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词》第81章


尤其还在梅时雨面前,她连点情面都不肯留给他!
杨进陡然松开拥住她腰的手,容渺身子一晃,角落里梅时雨急忙上前两步,被杨进眼光一望,生生止住步子。
杨进笑了。
“果然兄妹情深,梅总管十分关心朕的爱妃啊!”
“小人不敢!”梅时雨连忙跪倒,“小人身份低微,岂敢胡乱攀亲?”
“适才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原原本本的说清楚!”杨进微眯着眼眸,无声地警告梅时雨不要胡乱提醒,他要容渺再说一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地上那摊血是怎么回事,为何见了他来就跳窗而逃,为何与梅时雨二人在此间独处,梅时雨说过什么、交代过什么,都不算数,他要听容渺亲口解释!
“你要我说?”容渺双手握拳,无处依靠,唯有勉强自己站稳,一如在外面、在后妃面前一般,站得笔直,不让人看出破绽,此刻她脸色红晕未褪,额上有汗,身上有伤,杨进不是不知,可杨进任由她这般无助狼狈,他要她解释,在梅时雨面前……
“你要我在他面前说?好,我说!”她手指向梅时雨,唇边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杨进被那笑容刺痛,垂下眼帘,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司珍局送来头面,说是皇后娘娘指定,要我戴着前来。看戏的时候,紫燕声称黄美人身边人手不足,主动前去斟酒,坐在侧旁的我,就被勾乱了头发。罗小媛十分歉疚,坚持要紫燕送我回去更衣梳妆,我就被紫燕带到此处暂歇,解了钗环重新梳妆。内侍在外唤走红杏,说有要事需红杏去瞧瞧,红杏迟迟不归,我便命丹桂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接着忽然异香扑鼻,我被紫燕以香粉挥洒满面……我眼睁睁瞧着紫燕摔碎我的红珊瑚,看着她笑着退出去,越来越热,越来越难捱……我想喝水,又昏昏的想睡,……太难受了,扛不住,我就解了衣带,脱去外裳……”
“别说了!”杨进咬牙喝止,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身前。
“然后梅时雨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时我望着他,想起了我们从前有过婚约,想起他曾握着我的手,笑着说会娶我……”
“朕叫你别说了!”杨进猛地掩住她的口。
容渺张口咬住他的掌缘,一滴滴血红颜色,从她唇角溢出。杨进双目赤红,狠狠地瞪视她,“容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余光瞥见梅时雨骇然叩头下去,杨进暴躁地吼道:“滚!”
梅时雨重重叩首:“皇上恕罪!郡主一时糊涂,说的是气话!小人与郡主清清白白,郡主以金簪自残,保持理智,与小人绝无苟且!再说……再说小人已然净身……”
“滚!”杨进唇间只挤得出这一个字。右手掩在容渺唇上,左手掐住她腰身,将她半拖半抱地带向屏风之后。
梅时雨望着那双人影,眼眸暗淡无光。曾几何时,那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倔强女人,在他面前乖巧文静、害羞又深情,那是他的妻。然此刻他的身份,不过一卑微内侍,靠那男人的赏识而勉强留得一条性命。他卑躬屈膝,低贱如尘埃。这世上之人,恐怕早已将他遗忘。
曲玲珑会不会等他?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儿。希望是个男孩吧,那是他在人间最后的血脉!此生,他再也无法靠近容渺,也不可能再有子息了!
梅时雨颓然退去。
门打开,放入一道明艳的阳光,又闭合,留下一室粗喘。
杨进将容渺抛进屏风后的榻上,眼眸紧紧盯住她,立在她身前“啪”地一声解开玉带。
“你中了春、药不是么?朕这就替你解了!免得你不知廉耻地去勾引太监!给朕丢人现眼!”
“朕的脸面,因你一次次地被人踩在脚底,你很得意是不是?真以为朕会次次都回护你是么?”
“容渺!你别自以为是!朕还没得到罢了,待朕玩腻了,会主动赶你走的!你不用装模作样地拿乔,朕他妈的还真不稀罕你这套!”
第71章 虐她
容渺水眸涟涟如湖光闪动其中,她望着杨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说出来了!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
因为未曾得到,才不肯丢开手。他有那么多女人,何必非她不可?
此刻她心里惧怕的要命,盛怒下的杨进,她是逃不掉,也抗拒不了的。再说,这回逃了,下回呢?只要她在北宫当中,就永远得跟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争抢抢,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男人,值得吗?就这么将一生葬送在这,她好不容易守住的家人,爹娘、姐姐,还没抱够的小外甥……那才是她的家,她永远的归宿啊!
遥远的北国,一入北宫,再无归期,这生离与死别何异?
杨进,得到了,你真会放我走么?
杨进欺身而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她偿还欠了他的吧!他对她至少算是极耐心了……容得她任性了这么久,刚才在众人面前,也尽力回护她,没有怪她又惹事非,没有当众叫破她的摇摇欲坠。
杨进左手向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丁香微吐,与其交缠。
右手寸寸下移,没在如云似雪之处多做停留,一路下探,粗暴地撕掉层层裙摆。
轰地一声,容渺只觉脑海中一阵眩晕,一直强行用痛觉控制住的理智瞬间被抽空。所有的难过和痛楚似乎找到了出口,随着他的手,迅速地流失而去。
心口处一凉,又一暖,他恨极了,牙关一紧,就听她闷痛地哼出声。
“别……”
心里正幽怨,哪里顾得上?杨进就是要她疼,要她长长记性!
牙齿一合,在雪梅蕊处,印下一圈齿痕。
“求……”
容渺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哀求出声。太难堪了!简直是人间最残酷的刑罚!
不求他是吗?不讨饶是吗?那他还客气什么?杨进眸色一黯,邪火蹿起,一串串齿痕,印在凝脂之上,正如朵朵寒梅傲雪而放。
听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梅?
心中一动,眉眼中的暴戾加重了几分,“你喜欢梅花?莫不是因为你那表哥姓梅?”
浓浓的怒气,毫不掩饰。
可她还怕什么?
“是!因他姓梅,我自小……就喜欢梅花……”
可是,她哪里知道他会让梅时雨入宫啊?她早就不在乎这人的死活了!
“……”妈的!杨进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此刻,想弄死这女人的心都有了。
她就不能好好解释一句吗?温言软语的,用她的吴侬口音,好好地哄他两句,非要这么惹恼他,激怒他么?牙齿绷紧,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下去。
痛,全身都痛。已不知何处在起火,处处都沾不得,触不得。适才那点解脱,已被痛意重新压下,药力将过,而她的痛楚越发强烈分明。
身子一下下地打着寒战,瑟缩着想将他推开,想将自己抱成一团。他缓缓下移,这一低头,所见到的令他倒抽一口凉气。
妈的,这死女人!
他又在心内爆了句粗口。
她当自己的腿是什么?地上那摊血,窗台上那抹红,她和梅时雨所说的用自残来保持理智,原来并不是指她手心那些用指甲掐出来的小伤口。她是用簪子频频刺向自己的腿,才没被药力控制,才没被人毁去清誉么?
白生生的腿上,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她对自己是有多狠!她是多不愿意被梅时雨占了便宜!
那一刹那,杨进双眼一阵发热。
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令他连忙闭紧了双目。
他是怎么做的?他质问她,怀疑她,明明听过梅时雨的解释,知道两人是中了药的,而她又已逃脱,他还是在意,还是怒不可遏!他要她在梅时雨面前向他解释!他要细细分析两人的口供有无出入,要确定她是否背叛了他,哪怕那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背转过身,重新扣好玉带,拢好鬓发,他又恢复了一丝不苟清明笔挺的模样。
而她,那一身伤,有他施暴的手笔,也有她自己的杰作。他多看一眼都不忍。
扯过她凌乱不堪的裙子,将她轻柔地包裹住。
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道:“为何不说?你腿上那些伤?”
“有区别么?”她冷笑,他的怀抱明明很温暖,正直明媚深春,可她为何觉得冷,觉得孤寂极了?“你不继续了么?”
她望着他的目光如数九寒冰,“我把自己,给了你吧!你说过,得到了,也就不稀罕了。”
“朕……”他歉疚地垂头,轻吻她的额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放下身段说些好听的哄?别说他是北帝,就是从前,他做那不受宠的晋王时,也不曾向哪个女子服过软。
“然后,放我走。”她端起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相视,勾住他的脖子,印上娇美柔软的唇,青涩而笨拙地吻他,“放我走……”她一遍遍重复,睫毛轻轻颤动,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的嘴唇、下巴、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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