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侧:紫气东来》第106章


南虞先前还保留有一丝希望,能听到他否认住在凤凰宫。
现今闻听他这话……,她心口处蓦地就痛起来,他竟当真已宠幸了那帝姬吗!
想起他与那帝姬在那凤凰宫里会有的恩爱,心头越来越加剧的疼痛感觉,逼得她整个人窒息、浑沌,眼前已渐是泪雾一片。
“萧珩……萧珩。”她哽声一连唤他名两次,透过泪影望住眼前已模模糊糊的他,只觉自己低微到了尘埃里,祈求,“别这样对我,告诉我,你没宠幸过她……。”
萧珩目光晦涩,手松开她胳膊,抬去以指腹轻揩着她已滑落脸颊的晶莹泪珠,“知道后悔了,嗯?”
“阿珩。”娇糯的一声叫唤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虞念凰撒着娇,“我等你许久了,你怎地这么晚都不回凤凰宫。”
她等他,回凤凰宫……。
南虞僵怔住。
这话便已是证实,他确实歇在了凤凰宫,每晚是要回去歇息的。
不知僵然木立了多久,南虞猛地推开他手,一连后退上好几步,以手背抹得一把脸颊上凉嗖嗖的泪水。
神色已渐转漠然,端端正正给他曲膝施礼请辞,“陛下,是臣妾礼数僭越了,臣妾这便退去,不打扰陛下与美人雅兴。”
“皇后娘娘不必自责。”虞念凰大度而贤良,娇然一笑,“这阵子阿珩没能陪你,是我这边拖着他了,倒是我的罪过。”
“何来罪过。”南虞淡漠一笑,“陛下乃天下之主,他的喜好即是天理,他若喜欢,往后一辈子都可以陪着你。”
“无事,臣妾便退下了。”南虞再朝萧珩那里略施一礼,转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阿珩,咱们回去吧。”
“我给你亲自备下了甜汤和小点心,里头加了梅子肉,可消食解乏……。”
南虞快步走远了。
沙沙吹得树影婆娑的秋风,仍是将那帝姬的娇言糯语隐约传送至了她耳际。
她只觉自己似乎被掏空了一般,尤如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子在行走,眼底酸涩疼痛,却连一滴眼泪都已挤不出来。
不知道漫游了多久,恍恍惚惚回至长乐宫,由着两个惊疑不定的丫头子折腾给她泡热水澡,梳洗一番,再送至床榻,她仍是手脚僵木,整个人浑身上下俱是冰凉的状态。
她强迫着自己入睡,可每每睡至一会便会给惊醒。
只觉自己后半生许真的就如那相师述言,半生孤苦无依,困病亡凰之命。
这一辈子,她仍是连夫君都没能守住……。
重活回来,还是那悲苦的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好想念阿爹阿娘了,若是他们还在,该有多好。
幼年时候,她也曾是爹娘手心里呵护着、疼宠着的姑娘。
可她……真的有资格去享受这些吗?
现今连爹娘可能都是那虞念凰的。
她精神恍惚散乱,渐渐迷糊之时,却被揽入了一温热怀抱里去,“虞儿……。”
她一听这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现今已是下意识的抗拒,迷糊里就奋力挣扎推打。
只希望这个恶劣的男人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可她的力气在他那里,等同于没有。
越是抗拒得厉害,他越是疯狂。
最后还是让他得了逞,后半夜几乎就在他的无度索要里沉沦。
可就算疲倦至极,因为精神里有着抵抗与恐慌,清晨之时,她不过才睡上个把时辰,竟就又突然惊醒过来。
床榻一旁,身侧的男人却是尚未去上朝,闭着眼就抬手将她圈入怀里。
他许也是才堪堪由梦里醒来,手在她身上轻抚到处摩挲,声音慵懒而黯哑,“怎地醒这么早,再睡一会。”
南虞按停他留连在她身上的大手,用力掰开,“你别碰我!”
萧珩侧身,微眯一双深眸,里头有得几分冷意倾泄而出,声音却是低哑,“心虽不在我这里,可你这身子喜欢我,你不清楚?”
“正好,我也挺喜欢你这身子,与我契合度高,用着正好。”
南虞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定,好片刻后,终究是压下了情绪,起身抱着身上被子移坐至了床角。
她唇角边上浮起一抹冷嘲笑意,“那虞念凰就这么不中用,给不了你享受,要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嫌脏。”
“南虞!”萧珩翻身而起,上边里衣没穿,精壮上身结实肌理显露无遗,他朝她逼近,捏住她下颌,咬牙警告,“大清早非要找不痛快是不是?”
南虞冷笑着抬高下颌,“你让我不痛快,我为什么要让你痛快?萧珩,我们之间的感情已彻底玩完了,你竟还以为,我还能对你温柔小意?”
146。 第146章 姑娘的孩子生得真好,尊称奴婢为阿娘萧珩捏住她下颌的手微僵。
他眉头蹙起,眸底暗光涌潮得片刻,手转为轻抚她脸颊,声音哑含寂寥,“……你本就没把心给我,何来感情?既无情,又何来玩完之说?”
“唯我,对你有情。”他唇角掀起个浅弧,却有说不尽的苍凉,“南虞,别妄想离开,且死了这条心,余生,你就只能陪我过。”
南虞别过脸避开他手,阖合双目,声音透着倦意,“萧珩……。”
她双目自闭上就没睁开过,这般顿得许久,声气倦怠,“……我阿爹是怎么没了的,你也算是个医者,最是知道,心疾无药可治……我累了,不想再同你说话。”
萧珩呼息倏地紧窒。
她低头闭眼抱着被子,那蝶翼似的浓密双睫低掩,眼睑泛着乌青,小脸赢白,连往常樱粉水润的唇端也失了光泽。
他不过仔细打量得一眼,忍不住就连人带被一起紧抱入了怀里。
“你有什么心疾?”他声音低沉而略有迟凝,“这阵子被我揭穿你内心想着别的男人,难受?”
“还是,因为我宠幸别的女人,你醋了?”
南虞听到宠幸二字,即使倦至了极点,心头仍是泛起了痛意。
已完全没有意义了。
她即使再努力挽回,又还有什么用处,他已有了别的女人。
注定她已无法忍受。
萧珩见她毫无动静,一直闭着眼似是睡了过去,搂得她更紧,声音有了些不稳,“虞儿,别离开我。”
自这天之后,他似乎当真就把她看得极重似的,每天下朝之后,必过来长乐宫。
甚至有紧急的奏折要处理之时,竟让福满公公领着帮小太监上长乐宫收拾出来一个书房,将折子带到了这里来批阅。
中途抽时间陪她用晚膳,犹如他与她之间从来就未曾发生过任何隔阂与误解。
南虞只觉得荒谬可笑。
他莫不是良心发现,想起她阿爹是他故旧之交,怕她也得心疾,才会这般?
否则怎么可能放下虞念凰那个女人,专门来这里陪她。
毕竟在她未说心疾这回事之前,他已住入得凤凰宫与那女人恩爱了的。
她只觉得满心的厌倦和排斥。
连带着晚上的就寝,她也吩咐稳冬多备一床被子,她与他分铺盖而眠,丝毫就不情愿再同他有半点靠近。
萧珩却也没勉强她。
那晚他要得她太狠。
第二天晚上她沐浴之时,他提前回来见到她身上都是青紫的吻痕,而她沐浴完出来,走路也摇晃不稳,想来是被他折腾痛了的。
就这么安生的过了三五天,虞念凰那边却就按捺不住了。
“墨嬷嬷。”她在富丽堂皇的凤凰宫正殿来回走动,“我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干等下去,万一阿珩怜惜她,同她有了子嗣,那我将来可怎么办?”
青墨却是淡定得很,“殿下莫要慌,东宫主真正喜爱的人是您,那个替身再怎么像您,毕竟也不是正主。”
“我这个正主就在这里,他怎地就舍得这许多天都不来见我?”
虞念凰这几天,也有尝试去御书房那里堵人。
可她毕竟是堂堂正正的高贵帝姬,那福满公公说陛下有事要处理,不便见,她总不能赖在那里不走。
将来她若成为了他皇后,这些御书房影响陛下办公,不贤德的举止,都会被人拿出来背地里闲话的。
她自觉丢不起那个脸。
“东宫主毕竟是个正常男人。”青墨低声劝慰和解释,“殿下现今体内毒素未清,他看着你,也得不到,长乐宫那个,毕竟能让他近身啊。”
“等殿下彻底解了毒,寻个机会成为他女人,哪还有那个替身的份儿。”
她说着就神秘一笑,“就算东宫主对她当真有那么几分情意在,嬷嬷也能寻个人帮咱们解决掉她。”
虞念凰眸眼一亮,声音压低,“我原想着让灵鸢寻机会飞至长乐宫给她食物落药,嬷嬷竟有有更好的法子?”
青墨闻言连忙就制止,“殿下可千万莫要亲自出手,这种事,借刀杀人,自个儿手上干干净净的,最是利索,你且等嬷嬷消息。”
过得两天雷雨天气,无论白天与夜晚,当值的宫人们都避入了长廊暖阁躲雨。
这天晚上,雷雨交加,青墨趁着人少,避过耳目,悄然潜入了慈宁东宫。
这里是王朝熙的住所,她打听得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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