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万福[重生]》第60章


高羡不假思索道:“你只管讲来。”
“便是关于我那小姑,思妤的事情……”阿慈微微一抬头,不期便与杨霖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思妤怎的了?”
“我想,是时候也该给她寻个婆家了。”阿慈望着杨霖的目光微微含笑,这才又低眼看着高羡,“这件事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了,此番思妤替我挡这一下,我心中对她感激不尽,因无以为报,便想促成她一段姻缘,为她寻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也算不枉她如此待我。但我因出身市井,对京中的王孙公子并不甚了解,是故想要拜托四爷替我留意。四爷若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与我提,若四爷身边恰好还有中意的人……那自是,再好不过的。”
阿慈话毕,又不经意般抬眼,望了杨霖一眼。
高羡对思妤与杨霖的事情,虽然迟钝了一些,但阿慈这样明示暗示的,他若再未恍然大悟,便实在是太笨了。
他诚然是个聪明人。
高羡旋即会意,但并未点破,只颔首应好。
于是杨霖随他来了一趟端王府,不想隐隐地竟把终生大事给定下了。
阿慈将这件事情转述给思妤,一连赖床几日的思妤登时惊得坐起来,面带惊恐道:“嫂嫂你这是做什么呢!”
阿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趟,一歪脑袋笑问:“所以你这是,能坐了?头也不晕眼也不花了?”
“唉唷,晕,头晕得厉害,不行了不行了……”
思妤一面蹙眉闭眼,一面又缓缓地趴回床上去。
阿慈这才又一笑,转头忙她的去了。
继母的死,让整座端王府阴霾了两日,但很快又被忙忙碌碌的下人们淡忘了。
阿慈也是。
她对继母原本便没多少感情,纵使有,大抵也应是以愤恨居多的,如今她人也去了,那些新仇旧恨的便也随她一并被埋进土里,作了罢了。只是继母还留下许多东西在原本的宅子里,阿慈便趁这一段时日回了两趟旧宅,整理家中旧物。
宅子一时半会儿卖不掉,加之阿慈也并不很想卖,就只是将门封了而已。而当初端王爷迎娶阿慈,给了继母一大笔聘礼,被阿慈整理时翻出来了,她想来留在此处也是积灰,便又将它们带回去,归入王府库房。
是以她从旧宅回来后,又在库房里忙碌了几天。
倒是她在库房整理时,却意外地,竟发现成婚时用过的那只合卺杯有些不对。
合卺杯的杯身侧边各镶有六颗细小的南珠,其中有一颗南珠,在新婚当晚被阿慈不慎弄落了,之后又出了端王爷的事情,阿慈便一直没有讲。可眼下,那颗遗落的南珠却好端端地镶在杯身上,阿慈见到,一时十分惊诧。
她拿着杯子又细细端详了许久,想起这一箱证物是被三司的人抄走,又随那些被胡管家昧掉的赃物,一并被迟恒送回来的。
当日她与迟恒在偏厅中,费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才将它们一一点清,是以她的印象极深。
可这颗南珠是怎么回事?
阿慈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妙的预感,她当下遣了下人去睿王府,要请四王爷过府一叙。
第58章 
高羡匆匆来时,已是申时。更新最快
他一入正厅便见到阿慈已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厅上候他。而她手边的那只小方几上,明晃晃地放着一只金合卺杯,高羡见了,当下一怔。
这只合卺杯于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是他与阿慈成婚当晚饮过的杯子。
他走近了,开门见山问阿慈:“可是出了什么事?怎的将这杯子拿出来了?”
阿慈方才压低了声音,将她发现杯上那颗南珠竟失而复得的事情与高羡说了。
高羡听罢,面色亦是十分凝重。
他坐到一旁,拿起杯子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问阿慈:“是以你心中是在怀疑……”
“我怀疑,这只杯子,并非是你我大婚那一晚用过的那一只。”阿慈终于直至此刻,在再无旁人的正厅里,面对高羡坦言道出了自己心中疑惑,“那颗南珠确确实实是被我给弄落了,如此细小的南珠,又缀在杯身这种毫不起眼之处,若说是被办案的人捡了再给镶回去,我是决计不信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这只合卺杯,被人偷梁换柱调过包。”
然而高羡闻言,脸色一下却十分地不好看。
他没有作声,只是眉心愈加锁紧,望着手中合卺杯的眼神也愈发黑了。
阿慈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轻轻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高羡这才抬起头来,同阿慈道:“想到了一个人。”
“谁?”
“迟恒。”
阿慈一怔。
“这与迟恒有何关系?”
“你有所不知,”高羡道,“因我当初娶你之事,我用心准备了许久,大婚当晚所用的合卺杯、喜秤喜帕一类物什,全是独独去定制的。因那合卺杯是迟恒所绘,是以我与他一同寻了一位巧匠才打了那只杯子。这合卺杯在大婚前夕被取回来前,除了我两人,便再无旁人见过。本就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倘若这世上还有一只与它长得一模一样的……”
阿慈听着,渐渐脸色也变得惨白了:“你是说,你是说……”
“除非便是迟恒调的包,因为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咣当”一声,阿慈的手倏然一顿,碰翻了小方几上的一只茶盏。茶盖滚到几面上,发出一声脆响,连同盏中的茶水也无声地洒出来,洒了一片。
阿慈慌忙将那茶盏扶好,又匆匆从袖中取出一只帕子来,盖到那正在四散流淌的茶水上。
她因惊恐才碰翻了茶,而她这样惊恐的缘由,只因高羡的这一席话,生生又勾出她心中另一种假想来——
迟恒为何要调换这只合卺杯?
他调换它,莫非是这杯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与前世端王爷的死,可有关联?
阿慈想到这里,突然不敢再往后想下去。她抬起眼来望向高羡,竟发现高羡的目光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凝重且透着深深的、怀疑的目光。
他道:“那一晚,我没有饮下胡开源备的那壶下了砒||霜的水,我唯一用过的,便是那杯合卺酒……”
阿慈周身,渐渐不寒而栗。
“我知道那壶合卺酒是没有问题的,因你也用了,并没有事,可我没有检查过杯子,若那杯子曾经被人动过手脚……”
“可是,可是若杯子有问题,三司只要一查,不是马上便可以查出来,三司的人并没有与我……”阿慈话到此处,突然却又打住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番话实在可笑——迟恒是谁?都察院左都御史,在三司的地位举足轻重,还是这桩案子的牵头之人。
当日三司收缴证物,他就在当场,他若想要瞒天过海,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
阿慈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只合卺杯被还回来时,会与她此前见到的不同。倘若杯子上确有古怪,只怕在端王爷死的翌日,三法司的人来取证时便已被有心之人给换掉了。
而这有心人是谁……
阿慈一个恍惚,身子一软就靠到了椅子上。
屋子里一时静默极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的,都没有多说话。半晌,阿慈才深深叹道:“那如今该如何是好,这只合卺杯已被他调过了包,便是有罪证,只怕也早已经被销毁了……”
然而高羡沉默片刻,摇摇头:“不是的,还没有……”
“嗯?”
他抬起眼来,望着阿慈:“若迟恒真的有过一只一模一样的合卺杯,他绝不可能自己去造。”
“你是说……”
“当初造那合卺杯的工匠,一定还记得他。”
阿慈的双眸,蓦地亮了亮。
“那眼下该如何?”阿慈又问,“若真是迟恒害的你,他绝不能够逍遥法外,可你我虽然知道真凶并非胡开源,旁人却不知。世人皆道你是用了那壶砒||霜水才死的,眼下的境况,又要如何翻案?”
高羡摇摇头:“不必翻案。毒谋王爷,本身便已经是要杀头的死罪,只要坐实了迟恒的罪行,无论胡开源的案子是否了结,他都逃不掉了。”
“那要怎样坐实他的罪行?”
高羡沉思了半晌,忽然将那合卺杯交给阿慈:“你先将它收好。”
“嗯?……是。”阿慈接过。
高羡起身道:“我有法子。你收好这合卺杯后,只装作这杯子遗失了,从三司归还物证时便不在其中,只是这几日清理库房才发现而已。且无论是谁问你,哪怕是我,你都要坚信不疑地这样说。可记好了?”
阿慈点点头。
“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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