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魍魉》第96章


白露看得心惊,宁君也额头冒汗道:“只有这样,才能与佛物抗衡。我们只有一刻钟,否则邢然的魔力会惊动其它神灵,到时就糟了。”
白露看着自己的手腕,想了一会儿道:“师叔,我们试试。”
“我们?”
“嗯,既然师兄可以操控那莲花,我们定也可以。何况那莲花还未饮够血,还差,我的血。”她抬起手腕,上面已鲜血纵横血肉模糊,可她眼中仍有坚定。
陆子晟心疼地看着白露一眼,却也支持她道:“那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
宁君点了点头。
邢然恢复了魔身,力量增强了十倍有余。惊蛰已经用法力将寒控在了莲花的光芒之下,双手青筋暴起,对邢然丝毫不敢分心。
邢然不但不躲,反倒去夺他手中的莲花,他又变成了一只手去控莲花,另一只手持剑应对着邢然的进攻。
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不畏不惧之人。邢然双手泛起红色的血泡,可他眼里连丝毫的犹豫都不曾有过。
宁君心里揪得疼,在白露手背上划了一道小口,血珠缓缓地渗出。她用食指揩了两滴血,口中念着诀,将那血滴投到了半空中。
血滴晶莹如晶石一般,发出淡淡的光辉,宁君移动着食指缓缓将血滴移到了那边正在斗法的双方头顶。
惊蛰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掌上运出力量便要向两人击去,突然间,他眉头一皱。
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什么,收了力量便要将玉莲花收回,然而白露已经举起了手腕,手腕上的血滴都成了一颗颗晶石般移向那莲花。
一滴滴血滴将莲花包围了。
莲花的颜色突然便有了改变,宁君眼睛一亮,拉着白露,两人一同将仅余的法力输入莲花之中。
莲花被一层血光包围,光芒却愈显柔和而美丽。邢然站定了一会儿,眸中渐渐变黑,他手中变出一把剑便朝惊蛰刺去。
惊蛰将寒提起,帮自己挡剑。寒已经没了气力,被提起时面对着邢然目光坚决,邢然毫不犹豫,刺过了寒的肩膀,剑尖直指惊蛰的鼻尖。
惊蛰身体后倾,突然全身一顿,双眼如看定了一般。
此刻,陆子晟在他身后,他将手缓缓放下,两道血红色的帖已经贴在了他的颈后。
离魂帖。
“大侄子,你马上趁他分心之际,记住,一定得是分心的时候,将这帖贴在他颈后。他便会七魄游散,法力无法凝聚。”
洞内突然便安静了下来。玉莲花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它终于缓缓落回宁君面前。
石壁边的人眼神涣散着,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宁君念着诀,许久之后,洞内便只余念诀的声音,所有人都一脸疲倦,只有那莲花还亮着柔和的光芒。
白露知道,现在那里面,装着几缕元魄。他被封在了里面,终于安静。
就如她曾度过的很多难过而煎熬的夜晚一般,这一晚,也终于度过。
就如他们都曾度过的很多难过而煎熬的夜晚一般。
也都伤痕累累。
也都终于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是倒数第一章,便是倒数第二章了,完结当天发红包呦~~贴完番外后,还会给全文评论总字数前五个发,砸过雷的也一定有~
另,番外想看什么啊?
☆、黑夜莲花(四)
晨光熹微,白露坐起身。
穿衣,下床,推开门。
小米粥的味道扑面而来,粘稠的,香糯的,还有新蒸出来馒头的香味,还带着淡淡的小麦香。
她扶着门框,看到院子有两个穿着白衣道袍的少年在井边打着水。有一个年轻的面孔从她面前匆匆跑过,经过她的时候,稍稍慢下步子,笑容腼腆道:“师叔早。”
那晚过去的第三天早上,白露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梦有些惊心,有些心寒,有些荒唐,也有些心酸。
她一只脚迈出房门,往左刚走一步,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陆子晟正靠着门,歪头笑着看她,他拨拨她额前的头发道:“看什么,吃饭啦。”
*
早饭是白露娘做的。白露失血太多,又受了寒,发了两天烧,所以白露娘便在这多留了两天。方便照顾白露,也顺便肩负起了全观人的吃饭大事。
吃完早饭,宁君给白露把脉,白露娘在一旁看着。
摸了一会儿,宁君咂巴着嘴说:“好了,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这么年轻果然不用担心。”说完,便顺手将白露的袖子捋下,将她手上可怕的伤痕遮住,不让白露娘看见。白露也顺着她的手,捂住袖子。
待白露娘去熬药时,宁君才掀开白露的袖子看着伤痕道:“这孩子啊,都是娘身上掉的肉,我看到这伤,都心疼得不得了,别说你娘了。”
白露点了点头,前两天脸色还有些发白,现在却已经带了些红润道:“嗯,这两天她在这里也挺累的,现在我也快好了,她也该休息休息回去了。”
晚上,宁君和邢然来找白露告了别,他们当初是瞒着阎王过来,现在要赶快回去复职。白露看着他们,心中难免有些不舍,陆子晟牵过她的手,对邢然宁君道:“以后,我们说不定也会去酆都的,到时去看你们。”
宁君满脸笑意道:“好啊,我等你们呐。”
第二天,白露的娘亲也要离开了,她心中还惦记着山下家里养的几只小羊羔。她对小轩道:“这回我不逼你走,你可自己想好。”
最后,小轩还是跟母亲走了。原因是,他发现自己好几天没见书塾先生家的小女儿,竟有些想念和她拌嘴的日子。临走前,他还跟陆子晟道:“唉,总归就是少年心事的那些淡淡的忧伤与迷茫。”
陆子晟:“……”
他们离开后,观里好像一下子就清静了很多,就连翠山,最近也总是托着腮一脸愁思地半夜看月亮。
有一次,他看月亮回房间的路上,碰巧看到树下依偎着两个人影,也在一起看月光。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两只……
翠山长叹了口气,自此再也没有半夜出门看过月亮。后来他私下和几个师兄弟聊天时,才发现大家都有过相似的经历!
“我那天晚上推开窗户想看看月亮,就看到了啊。”
“你那算什么,我的窗户直接就对着那棵树,他俩就不挪位置的!自此以后,我晚上再也没有开过窗子!”
“谁说不挪位置的!有一次我半夜起来去方便,就看到两个人影在屋顶上……当时可是吓了我一跳!”
“我呢我呢,我特么就住在师叔屋子隔壁啊!陆大哥每次送师叔回屋时,两个人都要在门口讲半天话,你说老子是听还是不听!”
……
又过了几天,白露终于决定将观中大小事务都交给自己的一个师弟。他以前经常随白露和惊蛰一起办事,对观里的事最为熟悉。
交接的那天,白露和他站在青玄的灵位前,那师弟忍不住问白露道:“师姐,师父真的是寿终正寝的吗?”
那晚回来后,白露受了重伤,宁君只告诉他们,他们终于降服了毒杀惊蛰的人,将他的魂魄锁在了仙器之中,而谷雨受了重伤不幸丧命。而白露的师父则是在前几日寿终正寝。
白露看着灵位道:“嗯,命数尽为寿,生缘灭为终。是非已过,更重要的还是将往何处。”
白露最后离开屋子时,正碰上半月未见的寒。他静静地立在月光下,看着白露。白露有些诧异又喜悦道:“寒,你去哪儿了?”
寒没有回答,白露便低头自己笑了一笑。刚认识寒时,他时常突然消失好几天不见影,那时她还经常问他去了哪儿,他偶尔回答几声。后来她便知道他行踪本就不定,但需要时却总会出现。慢慢地也便不再问了。
寒看着白露道:“白露,我要去其他地方了。”
白露惊讶抬头道:“去哪里?”
“不知道。”寒道,“别处而已。”
别处。白露想着这两个字,心中想到,是啊,他应该会遇到更多的人,或许还会碰到能看到他的人,如她,或许也不会;或许也会在某个地方一待几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告辞离开,或许也不曾停留,一直路过很多地方。漫长,寂静,又自由的日子。
白露静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目光若月光柔和而明亮道:“嗯,去呗。我和他也打算离开,说不定哪天在哪儿就又碰上了呢。”
他看着她眼中的月光,嗓子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十天前的晚上。
宁君和陆子晟扶着白露出了山洞,白露因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
几人踉踉跄跄地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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