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打脸日常[重生]》第117章


赞颂李还瑛的壮举,为他树立一块墓碑,歌颂他的事迹,这样做似乎太过浮夸,他们本就是敌人,战死沙场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那被蒙在鼓里的五千将士,几乎是被他拿来为新王朝献祭了,若是知道这是一步死棋,那些人是否还愿意做被抛弃的卒子还未可知。
李还瑛自然也知道。
他必然不希望自己的选择被人拿来传颂,这似乎并不太好听。
“钟卿大概快要到锦都了吧?”
“我们过去,或许能直接入城。”
“哇!掉到了一条好大的鱼!”一声欢呼突然打断了二人,他们转头,就看到夏巡冲着他们挥手,“一会儿我们烤鱼吧!”
那边的火光还未熄,空中弥漫着硝烟之气,夏巡的笑脸似乎和他背后景色有些格格不入,又有些异常的和谐,宁静的夜空点点荧光,偶有几声虫鸣盖过周遭的喧哗声,沈绾看了很久,忽然扭头对萧承衍说:“等朝局安稳了,就解散暗影卫吧。”
萧承衍笑了一声:“你已经考虑到那么久远的事了?”
“我已经考虑到我们的孩子继承皇位之后,咱们应该去哪游山玩水了。”
沈绾冷不丁地一说,倒是让萧承衍不好接话。
半晌后,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也不知是同意解散暗影卫,还是同意游山玩水。
两人用了将近一月的时间才将齐军剿灭,到最后逃的逃散的散,招降的招降,他们再留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待战况终于尘埃落定,萧承衍带着大军兵临锦都的时候,已经又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就如萧承衍所说,大部分兵力聚集在碍峡,剩下的齐军根本抵抗不了青州军,钟卿一路南下未受阻拦,本应该守在锦都的萧承平也不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守军四散,民心也不在,大齐早已不复存在。
到了最后,竟然再也拿不出一个有血性的人和青州军血战到底。
城破了,是在里面破的。
投降的官员亲自打开城门迎接钟卿,堂堂一国之都,竟然比御岭关还要好打,他们甚至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不得不说,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当初钟卿就跟萧承衍说过一句话:“烂成这般模样,要它有甚么用。”
城门被鲍凌打开的时候,钟卿再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非以尖刀相对,不知其内里之朽。
第84章 春雪问早梅
大军在城下,在锦都等了一月有余的钟卿让人将城门打开。
阴沉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而昨日被废离京之景,竟然恍若隔世。
萧承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见到钟卿的时候,萧承衍看着他恣意张扬的脸,忍不住问他:“就这么轻易放我进来?”
其实钟卿手中握着的青州军对上他也有一战之力,要是他想做那个位子,也不是不可以……在锦都的这一个月,的确有一些投降的官员浑水摸鱼旁敲侧击地让他直接称帝,好跟萧承衍再斗个你死我活,钟卿很懂他们的心思,现今被迫投降的他们,待新帝继位很可能贬的贬杀的杀,于新朝来说皇图霸业的建立根本没有他们的参与,可是若叫钟卿拿下这江山了,在这拥护他的那些人怎么说也有从龙之功。至于引起新的战火百姓又会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这不是他们担心的事。
回过神来,钟卿一双笑眼弯弯,丝毫不含野心地看着他。
“你就是看准了我不吃这一套,”钟卿笑得很张狂,他用拳头收敛地打了一下他,也不在这件事多做纠缠,将话锋一转,“趁你登基之前,得赶紧占占便宜,以后是皇帝了,就不能这么随意了,是吧,表哥?”那高位,未必是个好去处,母妃还等他回去,所以他一定会回去。
说完,他又看了看萧承衍旁边的人:“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来青州找本王,青州那么大,只要有心将你们姐弟藏起来,他找不到你的。”
萧承衍本是无奈的笑,听到这句话,忙揽过沈绾的肩膀:“你是想逼我削了你的王位吧?”
沈绾没有直接拒绝:“要是你能把王府后院的那些姬妾都遣散,也未尝不可。”
萧承衍脸色一黑,钟卿却摸了摸后脑勺,很是纠结的模样:“那还是算了吧,弱水三千,我当然是取三千了!不然多没意思。”
又指着萧承衍,对沈绾一脸坏笑:“但是表哥要是登基了,你能保证他今后只有你一个,让后宫形同虚设吗?”
“这岂是要你来操心的事?”萧承衍先是看了看沈绾,见她并未露出其他神色,才对钟卿道,三个人站在城头上,忽然没有了话,良久之后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压抑了这么久,难得如此畅快地放声大笑。
天色已越发暗沉,锦都银白一片,京中还在的官员似乎是被钟卿提前嘱咐了,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兵临城下,然后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到了宫门前的时候,已经就剩下他们三人。
“萧承平,你打算怎么处理?”钟卿停下脚步,他的意思很明显,接下来,他不会跟着他们进去了,只是这件事,却还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在碍峡时,何毕那一箭并没有将萧承平杀死,箭上也没有毒,只是后来那船翻了,把萧承平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
萧承衍脸色很平静:“既然他大难不死,就多给他些日子。”
钟卿微微挑了眉,知道萧承衍的意思不是放过他,嘴角向上扬起:“看来是被反水之前没服你啊,你想一点一点磨灭他的自尊践踏他的骄傲,再赐他一死?”
他想想都很解气,可是解气之后呢,又好像并没有赢得什么,要是敌人太过弱小,抢过来想得到的东西后反而会顿时失去兴趣,他觉得表哥必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今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他忽然不感兴趣了,随意摆摆手:“随便吧,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去安顿将士们了。”
沈绾站在萧承衍旁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钟卿的背影在他眼里渐渐缩小,直至最后再也看不清楚,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眼底发酸。
“怎么了?”萧承衍看出她的异常,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天地间银白无暇,朱门红墙八角飞檐,还有长长的巷子,一时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两人撑着红伞在雪地里互探心事的时候。
沈绾轻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钟小王爷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很难捉摸透心思的人,他一面混不在意,一面又不遮挡野心,让人难以确定他是不是殿下的敌人。那天在马场上,殿下说要放弃皇权争夺,不介意自己俯首称臣,我当时心中着急,将殿下的话打断了,后来想想,我大不必那么紧张。”
她转过头,眉眼柔和,目光氤氲:“殿下身侧,除了我,也有真心相待的人,我真的很欢喜。”
萧承衍的手忽地攥紧了,那一刻他空空如也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什么填补了,他本不愿意来到这宫墙之内,他本不愿意再去见那个人,然而现在又没什么可怕的了。
有人真心待他,有人因他有真心相待的人而欢喜,时至此刻,他何其有幸。
到了皇帝寝宫门前,一个端着药碗的人含胸躬身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来人先是一惊,后急忙跪下身去:“奴婢参见殿下!”
“平身吧。”
萧承衍没停留,拉着沈绾进去了,二人带进去了一阵冷风,可屋里也没烧地龙,甚至连炭火都未点,空气中飘着一阵浓浓的药味,还有一股难以说清的异味,让人泛恶心。
两人慢慢走过去,看到那人正躺在床上。
是好久不见的萧放。
他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颇深,似乎老了几十岁,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嘴也歪了,不自然地向上抽着,下巴下面垫了一块白色汗巾,是怕津液流下来弄脏床铺。
他已经不能动弹了,但是现在还醒着,听见动静,他艰难地看过来,却在看清萧承衍的样子时,全身都开始了挣扎。
“啊!啊啊——”萧放说不出来话,只能这样扯着嗓子喊着,涨得脸通红,仿佛马上要断气一般,不多时他眼睛就湿了,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流了下来。
萧承衍坐到边上,笑着看他:“父皇,你怎么样?”
声音是何其有过的温柔。
萧放愣了一下,而后更激动地喊了起来,看他的样子,眼底竟然遍布喜悦。他被那个不肖子孙下毒戕害成这个样子,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萧承衍简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么多年来,萧承衍都在他的掌控下从未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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