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华》第417章


“问这作甚?”千成俊朗的容色在月光下尤为清朗。
“小妮子芳心动,怕是早晚的事。”拓跋翎挑眉,示意千成看向始月的方向。许是察觉了屋顶上的动静,始月一溜烟的跑开。
拓跋翎莞尔轻笑,“如何?”
千成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你想太多。”
语罢,忽然蹿下屋顶,稳稳落在院中,而后抬头望着屋顶上被风吹动衣袂,越显英气逼人的拓跋翎,朗声笑道,“管好你自己就是,这般好事,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又不指着嫁给你,大师兄才是多事。”拓跋翎翻身下来,缓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临了将至门口,却是回眸看一眼千成远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盛放如莲,嫣然迷人。
始月坐在栏杆处,半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对大师兄动了心思?”拓跋翎就着始月的身边坐下,“小妮子,这么急着嫁人?”
“哪有。”始月撅着嘴,“方才大师兄是不是看见了?”
“恩。”拓跋翎颔首,“若是喜欢,为何要遮遮掩掩?”
闻言,始月一怔,“谁说我喜欢大师兄了?”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小声道,“翎儿姐姐,如果是你……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
拓跋翎轻笑两声,“若然是我,我必教他知道,必教他娶我。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什么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谁敢阻我,我绝不客气。”
始月红着脸,“我到底没有你那样的气度。”
“慢慢来吧!”拓跋翎仿佛想到了什么,“我只怕大师兄志不在此,怕……”巨有役亡。
怕韶华错付。
始月羞赧的颔首,说了一句,“不许说出去!”便匆匆忙忙的跑回房去。
拓跋翎笑了笑,她虽年少,却因为在帝都的调教,明白更多的世态炎凉。生与死,在她的世界里,曾经渺小若蝼蚁。
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才是活着的。
有血有肉,有情有感。
若能如此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世事弄人,总爱事与愿违。
下意识的摸了腰间一把,拓跋翎骤然抬眸,东西呢?剑眉微蹙,难道丢了?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如何去找?
想了想,也罢,不若明日去找。
翌日天明,便有大批的军士包围了圣手门。
☆、第475章 我没有杀人
“怎么回事?”阿朗克冷然立于门前,开门却见哈萨尔亲自领兵前来,心下一顿,难不成是昨晚拓跋翎与哈萨尔建都的事情……但这件事。哈萨尔显然是占不住理的,便也放下心来。敛了眸色,阿朗克道,“不知哈萨尔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抓一个女子。”哈萨尔浓眉阔目,一脸的络腮胡子,锐利的眸子狠狠掠过眼前的阿朗克,直接落在阿朗克身后的拓跋翎身上,“就是她!带回去!”
“慢着!”阿朗克陡然厉喝,“凭什么在圣手门乱抓人?难道你不知道,国主有旨在先,任何人不得动圣手门一草一木,不可擒圣手门一人一畜。”
哈萨尔骤然怒视,手中的刀子随即出鞘,直指阿朗克眉心。“她杀了我儿子,你说我该不该抓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她!一个外乡来的臭丫头,竟敢……”
“我没有杀人。”拓跋翎推开阿朗克,从阿朗克开口“哈萨尔大人”,她便知道定然与昨夜之事有关。不卑不亢。缓步上前,拓跋翎一身傲气,“哈萨尔建都不是我杀的,何况我也没想杀他。”
“所有人都看到你们起争执,长街之上,众目睽睽,岂容你砌词抵赖?”哈萨尔怒不可遏,因为丧子,一双眸通赤充血,“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抓回去。”
始月面色煞白,“翎儿姐姐没有杀人,我们离开的时候,公子还活得好好的。”
“杀人偿命,你们都是一伙的。”哈萨尔已然失去了理智。
“哼,就算你们要抓圣手门的人。也要问问国主答不答应!”阿朗克冷然,摆起了架势。既然说不通道理,那么以势压人,也是难免。
哈萨尔气得浑身颤抖,“好,今日就教你们死得明白!上殿面君,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阿朗克深吸一口气,扭头望着拓跋翎与始月,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
“哥哥,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始月忙道。
听得这话,阿朗克只定定的望着一语不发的拓跋翎,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须臾,拓跋翎抬头,冷笑两声,“师兄既然不信。便也不必多问了。”继而望着哈萨尔,眉目陡沉,“你若想为你儿子报仇,我也无话可说。但必须提醒你一句,若人不是我的杀的,只怕你错杀无辜,放错真凶。”
“到时候你枉做小人,非但不能为你儿子报仇,还落一个冤杀无辜的罪名,委实不值当。我随你上殿就是,这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巨有围血。
哈萨尔显然也是一怔。
这南理国的女子,素以柔弱为主,偏生得眼前的拓跋翎,倔强得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即便碰得满头包,也不肯退让一步。
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阿朗克一迟疑,拓跋翎已经走出了山门。
国主病重,纵使有心也无力管理这事,便全权交由太子完颜金戈处置。这完颜金戈惯来温和,素有仁心仁德之名。
偏殿内,完颜金戈端坐在上,望着底下怒不可遏的哈萨尔,眉头微蹙,“此事父王已经开口,全权交由本太子处置。哈萨尔大人乃是朝中重臣,拓跋姑娘是圣手门高徒,此事绝然不可小觑。”
“罪证确凿!”哈萨尔面红耳赤,染血的眸死死盯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拓跋翎,“分明是她长街积愤,表面上放过建都,实则尾随而去,暗下杀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真当该杀!”
拓跋翎始终半垂着眉睫,唇角噙着微凉的笑意,仍然一语不发。
“殿下,没有!翎儿姐姐一晚上都与我在一起,她没有杀人,我可以作证!”始月忙道。
“你们是一伙的,说不定你也有份参与。”哈萨尔怒目圆睁。
阿朗克上前道,“太子殿下,此事绝然不是我师妹所为。师妹初来乍到,绝非恣意杀人之人。纵使长街上有冲突,但也不至于杀人。何况师妹与哈萨尔公子,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根本没必要杀人。若说是为了路见不平而杀人,真当是无稽之谈。”
“信口雌黄!”哈萨尔厉喝,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血玉,“这就是证据。”语罢,朝着完颜金戈行礼,继而怒道,“犬子宿夜未归,我派人找遍了城中,终于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犬子的尸体。胳膊被人剁下,死状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哈萨尔的声音陡然哽咽了一下。
他颤着音,恨然直视拓跋翎,“这个东西,你总该认识吧?”
始月心惊,愕然望着拓跋翎,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显然,这确实是拓跋翎的东西。
“这是哪里找到的?”完颜金戈蹙眉。
哈萨尔恨得咬牙,“我找到了那条被剁下的胳膊,在犬子的手心里就捏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绷紧了身子,恨不能将拓跋翎千刀万剐。
完颜金戈心下一怔,“拓跋翎,你有何话说?”
所有的视线皆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冷的热的,一应俱全。
“这是我的。”她开口,不卑不亢,“但昨儿个夜里就已经丢了。”
“谁信?”哈萨尔冷然,“怎会如此巧合?竟然在我儿子的断臂中……你打量着当我是三岁的孩儿吗?”
拓跋翎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丢了,就是丢了。不管是不是巧合,就是昨儿夜里丢的。”
“你!”哈萨尔一掌劈过去。
“住手!”阿朗克随即迎上,结结实实接了一掌,直接将哈萨尔震退数步,“太子殿下跟前,休得无礼。”
“殿下!”哈萨尔突然老泪纵横,“我这膝下唯有一子,纵然不成器,却也是老来依靠。如今犬子死得不明不白,还请殿下,处置恶徒,还我一个公道!”
说着,竟扑通一声给完颜金戈跪下。
完颜金戈一怔,急忙上前搀了他起身,“老大人不必多礼,此事本太子心中有数,只待查明真相,不可冤了一人,也不会放过一人。”
阿朗克随即行礼,“太子殿下,阿朗克愿用性命担保,我师妹绝不会做这种杀人的勾当。此事必定另有凶手,请殿下明察!”
门外,一道倩影迟疑了一下,继而快速跑开。
始月愕然望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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