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当公爹妻(忐忑)》第109章


崔嫣由她掐了要处,正是羞得欲去打她,杨氏已忙不迭过来,提前将崔妙的手抓出来:“二姑娘又不懂事了,你姐姐还在坐月子,你要把她冰出病根儿来啊。”崔妙这才退出来。
崔嫣叫杨氏先了下去,瞥了一眼崔妙:“装甚么古人,学甚么雅兴,有甚么事就快些说。”
崔妙便也直言不讳,说是苏鉴淳近些时日,已是稍振作了一些,因跛了足,再不可能当官,便欲趁这乱世,出外挣些家业,再立些功名好有脸皮回家,她思前想后,也想干脆再拿一笔银子给了他,趁这机会了却同他一番因果,免得缠缠绕绕没完没了。
崔嫣从来不晓得情侣分飞倒还能够以钱银买断,但见崔妙百般讨好,千般求情,想这妹子既是已定了另择姻缘的打算,便帮她这一回也好,又是应承唆些钱给她。
崔妙足了心愿,得了银子却还不忘卖乖,大惊小怪道:“我瞧姐姐也太好说话了,今后你那些银子若再有外用,定要知会我一声,让我先代你参谋参谋,否则我生怕你着了别人的道,今日张三,明日王五,随便哪个说些漂亮话,你那银子不消两日便能花透!”
崔嫣也不多言,伸出根荑指将妹子鼻尖一点:“别人我理都不理,叫我着道也难,最怕的就是不小心被你害了。”
姊妹二人笑了拥作一团,不想无聊闲话却是成了真,这银子如今于崔嫣虽事小,竟成就一条导火之索,埋了来日患根,引了他人祸心
☆、更新
不到初十,彭城的大街小巷又是寂寥起来。
眼看战局扩大;政事纷乱;在家中的停了生产,外面奔走的则回了来,统统关门闭户;半是年终休养;半是避开城外战火;原先个个都怨家乡窄浅,喜好到外面天地去奔前程攒祖业;却正因是小地方,才难得成了一方净土;保住暂时的安宁。
这日一大早;崔家却是生了乱子。
自打家中出了那盗婴大祸,许氏已生了后怕,夜夜将新生子抱在自己床边,亲自看管,也不交给奶娘了,这天天不亮,被个梦魇惊醒,顺手探去床边,却扑了个空,一个打挺起来,摇篮里空空如也,顿惊呼起来。
崔氏夫妇二人满屋子寻了一圈儿都找不到儿子,哭得眼泪鼻涕,几欲昏厥,不知作了甚么孽,家中的婴儿一个又一个不见,正欲报官,一名老家人才是赶过来说自个儿赶早市买菜时,在后门见着大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坨,登了辆马车,正跑过去准备喊一声,那马车已是匆匆离了去,现在记起,那坨东西露出些花色质地,该是小少爷的襁褓,那车子又是朝出城的方向驶去。
夫妇只顾了找儿子,这才赶紧跑去绣楼,哪里还有崔嫣的影子,果然是抱了弟弟跑了。
许氏晓得崔嫣现下情形,又听二人跑出彭城,揪了崔员外就要拼命。崔员外也不知这长女缘何将小儿子带走,更不知带去哪里,愁眉苦脸间把梁俊钦喊了来,才晓得崔嫣怕是去了青州。
青州是齐王占攻下的地界之一,恰是甄世万祖籍,其人正被派往这地方辖管清肃。梁俊钦因着崔嫣,一直不曾停止暗中打听甄世万的事,只这消息并没有机会跟她说,那日告诉她甄世万在青州,不过是迫不得已,为安抚崔嫣,叫她好受一些,暂且抚平些丧子痛楚,再慢慢恢复,没料到不到两日,她竟是真的跑了去。
崔氏夫妇知道女儿去所,哪里还呆得住,那青州及近旁城郡如今皆为齐王所属,设了卫所,比彭城混乱得多,只听闻那叛臣主官一去便是杀鸡儆猴,诛官清党,手段极是狠戾,生将余下官员逼得再无逆心,其人下手之毒之快,全然就是个天生反骨的贼子,只是不晓得竟是那姓甄的冤家。如今听了,二话不说,为将甫出生的儿子追回来,再乱也不怕,备了马车,便要赶赴青州。梁俊钦将医馆事务予赵秉川交托了一番,跟了崔员外二人一同前往。
三人出了城,眼瞧着沿途较之城内,愈来愈苍凉,临到青州城郊,犹有饿殍满地,河漂浮水
,惨不忍睹,又时不时有难民追车讨钱,才晓得彭城现下再是萎缩不济,也是好过外头的硝烟尘世,更是担忧眼下这幅光景,那姊弟二人到了青州还好,若在路上出了甚么纰漏,可是连埋骨之地都寻不到了。
许氏担惊受怕,哭了一场又一场,将气发在丈夫身上,又捶又打:“你女儿自己没了儿子也就罢了,凭甚么抱走我的儿子?生下来才没几天,怎么禁得起这一路的折腾!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给他填命!”崔员外自知理亏,又听得心惊肉跳,只好由着妻子打骂,不到半路已是鼻青脸肿。
梁俊钦听得许氏对崔嫣骂骂咧咧,却终是忍不住,锁眉道:“夫人又何必讲这些气话?嫣儿为何要抱走你的儿子?只怕她现下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抱走你儿子!”许氏听了呆住,这才收了斥责之声,捂脸默默哭泣。
临到城门,虽断续有零落客流,守卫却是把关严谨。原青州虽是戒严,甄世万却为平城中百姓心,维持民生,避开内乱,并不曾完完全全掐断外界通融,日日皆有供需商人兼齐王信使进出。
梁俊钦先行下车予城门士卫说了几通,那小兵神色一异,继而去通报,折返后叫三人下车,步行进城,城门里头一名巡守将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几名守城小兵唤了一声名讳,恰是个秦姓的把总。
那秦把总目光停在年青那名身上,疑道:“你果真是督抚大人的友人?”
梁俊钦拱手道:“大人去通传一声即可知晓,草民原为太医院人,一年前已是罢持了官场,如今不过一名布衣,若青州现下有些京中的旧臣在,该是认得我的。这两名是草民的年伯与婶娘,更只是彭城寻常百姓,门户姓崔,并无官阶,大人慧眼,瞧也是瞧得出来,今日来,不过是为寻草民这名崔姓的妹子,那妹子同督抚有些渊源,现如今来了青州,怕是比我们早一日乘马车到的,约莫十七八岁,手上该是抱着个孩子。”又将崔嫣离家衣裳描述一番。
虽讲得详细,秦把总却在掂量,身边有名巡守小将听了半会儿,脸色一变,似是想起甚么,凑近道:“昨日大人不当值,怕是不晓得,确实有名外地年青女子于午后进了城,也是乘的马车到的城门口,下车后怀里的确抱着个包袱,却并不晓得是什么。”
许氏一听已是急了,恨不能强冲进去得好,那把总却是虎躯一振,浓眉一翻:“也不查查里头是甚么,就轻易叫她进了?我不值班,你们就是这样办事,随随
便便,稀里糊涂便叫人混了进来?”
小将讪道:“督抚大人体恤下属,顺应兄弟们心意,前些时日不是安排了些胡地花娘进城来?陆陆续续,一拨一拨的进出好几日,兄弟们倒也习惯了,并不曾盘问得那样紧巴。恰那女子与几名波斯猫一同进的城 ,咱们只当是一齐来的,故并不曾个个盘查,因那女子长得不像胡人,咱们还玩笑说是不是混了血的杂交,所以印象尤其的深。”
崔氏夫妇听闻青州士兵将女儿当做进城犒军慰兵的窑姐儿,脸色涨红,头都抬不起来,但这一番下来,秦把总总算许了三人进城,亲自领至甄世万府邸,只叫其在门口候着,自己则先去通禀。
梁俊钦见这宅子地处偏巷,看外观年代久远,并不堂皇崭新,有些讶异,却不晓得甄世万自来了青州督军理政,只将办公与住宿并作一齐,也不另葺屋院,仅在祖宅内住下。
那秦把总入了屋先行予曹管事说明了情况,曹管事见崔嫣前日才至,崔氏夫妻一行三人便后脚来了青州,忙去通了自家老爷。
自崔嫣昨日午后跑来了青州,甄世万自是免不得大吃一惊,只想如今面上虽是风调雨顺,却是比战场更凶险,若然齐王在京城败予那十三王爷,自己这边城池也是守不长久,故忍了大半年不见的舍不得,只想着如何再将她与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彭城,奈何听她说甚么要嫁人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将她丢到西院那头,半夜又偷偷跑去瞄她几眼。
这小丫头,都当了娘亲的人,还是没个睡相,爪子还是这么厉害,总喜欢动手动脚,趁了沉溺睡乡,又将自己刮了一嘴巴。
他摸了被她打得一刺的脸腮,死活不甘,厚了脸皮俯了半边上躯,正欲再去撩她两下,还不曾贴近,便嗅到一股香喷喷的乳味儿,眼睛直勾勾飘到那发散源头,分明比原来壮丽了许多,隐约见得一条黑不隆冬的峡谷,深不可探的惑人,恨不得叫人一头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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