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逝(飘飘)》第149章


“殇儿…
“殇儿…
一遍遍的唤,梦中那张模糊的面孔也一日清晰过一日,只是覆在他(她)和我之间的那层纱却是依然未曾出去。
我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只是随着时日的流转,左胸口一日胜过一日酸酸涩涩的疼,夹带着莫名的不安和伤痛。是的,不安…
直至那日…
那日,天原本是极好的,云淡风轻,风和日丽,应该是初夏的季节吧!活了太过长久的岁月,时光的流逝于我而言,确是越发的微不足道了。
那日,我正在房内描画窗外的风景,或好或坏,或美或丑,因为没有人评价过,所以我是不清楚的。
或书或画,不为别的,只不过打发时间的消谴罢了。
粗粗算来,这些年来我每日绘的这些个图画大概也有十个宫殿的数量了吧?至于他们是如何处置这么些如山的卷纸的,我却是不在意的。
活物尚不会去理会,更何况这些身外死物?
有仆人来叩门,我作画的时候通常是不喜欢别人打扰的,其实不止作画,别的时候我也是不喜他人打扰的,更多时候,我更情愿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呆在一处看天看地看山看水,虽然看了这许多年再美的风景也该看厌了,但至少算是个消谴,聊胜于无。
“进”我停了笔,对门外的仆人说。
仆人是个很有眼力很聪明的人,从小就跟着我,算而今,也差不多四十个年头了,我眼睁睁看着他从垂髫小儿到情涩少年到高壮青年再到半百中年满眼沧桑两鬓染霜眉添新纹,再看看自己依旧浓黑如墨的发莹白如玉的手,和镜中倒映的那双沉黑若夜的眸和那张千万年如一日不曾变过分毫风华绝代世人艳羡的脸,只作无言。
“神子,灭阳国君东方韶韶王来访,族长请您过去一趟”
灭阳国君韶王这个名号我是听过的,虽然自己本身并不关心这些身外之事,但作为神子的职责这些最基本的知识我还是需要了解的,仆人曾跟我说过,灭阳是在三年前建的国,它的前身本属游牧民族,世世代代过着逐水草而居马背上闯天下的半原始未开化生活。
因为环境的缘故,造就了灭阳彪悍的民风,族人个个骁勇善战重武好斗狂狠残暴忠于强者好杀好战崇尚血腥和暴力,将人类残存的动物本性那一面给发挥了个淋漓尽致,有些类似后来中国历史上出现的蒙古一族。
东方韶是前灭阳族族长的第十一子,传言中三日能言,三岁能诗,五岁从政的神童,有人形容此子长相俊美文武双全沉稳隐忍善察人心工于心计擅长谋略杀伐绝断谈笑间杀人于无形间对待敌人更是阴险毒辣从无手软,就算敌人是自己的亲生兄弟也不例外,若非深仇大恨万万招惹不得,猛虎者伤人暴残,东方韶更甚于猛虎。
据仆人言,东方韶其人七岁时曾失足落过一次湖,大病了一场,昏迷了整整七日七夜,醒来后似是变了一个人般,失去了所有锋芒,平庸得连普通的三岁娃娃也不如,整日懵懵懂懂浑浑厄厄,痴痴呆呆行事怪异,还经常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荒诞论调,前族长甚是疼惜此子,名医名药流水似的送到他床边,也许是天妒英才,东方韶的病症始终没有好转。
番外 前世纠葛之殇韶(二)
众人虽是惋惜,但也无济于事。不过多久,东方韶便彻底淡入了众人的视线。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十年后那场十死七伤一残惨烈无比的夺嫡之争最后的胜出者居然是那个终日隐形于人后生活不能自理不良于行呆呆傻傻的痴儿东方韶。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开始真正注意到这个以俊美的面貌温润的笑容重回人群的翩翩浊世佳公子,那些曾有意无意得罪侮辱过他的人现在才开始慌了,可惜,已经晚了。
在正式接掌灭阳族的三年中,东方韶以极其残忍暴力的手段血洗了大批蠢蠢欲动图谋不轨者,据不完全估计,三年中死去的人数占灭阳全族的十分之一。
一手大刀一手蜜饯一边剪除异己一边拉拢伏臣,东方韶以其卓越的能力和绝决的杀伐迅速巩固了自己在族中的真正地位。
灭阳是一个崇尚强者的民族,盲目,无条件的崇拜,东方韶以其成就和能力清楚地昭示了他的强大和无可匹敌,而这些则为他赢得了大批拥护和追随者,灭阳全族上下出现了建族以来空前的团结和统一。
有了优秀的领导者和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的决心,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了,不过两年时间灭阳便成了整个游牧民族最强的一支,然后用了三年的时间,灭阳的铁蹄踏过了广袤草原的每一寸土地,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马背民族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一统。
接下来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南侵连埕。连埕民风浮夸素喜附雍风雅,上至王臣,下至贫民,尽皆崇文厌武,莫说满朝,就是全国上下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将领帅才。加上连埕国君又是昏庸无比,性喜奢华,年年大兴土木,导致国库亏空,怨声载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吏治财坏,贪污腐败,负税繁重,苛捐猛虎,国之大厦早已被这许多蛀虫掏空,摇摇欲坠,灭亡只是迟早的问题。灭阳汹涌猛烈的来势打了这些夜夜笙箫日日不朝的昏君佞臣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数月时日便入jk竹般将连埕收入了囊中,连点像样的阻力都没有遇到。
此后东方韶率领着他强悍勇猛的死神军队陆陆续续踏平了连埕周围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小族,建立了今日占据了玉缸大陆三分之一领土的灭阳国,与大陆另外两个大国形成犄角三足鼎立之势。
之于灭阳而言,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王者,之于自己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平常的陌生人罢了,而对于陌生人,他从来没有兴趣或者心力去了解去关心。
将墨竹的最后一笔画完,用镇纸压了,正对着大敞的窗口,等待自然的风将它吹干,收拾好了有些凌乱的笔墨纸砚,净了手,换下被几点墨渍染污了的衣衫后,我才对在一边等得有些心焦的仆人点了点头说了句嗯便率先走了出去。
族长是个谨慎识体分寸的人,又素来知我秉性,轻易不会打扰若非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我到的时候族长正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胖胖多肉的脸上挂着看似真诚憨厚实则虚假伪善的笑,说话的时候雪白的胡子随着嘴巴的张合一颤一颤,长长的落地眉也随着脸部肌肉的动作时不时上挑一下耷拉一下,再搭配上那双染了沧桑有些混沌的眼,我一直认为那张脸很具有欺骗性效果。
偶尔实在无聊得紧了,不是我无聊,是小白无聊,小白是我最近收养的一只小狐狸,和族长长得很像的小狐狸,全身上下都是雪白雪白的,就连眉毛和胡子也是,除了眼睛是漆黑漆黑的小白最近发情期到了,总是爱往外面跑,这原本也没什么,阴阳调和,孕育之道。
但有些麻烦的是,小白自己爱往外跑也就是了,偏生还要拉上我与它一块出去,它在不远处与别的狐狸*,让我在一旁看着。
害我不得不拿族长的脸为原型作了好些张表情不同的面具,贴在脸上换好衣服顶着不同的族长脸半夜带着小白出去找它的小母狐…
实在不想白天出去,太吵了,那些族人看自己的目光也会令我很不舒服,也不想用自己的脸出去,虽然半夜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但实在太丢脸了。
要丢也不可以丢自己的脸。
而我认识的人中,除了仆人,便只剩族长了,仆人的脸不可以用,会被发现。
话题好像扯远了,我踏入门中刚刚站稳了身子,族长便停下了对话,目光朝我的方向看来:“神子来了?”
“嗯”我答了一句便自己找了一处离两人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坐下。
刚才一个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听到族长的话扭过头看我,我也看了他一眼,也没见什么特别,不过是比族长瘦了点,比仆人年轻了点,比小白黑了点,气质比我差了点而已。
而且,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的身体和眼睛告诉我它不喜欢这种注视和这个人。
我顺从了身体的意志把眼睛调到了它相对比较喜欢的族长身上,以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族长花了小白*一次所耗的时间往我的脑中灌输了不知多少木屑才停了下来,喝茶。
我的左脑自动清空了所有木屑,右脑只留下了一句话,要么海茵自动归入灭阳版图,要么灭阳动手打到海茵归入灭阳版图,二选一,时限三天,过期不候。
海茵是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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