上涂抹。傻丢儿他妈听说能抵御老八肆无忌惮的伤害,也自己抢着往身上抹。
那边儿哑吧女人一个劲儿急火火地过来催,黑暗中的窝棚这里,桔子和傻丢儿他妈直忙得满头大汗。
傻丢儿他妈走出窝棚的时候,桔子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兴奋得浑身发热,心跳加快:要不了一个时辰,老八就会因为在傻丢儿妈身上到处乱啃而中毒,经过一番垂死挣扎后,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就会一命呜呼了!
她紧张得在窝棚里走来走去,忽而躺下去,忽而坐起来。
后来,干脆就钻出窝棚跑到林子边儿上去对着黑暗中的森林深呼吸……她强压制自己才算没有喊出声:“天哪,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明天早晨天一亮,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回家了!”
可是刚刚过了一会儿功夫,哑吧就又过来了,这一回她的神色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对着几个女人一个劲儿哇哇乱叫,不知她究竟要说什么。
众女人莫明其妙地愣了一会儿,就不再去理会哑吧了。唯有桔子心里揣着一窝兔子,突突乱跳,她预感到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老八死了?
想到这儿,她猛地拉起兰子就往外跑。
桔子一口气跑到老八的窝棚门口,却被那个场面吓傻了:只见老八正弯着腰,费劲儿地把赤裸裸的傻丢儿他妈拖出来,扔在门外的草丛里!
桔子腿一软,差一点儿摔在草窠里。她不由得把手搭在兰子的肩上,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借着老八窝棚门口微弱的油灯光,桔子看见傻丢儿他妈浑身瘫软,躺在荒草丛里若隐若现。
她慌忙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鼻孔,已经一点儿气息都没有了。
桔子这时候才意识到,是自己害了傻丢儿他妈,闯下了弥天大祸!
老八的眼睛像鹰隼,在几个女人身上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儿。他一定是察觉到有人要对他下手了。桔子觉得脖子后面冷嗖嗖的,直冒凉气,她的心在偷偷发抖,脸上却拼命装作镇定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哑吧女人奉命把傻丢儿他妈那已经发了黑的尸体,拖着扔到林子里去。
桔子伤心欲绝地看着自己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她觉得,自己对可怜的傻丢儿和他的弟妹们欠下了今生来世都还不完的血债。可也在同时,桔子更坚定了一个信念,即使死,她也要与老八同归于尽!
桔子她妈这几天眼皮跳得像一阵阵的鼓点儿一样,敲得她心慌意乱,寝食不安。
果然,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狗蛋儿也跟二柱子一样,在北山嘴儿那片老林子里失踪了。
她不敢想那座林子,一想起来,二柱子那缺了一条胳膊的尸骨就在眼前晃悠,她就觉得狗蛋儿也完了。所以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二柱子,她只想怎么才能找到狗蛋儿。那孩子虽然不太聪明,可总是她唯一的儿子呀,桔子不在家,狗蛋儿就是她的全部希望。
半坡村人又一次感到震惊。
一时间,村里人的脸色都有点儿晦气,灰灰的,一点儿光泽都没有。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怎么老是丢人啊!大活人一个一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不见了,甚至还不如二柱子呢,好歹有个尸首。
桔子她妈又一回上了北山嘴儿。她不傻,带上了村里的几个半大孩子,帮她壮胆,也帮她一块儿喊狗蛋儿的名字。几个大人孩子进了老林子,为了不至于走散,老太太让几个孩子都跟她一块儿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在树丛里、倒木里寻找,一边儿扯着嗓子大声叫狗蛋儿的名儿。
“狗蛋儿——!”
“狗蛋儿——!”
“狗……蛋儿……”
满山遍野都是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一山连着一山,山山呼应,气势煞是壮观。狗蛋儿要是躲在林子里的话,早就被吵得蹦出来了。
可是直到天黑,他们差不多筛遍了方圆十几里的山林,没有任何结果。
桔子她妈记不清自己往多少棵倒木的空树心里伸过脑袋,也记不得翻弄了多少丛灌木丛了,可狗蛋儿就像太阳底下的露水珠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
她坐在山上放声大哭,她只能在这儿哭,回到家她就得若无其事、强颜欢笑,桔子她爹还病着呢。
这几天她一直对他说,狗蛋儿这孩子一定是跑到山上找他姐去了,丢不了。
桔子的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到她猛然发现自己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心就一下子绞痛起来:狗蛋儿还没回来呢,我怎么能在这儿坐着呢?噢,对了,屋里还有一口子,桔子她爹也不知道咋样儿了。
她急忙进去看男人,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男人有气无力地歪在炕上,闭着眼,手里捏着一团破纸。桔子妈拿过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可惜她一个也不认识。
“叫你拿钱去赎狗蛋儿呢……”男人强挣扎着睁了睁眼睛,对桔子妈说。
“啥?啥叫赎?”
“就是买……”
“我自个儿的儿子,为啥还得拿钱去买回来?”女人非常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突然又反应了过来:“狗蛋儿还活着?快说,他在哪呢?”
“叫人家给绑了票了……”男人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条。
“绑到哪去了?你快点儿说个明白呀!”桔子妈急了。
“我哪知道?钱不送去,人家能告诉你人在哪么?”
“咱哪有钱?……”桔子妈说着,猛然想起了桔子临走的时候留下的信封,现在救狗蛋儿,应该算“万不得已”了吧?女人翻身起来就去破柜子里乱翻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之后,才掉出来一个小黑布包,打开黑布,里面就是那个信封。
“人穷点儿,好。要不是你这个信封,哪能惹来这么大个祸害?”男人喘了一阵气,这才接着说:“绑票的事,旧社会听说过。……现在又有了……都是钱闹的。穷得丁当响的时候,哪有这事儿?”
“肯定是那个王八蛋的程大胯干的,我非得叫公安抓他个孙子的不可!”桔子妈一边点钱,一边儿咬牙切齿地骂着。可是钱刚一点完,她就叫起来:“天哪,这钱也不够三千块呀!这些才两千……”
“管他多少呢,先送去再说吧。”男人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往哪送?”桔子她妈茫然地看着男人。
“村北头山嘴儿,进去,第一棵倒木里面。”看来男人在桔子妈回来之前已经把那张勒索信倒背如流了。
“放在那,狗蛋儿呢?上哪找狗蛋儿?”
“他拿了钱再告诉你。”
“那可不行,钱他拿了,狗蛋儿又没回来,那可咋办?”
是啊,男人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了。可是不这样儿,又能怎么办?报告公安?只怕报告的人还没回来,狗蛋儿已经没命了。
“碰碰运气吧,总比现在这么等死强啊!”男人拼出力气说出这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
把两千块崭新的人民币送到山上的倒木洞里,桔子她妈就坐在家里等着第二封信像第一封那样,裹着块石头子儿从窗外扔进来。男人说,那头一封信就是这么送来的。
为这事儿,老两口儿特意从早到晚开着窗户,敞着门,老老实实在家恭候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可是直到第三天还是没有见到那通知领人的信来。
桔子妈觉得大事不好,连滚带爬地上山去看那放钱的倒木,里面的钱早就没了踪影。桔子妈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草窠里。
“听说了么?狗蛋儿丢了!”小多她妈在炕头儿上把她刚从村里听来的新闻向丈夫汇报了一遍。“都说是叫人家给绑了票。”女人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补充了一句。
“啥?”小多她爹受了惊吓,大声地反问道。他到半坡村时间不短了,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等事。
“你不知道,上回桔子她妈当着大伙的面儿把一口袋钱撒到地上了,那么多人看见她家有钱,能不眼红么?”
“你别瞎说,谁像你?”
“我咋地啦?我又没绑票?”
“我可听说你弟弟程大胯当天就跑到人家去借钱?这梆票的事儿啊,我看还真没准儿就是程大胯干的呢……”
“你可别瞎胡闹,这可是死罪。”
“你那个弟弟?从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绑了也活该!咱们小多就是叫她家桔子给带走的,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小多妈叹了口气,把两口子的争议画了句号。
男人在炕上翻了个身:“小多她哥呢?叫他明天弄点儿草来,帮我把房顶漏雨的地方给苫苫。”
“他呀,说是上哈尔滨去了,今天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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