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问问翰林院》第66章


“这肺痨之症可有根治的法子?”
“肺痨本是顽症,依老臣看,顾大人该是用了传闻中失传已久得富桑‘医肺十方’,才好得这般快。若是一直用此药,一两年内便会根治。不过,前提是顾大人的身子要好好调养。”
“朕知道了。”
李勖摆了摆手,谭太医退了下去。
屋内无人,李勖这才敢坐到顾兰亭床前。他看着面前人苍白的脸,心内百感交集。
顾兰亭患有肺痨一事,李勖还是听高集说的。他没有想到,他不在之时,她竟受了那么多苦。
更没想到,她会为了她千里迢迢赶去东夷边境,又以身犯险去富桑王庭救他。
她好好的身子,都为他折腾坏了。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他忍着心中疼痛,缓缓伸手去摸她的脸,从山眉水眼到绿鬓红唇,目光眷恋而温柔,动作颤抖又真挚,仿若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只是这珍宝,他不能再拥有也不配再拥有了。
方才她在朝堂上唇枪舌剑,毫无畏惧,举手投足间尽是巾帼之气。连他,都被她彻彻底底地折服了。
她这样的珍宝,该有大好的前途,该有锦绣的人生,而他一个将死之人,不该耽误她。
李勖敛了敛眸中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撩起顾兰亭鬓边掉落的头发别在耳边。再一次细细描摹她的样子,她清丽俊俏的脸,淡淡的柳叶眉,宛如蝉翼的眉睫……他缓缓低下头,准备吻上她眉心。
“皇兄!”
忽然,阿宁的出现打断了他。
“……顾兰亭她没事吧?”阿宁进门就见皇兄要亲顾兰亭,赶紧捂住眼睛背过身去,良久才出声问询。
“没事。”
阿宁见皇兄已正襟危坐,便转过身也坐到了床前。
“我今天才听说她前一阵子不在京城竟然是去找皇兄你了,我之前还说她是‘白眼狼’真是错怪她了。”
“那锦囊是你给她的?”
“是啊,我拿着锦囊叫她跟我一起去东夷边境找你。当时她没答应,没想到竟然一个人去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个女子诶!先不说孤身一人去东夷是有多么勇敢,今天在朝堂上跟富桑使者对辩也是……太给我们大顺争脸了!皇兄你不知道,今天母后站在外面听,都几番为她拍手叫好呢!”
闻言李勖只是淡淡笑了笑,起身站起来要走。
“皇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嗯。”李勖点了点头。
“那你还跟我说什么‘真爱跟性别误关’,敢情你是在诓我是吧?”
李勖没有答话,快步离开了。阿宁看着他孤寂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皇兄这么冷淡?
再想想皇兄回京这么久,都没有出宫去找过顾兰亭,就更不对劲儿了。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顾兰亭没去找他,所以他生气不理她。可事实上她去了啊,他生什么气?
李勖还未走出偏殿的大门,迎面就遇到了阿古。她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只跟了领路的小安子。
“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井上空今日觐见时带了黑猫,李勖你是不是被那猫伤到了?”其实阿古这几日学了一点大顺的礼仪,可她一见到李勖便忘了个干干净净,连称呼都忘了改。
李勖还没应声,阿古已眼尖地发现了他手背上的抓痕。
“坏了,那黑猫的爪子上淬了毒。还好我带了解毒的药水,你赶快擦一些。”
阿古顿时着急起来,拉了李勖坐在就近的凉亭要给他上药,李勖抽回手拒绝了。她看着他反手给正手上药的别扭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公主,还是唤我一声皇上吧。不知你们富桑这位井上空,到底怎么回事?”
“还请皇上赎罪!”阿古说着就要跪下来,李勖拉了她起来。
“你哦不,皇上有所不知,今日本该由我和我王兄带领使臣觐见的。没想到那井上空老奸巨猾,昨夜竟然迷晕了我们,今天自己一个人来了。皇上,他说的挑衅的话都不算数的!王兄早就知道他图谋不轨,只是碍于父王要求才带他一起,没想到他竟然妄想谋害你!太可恶了!”
“你王兄呢?”
“他在皇极殿外等你。”
“朕马上……公主,你帮朕擦药吧?”李勖刚准备起身要去见阿古的王兄,眼角余光瞥到从殿中出来了一个人,他立刻便转了话题。
“……好,好啊!”
阿古看李勖看着自己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起来,心里不由地一喜。颤巍巍拉过李勖的手,小心翼翼替他擦起药来。怕他疼,还时不时地轻轻吹一吹。
李勖任她吹着,没有说话,眼角余光却没离开过殿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
☆、你侬我侬
顾兰亭从殿中出来时; 便一眼见得院中凉亭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伊人娇俏,他眉眼带笑。
她心中一痛,又抑制不住地咳起来。这一咳绢帕上就立刻见了血; 急得一侧的阿宁赶紧给她拍着背。
“快,传太医!”
“公主……不用了。微臣无碍,微臣……告退。”顾兰亭捂着心口,忍着不去看凉亭那处,直直往殿门而去。
“诶; 你别走啊!皇兄……皇兄……唉!”阿宁拉了顾兰亭一把没拉住; 偏头又看到皇兄跟一个女人在凉亭里拉拉扯扯,急得跺脚起来。
凉亭中,李勖看顾兰亭一步一步走出了殿门,才抽回手来。他这一抽阿古没有防备,手上的药水都洒了。
阿古还来不及问什么,就被气势汹汹的阿宁从座位上揪了起来。
“喂!你是哪个?怎么会在这里?”
阿古看着盛气凌人的阿宁; 一脸的不知所措。
“阿宁,不得无礼; 这是富桑的阿古公主!公主,这是朕之皇妹阿宁。”
“怎么?你也是公主?你们富桑不是信誓旦旦不想俯首称臣不想议和吗?你还来干什么?”阿宁叉着腰; 质问道。
“喂; 你怎么这么刁蛮?我可是富桑的公主; 我来找你皇兄,不行吗?”
阿古是个受不得呵斥的人,又见阿宁跟自己一般年纪; 倒也不怕,语气立刻硬气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毫不相让。
“这可是我皇兄的寝宫,你怎么能随便来!还有,男女授受不亲,你竟然拉我皇兄的手,你不害臊吗?”阿宁指着阿古质问。
“我不害臊,我还跟你皇兄拜过堂呢!我害什么臊!”阿古颇为理直气壮。
“皇兄!这是真的?”阿宁大惊。
“这……”李勖还未开口,就看见阿宁身后,顾兰亭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他顿了顿,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阿宁回头一看竟然是顾兰亭来了,心上一喜,硬拉着阿古从凉亭另一侧走了。
顾兰亭抬群缓缓上得凉亭来,她看了李勖良久,可他却未看她,只是捏着桌上的白瓷茶杯,一脸的淡漠。
“李勖,你如今是什么意思?耍我是吗?”她心里是滔天的委屈,泪随话语决堤。
“……朕不知顾卿在说什么,顾卿僭越了。”李勖别过眼,去看随风摇曳的宫墙柳,就是不看面前朝思暮想的人。
顾兰亭被“朕”之一字刺激到了,捂住嘴忍着眼泪茫然看了一圈周围空荡的宫殿。未几,竟从泪中挤出笑容来。她心中似有一团火,直直将她烧焦了,还流着血。
她是委屈至极,一把将桌上的茶具都摔到了地上,连站在远处观望的小安子心里都是一震,心道这戴罪之身的顾大人胆子也是太大了。
顾兰亭见李勖岿然不动,心中更气,眼泪便流得更凶了。她掏出怀中时刻贴身带着的,他临行之前写给她的信,狠狠地一把甩到了他脸上。
“呵,我在说什么?李勖,你说‘娴静姽婳,郁郁青衿是吾生’,你说你此生非我不娶,都是骗我的是吗?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滚蛋!我为你孤身犯险,冒死去富桑救你,你就这样对我不闻不问,转身就跟另一个女人你侬我侬是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快?你的心呢?你的心不会痛吗?”
顾兰亭心中窒痛,句句质问也是在戳着自己的心,她气急无力,只好倚在亭柱上。
可李勖还是,看都未看她一眼。
他俯身抖了抖裙角上的水渍与白瓷碎片,起身一步步走近她。他的手忽然握拳挥向她,她眼睛一闭,却听铿响之声落在她耳边。
她抬眼看他俊颜在前,目光柔和,一瞬间以为天要放晴了。可下一刻,却如堕冰窟。
“顾兰亭,你听好了,朕不爱你了。下次觐见,记得称朕一声‘皇上’。”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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