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劫色不劫财》第55章


“我要去找他!”施玥硬着头皮,“我已经答应……”
“怎么,这些日子没见,脑袋没变聪明,脾气倒涨了不少么?”江程斜睨她一眼,虽眼角仍带着笑,可语气已经严厉了几分。施玥聪明地选择了闭嘴。这时候若是再搭话,无疑是找死的行为!再说,这事儿解决途径多着呢!
午时的苏府——和煦的阳光照在了树叶上,光与影投射出暧昧的弧度,连带着苏衍之的身上也泛着淡淡的光芒。他穿着一件轻薄的青衫,秀发闲散地披在肩头,如同墨玉一般。至于从袖间探出的手指如同上等的白玉,执了笔,微微弯着腰,神色专注,在宣纸上缓缓渲染了几笔。
不多久,一位女子便悄然越于纸上。苏衍之呆呆看了一会儿,直到远处传来梨花的声音,“公子……尚书大人前来拜访!”这才缓缓地收起毛笔,将宣纸收入了袖中。
小玥,若你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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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暮下,月上房檐,光凉如水。施玥此时正在……偏院里的树梢上。
要问为啥?咳咳……傍晚的时候,她早早地就进了房间,躺在床上闭了眼。到了半夜时分,瞅着大家应该已经入睡,施玥咧了嘴角,总算是等到了!当下蹑手蹑脚溜出房间,准备翻墙而出。至于作案工具,便是院子里那柱歪脖子树。
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介于施玥初来乍到,不甚熟悉周围环境,导致她高估了这棵歪脖子树的高度,结果,便落得了这番悲催景象——若想出去,就得一跃而起,然而这轻飘飘的树枝明显无法承载这力道;若放弃回屋躺着,她得下去,可……估摸着是晚饭吃多了,低头瞧了瞧树下,一阵晕眩。
瞧着这夜色幽深,施玥的扒住枝桠的双臂已经渐渐发麻,真叫个欲哭无泪,惨不忍睹,无法直视……稍稍挪动着想要舒展身子,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根细枝已然被踩断,掉了下去。施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越发踌躇。
“在这儿作甚,模仿蝙蝠夜行么?”当树下响起人声儿的时候,本该是一件兴高采烈之事,可如此熟悉的声线,明夸暗讽,言语犀利,只让施玥恨不得掩面狂奔,可惜的是,此时她行动受限,唯有颤巍巍地腆着脸,放软声音,“江叔,你咋还没睡呢?”
江程眸中精光一闪,“这不,等着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呢?”施玥愤慨,此乃她的大罪过,竟如此让江叔“操心”,为啥您老不早点儿睡呢?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敌呀!
“那啥……”施玥死了心,自暴自弃道,“江叔,您能先把我弄下去么?”
只见江程露出了那招牌奸笑,“等着啊!”话音刚落,施玥还没来得及生出警惕之心,便瞧着江程从树下捡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儿,朝着原本就不堪一击的树枝狠狠砸去。施玥一愣,接着,死心地闭了眼,只听到“咔嚓”一声,接着又是沉闷的“噗通”声,施玥龇牙咧嘴摸了摸自个儿的腰,还好,没断!
再睁开眼时,只看到江程微微俯着身,眯了眼,“怎么,闹够了没?”一瞬间,杀气腾腾。施玥第一次看到江程如此冰冷的模样。
“闹够了……”潜逃计划明显是失败了,施玥顶着一张干瘪柿饼脸,默默地跟在了江程的身后,进了书房。
书房中还亮着灯,瞧这架势,该是江程一直处理事务到现在,施玥不由得诧异,“江叔,青峰寨不是……你在忙什么?”
江程并不乐意搭理她,淡淡说了句,“寨子没了,人还在。一大帮子人,总得要养活。当初走的时候,我带了些金银细软,准备点儿小生意。”
小生意……施玥心中自然是明白,这辈子,若是江叔想做点儿什么事,估摸着鲜少有做不成的。至少,她活了这么多年,晓得江叔只放弃过两件事儿,一是让爹爹干出一番大事儿,而是将她培养成才高八斗……
这么想来,施玥莫名觉得理亏,不由得“呵呵”地蹭到了江程身旁,作势磨墨,低着头,一手看看托着袖子,另一只手则是徐徐用力,握紧了墨条,不声不响地磨着,可江程却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这么想离开?”江程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话。
难道说……有戏?施玥暗暗捏拳,“江叔,你不是一直说君子不可言而无信么?我答应苏衍之去瞧他,如今,怎可食言?”
“呵……言而有信?”江程冷笑了一声,“恐怕这话你应该去和苏衍之说了。”
“嗯?”施玥一愣,江叔这话是啥意思?
再欲细细问时,江程已经收敛了神色,“最近让海棠陪着你吧,京城里不大安分,别乱走。”
这意思,分明是让海棠监视她吧?这等手法,居然用在了她的身上?施玥怎么也想不明白,狠狠地扔了墨条。施玥这辈子第一次摔了江程的房门。
吹了吹信上未干的墨迹,江程叹了口气,对着屏风后面的施仲阳轻轻说了句,“这么多年,我何曾害过她?”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不住了……”
江程看着窗户外的星辉,一时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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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熠熠,月色朦胧,苏衍之站在庭院中,抬头望月,闭了闭眼,似揽尽了天地所有的光华。
“公子,明日要上朝了……”梨花站在一旁,神色略带忧虑。公子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已然和部署的计划大相径庭。毕竟,谁也没料到,熹帝这场病来得如此突然,恐怕,很多事情得提前了……
☆、45章
第四十五章
高高的金銮殿,赤金色的龙椅;赤红色的阶梯;充满了浑然天成的神圣威严感。熹帝刚刚入座;众臣便合着鸿胪寺官的唱奏,跪拜行礼;三呼万岁。
熹帝摆摆手,“众卿平身罢。”纵使他此时扶着龙椅的手在微微颤抖,虽算不得老眼昏花;可眼前的景色到底是看不分明了。已经老了……
众人皆是羡慕“皇帝”这位置;熹帝当了这么些年;心中私以为;若非得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恐怕便是能站在最高的地方往下看吧?那种天下所有尽在我手的自豪感,那份随心所欲的折腾劲儿,算得上很爽。然而,仅仅为了这“爽”字,所付出的有多少,却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的。
听着鸿胪寺官高唱着“有时早奏,无事退朝”,熹帝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高高台阶下的臣子们。两站位皇子稍稍位于前列。熹帝心中其实是明白的,楚澈为人虽荒唐了些,但懂得分寸,厚积薄发;楚辰太过优柔寡断,无帝王之气度;楚桓天资聪颖,近乎无瑕,只可惜,过分多疑……
楚澈和楚桓之间的明争暗斗,熹帝又怎么会不知?他自然懂得从中周旋。毕竟这皇位,还是要从自个儿手中交出去。一番较量,心中自是有了定夺。
目光渐渐移开,熹帝蓦地看见了群臣中鹤立鸡群的苏衍之,不由得愣了那么一愣。
此时正值日升东方,淡金色的光线悄悄地漫进了大殿之中,苏衍之一身深青色官服,安静地垂首站着,像是朦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熹帝瞧着,恍惚之中,还以为见到了故人。这孩子,足以成为良相,也难为苏丞相一番教导了。若他以后定下心来辅佐……自是好事一桩。若是他躁动不安,恐怕只能成为弃子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次竟能平安回来。
正思量着,户部尚书吴松年出列,“圣上,最近江南水患,用于赈灾的预算将满,遂……银子有些吃紧。”
“哦?”熹帝扫了一眼江南观察使,“这眼瞧着夏日将过,怎么还会有水患?”
观察使上前,顿了几秒,缓缓答道:“此次并非雨季水患,而是……当初造堤坝时,工程粗糙,前些日子下了场雨,这堤坝竟被冲出了个口子,迅速淹没了周边几个小镇。”
“工程粗糙!”熹帝猛地一拍龙椅,原本身体便不大好,此时更是气得捂了胸口,连连咳嗽了几声,“如此莽顾民生,当初是谁负责这堤坝修建的?”
朝廷上下,竟是静默,无一人敢应答。见此状况,熹帝更是愤怒了几分,“怎么,敢做不敢当?还不给朕站出来!”
只见——苏衍之从人群中缓缓踏出一步,低头跪了下来,“臣有罪。”
熹帝显然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略微愣怔,随后便是勃然大怒,“苏衍之,你这是恃宠而骄么?”苏衍之并不争辩,只是默默地跪着,担下了这罪名。
“来人,将他押入天牢!”熹帝冷哼了一声,已然是失望至极。
众臣见状,一时间反应不一。支持三皇子的,恨不得火上浇油,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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