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春[封推]》第189章


“我何时骗过你,你若不信,我这里可有《和离书》为证。”
他在怀里摸了一把,掏出一个信套,恭谨地递给她。
确实是《和离书》。笔迹绢秀,一瞧就是女子所书。
她看罢之后还与他。对身后的宫人道:“取棋备茶点,吕将军,我们对奕一局。”
其他的话语都不需说了。
只有他们的对奕而坐。
他却有千言万语未道出口,而她更是心潮起伏,可彼此的面容上却是这样的轻浅。
她该如何与杨韫说,要与他订亲的人是她,现在要返悔的人是她。
虽然主意是拿孟帝拿的,可这里面还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她心中到底偏向吕连城。
毕竟曾经深爱过。
前情难忘,后情难舍,抬眸时看着吕连城两鬓分明增添的银丝,他原年轻,却因她几番受伤。
“月亮若是再气我一回,怕是这头发就全白了,是不是我现在瞧着越发像个老头儿。”
他与她开玩笑?
他总是那样的严肃,似乎并不会开玩笑。
她笑,带着几分苦涩。“你与凤鸣的事,应该早些告诉我。”
“告诉你,你还是会因为我是燕国武将而介怀。”
是啊,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孟帝。
他也还不是燕国的武将。
现在,他为她放弃了燕国,放弃了到手的荣华富贵。
而她呢,又曾为他做过多少?
她并没有否认,“人行天地间,当有所为,又有所不为,故此分有君子与小人。”
“我最在乎的只你一人,至于旁的何必介意。”
他说得干脆。
亦如曾经,他说要风光尊崇地取她过门。
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而起。
有太多的情要表达,更不知从哪里开始。
一个红衣女侍卫大踏步过来,额上直勒了一条红宝石抹额,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抹额上垂下二寸来长的绿豆大小红珊瑚串成的流苏,摇摇晃晃,更将她映衬得妩媚动人。
吕连城已经听程元瑞说了,说程元吉派人买了大漠狼族的刀客献给孟帝。
统共四人,孟帝便赐给陈湘如一名女侍卫,她的名字唤作“红狼”,因喜欢着一袭红衣而得名,与狼族其他刀客一样,她亦是一半大漠狼族血统一半中原血统,但红狼真真是一个美人,有着高挺的笔子,白皙的皮肤,再穿一袭红衣,越发显得妖娆动人。
吕连城不经意地道:“红狼,数年没见,你不认识我?”
“见过吕将军。”
同样是大漠杀手,不同的是现在吕连城要做孟国驸马了,但他们只是侍卫。但现在他们的生活和以前不同了,更像是人过的。
红狼即便是垂首,那腰板也挺得笔直,一看就不是做下人的,“鲁乡君让内务府备车辇,公主要出宫?”
“是。我一会儿要去趟杨丞相府,你随我一道。”
红狼低应一声。
☆、第196章 对不起
吕连城道:“我陪你一道去。”
在杨韫与吕连城之间,她必须得选一个,吕连城是如何也不能放手的,那么她只能让杨韫放手。“我会处理好此事。”虽是一句最轻浅的话,可心头却有痛,有愧。
他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枝蝴蝶白玉钗上,洁白如雪的钗子,很合她的气质,瞧着很好看。“是还钗子?”
陈湘如没有否认,“你若下棋赢了,便允你一道去。若是输了且回瑞王府,近日少出门,我担心会生出意外。”
好久没有与她对奕,吕连城以前偶尔能下赢一次,可现在他还真是没有信心,不知道能不能下得过他,颇有些紧张。
他会生意外?
他又不是保护不了自己。
陈湘如正色道:“别不以为然,你这样大张旗鼓地闹得沸沸扬扬,便是狠狠地打了燕国一巴掌。好在那一纸通告也表明你的诚意,还算得体。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你在大漠可以由着性子来,但这里是孟国。越身处高位越得谨慎行事,越是风光无限更得收敛光芒。”
吕连城含着笑,她还是在意他的,就算是早前的拒绝,她也有苦衷。至少现下证明,她并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红狼因十三岁出道以来,便在天下各处行走,早前不信吕连城是因一个女子而扬名天下,现下听来,倒是真的。
陈湘如原是教导的话。因她的软音侬语,传到耳里竟如同在歌唱一般,让人很是受用。
要是亲眼所见。红狼还真是难以相信,当年冷血杀手飞鹰现下是这副模样,整个人一个傻子,被人指责不对,偏还笑得傻气。
天啦,吕连城会笑,笑得像个傻子。
如果她告诉自己的兄弟们。怕是他们也不会相信。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将冷血的人变成傻子。还可以笑得这样憨态可鞠。
陈湘如道:“许久不见,你是会笑了,怎的笑得像个五岁孩童?”
“不觉得我笑得好看?”他又故意展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陈湘如想哭,伸出手来。漂亮的纤指一提一勾,他的表情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了变化,越发像是庙里的弥勒佛,笑得灿烂张扬。
“懂得笑了,笑得灿烂如傻子。”
他却并没有生气,相反是笑容,“就算是傻子,我也只做你的傻子。”
他只给她一个人笑,也只傻给她一个人。
一局罢。陈湘如看了眼棋盘:“你输了!”对左右道:“来人,送吕将军出宫。”
*
杨丞相府。
杨韫坐在后花园里孤单地奕棋,这是左手与右手的较量。早朝上发生的事还浮现眼前。
他与陈湘如到底无缘,几年前一个迟疑后的转身,如今他再度动心却又是这番变故。
明明是他最选遇到陈湘如,一路行来却一错再错,错,不是真的错误。而是错身而过。
“禀丞相,容乐公主到!”
他抬眸时。就见花园垂花门处移来一人。
陈湘如笑道:“阿韫,我陪你下棋。”
他做了个“有请”的姿式。
连下了两局,各赢一局,陈湘如盯着棋盘,没有再下的意思,“阿韫,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选择了吕连城,我是来向你赔礼的。”
她来时,他便猜到了。只是他一直希望她不要说出来,可她还是说出来了,听到耳里,每一个字都是痛。
他是温润的,不像吕连城,会因为她的话而气得吐血昏迷,更会因她而白了头发。
他也会痛,却不会张扬地表露自己的情绪。
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下,他永远都是冷静的、理智的,即便是现下。
陈湘如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那里面裹着他送的蝴蝶白玉钗,这在她当日来府里时,他赠送给她的,现在她又送还了回来。
“多情总被无情恼,我就是那个无情之人。阿韫,对不起,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你看到了,吕连城为我,放弃了太多,要是我再拒绝,我怕他的命许就要折到我手里。阿韫,我们还是知己么?”
她是贪婪的,她渴望自己还能有朋友。
广袖下,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心痛,他不甘,可他却不能说出来。
他太冷静,也至不能表达出自己的不舍。
在吕连城与他之间,她选择的是前者,吕连城对她的情,陷得比他要深,比他要烈。
吕连城就像是一个为她痴狂的男人,他不将世间一切放在眼里,到手的荣华可以弃,燕国的公主也可以抛,却独不能舍下她。
这样的情,便是他杨韫也做不到。
可是他杨韫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心之人。
他咬了咬唇,温润如初的浅笑,像是独傲风雪的梅花,那样的无助,似在任何一场风雪里就被吹落,但又自带了一种来自春天的暖意。
“容乐,你高兴就好。往后我们还是朋友,你有心事的时候,依旧可以来找我。”
高兴就好,只要她能笑,就比什么都好。
他是孟国的丞相,在他选择要襄助孟帝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要追逐的是什么,他做一个最成功的谋士,像史上的诸葛亮、张良等人一样。
“阿韫,你太好了,我想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世间最好的女子与你相配,而不是像我这样的。我站在你的身边,虽然一次次告诉自己,我是孟国的公主。可来自记忆深处的点滴,却怎么也忘不了过往自己的卑微。常常午夜梦回,我会想我这样的人真的配得到像阿韫这样的好男子么?怕是上天也不会成全的吧。阿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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