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荣华(紫夜)》第158章


从没有想过是你这样的。”
苏靖荷挑眉:“该是怎么样的。”
“五哥不喜说话,平日最是严肃,我一直以为五嫂会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嫂嫂却是京中贵家小姐里难得有主意的,五哥运气好,遇上了。”
苏靖荷摇头:“是我运气好。”
静了会儿,气氛有些奇怪,苏靖荷抬眼认真看着昭阳公主:“你有话与我说。”
昭阳公主摇了摇手中茶杯,半晌才道:“嫂嫂果然聪慧。外头局势一触即发,五哥虽掌着兵部,调兵总需时日,三哥也不会任由事态拖沓下去,如今三哥寻不到玉玺,只能走假传圣旨这一条路,到时候难免与五哥兵戎相见,禁军守卫皇城多年,也是各个骁勇,一场恶战后,即便最终五哥胜了,鲜血成河,可怜的不过京中百姓和无辜将士。”
苏靖荷眯着眼看向昭阳公主:“我也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公主与我说这些又有何意。”
“嫂嫂可以。”昭阳公主说完,神情认真,道:“若嫂嫂明日肯随我入宫,或许能助五哥一臂之力。”
苏靖荷手指微微一颤,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嘴角却是含笑,拒绝着:“宫禁森严,岂是公主所言这般简单。”
“如今贵妃与成王对朝局疲于应付,只需趁着她们都不在宣政殿时,你扮成丫头随我一同进宫,不会被发觉的。”
“入宫做什么?”问得轻慢,指腹仍旧缓缓敲击着桌面。
“拿玉玺。”昭阳公主说完,又补充道:“贵妃与成王将宫里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玉玺踪迹,便说明是父皇有意藏着,这两日父皇总反复醒来,虽浑浑噩噩说不得话,我却觉着父皇是有意识的。想是父皇信不过贵妃与三哥,连着我,父皇也没有多看一眼,或许面对嫂嫂,不一样。。。。。。”
苏靖荷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睑,仿佛并不想回应昭阳公主。
“你我一试,或有转机。”昭阳公主有些急切,说着。
“如今局势不是你我能左右,又何必添乱。”苏靖荷只接了这么一句。
“添乱?”昭阳公主讥笑一声,却带着些悲戚说着:“嫂嫂还是信不过我,我若要害嫂嫂,如今嫂嫂在我公主府,还不是随我拿捏。”
苏靖荷没有说话,却听昭阳公主继续道:“这世间不是只有嫂嫂有情,我六岁第一次见到驸马,就喜欢他,我一直知道驸马身体不好,父皇心疼我,不会舍得把我嫁给驸马,可我还是跪着求了父皇。父皇和驸马是我生命里最在意的两个人,父皇如今身体不行了,驸马又为着夺位之事呕心沥血,几夜不曾合眼,若是战事起,势必耗时许久,其间变数更多,我不忍驸马再这么耗下去,否则,便是油尽灯枯。”
“我以为我的心思嫂嫂能明白,因为嫂嫂和我是一样的心思。”
说完,苏靖荷仍旧不为所动,昭阳公主只叹息一声:“嫂嫂思虑一晚吧,明日不管嫂嫂如何想,我都会进宫去。”
苏靖荷只轻抚着小腹,浅浅说了句:“我不会去。”
“是么?我可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进宫后会说些什么可保不准。”说完,推门离去。

夜里,六六噩梦惊醒,立即缩在苏靖荷怀中,苏靖荷本就浅眠,很快醒来,回抱着孩子,抬手抚着他额上的细汗,苏靖荷柔声哄着:“六六不怕,有娘亲在。”
小家伙点了点头,还是后怕,抱着苏靖荷不肯撒手,许久,待他身子不再发抖,才带着些哭腔说着:“娘亲,我梦见爹爹了,爹爹一身是血,我使劲儿喊爹爹,他却总也不应答,越走越远。”
拍扶着六六的手微微顿了顿,才又安慰着:“梦里都不是真的。”
“恩,爹爹是世上最厉害的。”低喃了一句,在苏靖荷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母亲柔柔的歌声,又慢慢睡了过去,倒是苏靖荷一夜不曾合眼,思来想去许久,许久。。。。。。
第二日一早,苏靖荷抱着六六坐在腿上,手中捧着书卷教着小家伙念书,看窗外日头渐升,却是出神。
“娘亲,娘亲。”六六连着喊了几声。
苏靖荷这才回神:“啊,怎么了?”
指着书本陌生的字问着:“这个怎么念,六六不记得了。”
看了眼,苏靖荷回着:“垂,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哦哦,六六记得了。”笑了笑,又继续读着千字文,小孩子其实识不得字,只是靠着记忆在读,却很是顺口,苏靖荷听了会儿,突地将六六放置在椅子上,站起。
“娘亲?”小六六不解看着母亲。
抚了抚六六小脑袋,苏靖荷解释着:“乖乖念书,娘亲去给你做芙蓉糕,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可要检查你的功课。”
六六有些为难看着满篇都认不得的、密密麻麻的文字,道:“都。。。。。。都要背出来吗?”
“恩,背错了罚你没有糕点吃。”
六六舔了舔唇瓣,下了决心道:“那娘亲做糕点时慢些,晚点回来。”
☆、第119章 【完结章】
“任何人不得擅入。”宣政殿外,几名宫女毫无意外被禁军拦截住。
为首的宫女彩屏只是浅笑,也没有走进的意思,只道:“奴婢不过替我家主子传句话给谢统领,劳烦军爷行个方便。”
军爷却是大手一挥,有些不耐烦:“就是你家主子来了也进不去,还是赶紧回了。”
禁军凶悍的模样将彩屏身后几名宫人吓住,彩屏却是不惧,“我家主子有要紧事情,还望军爷传个话,耽误了大事,谢统领怪罪下来,怕是军爷也担当不起。”
见这宫女说话不卑不亢,心中狐疑,遂问着:“是哪位主子?”
“景和宫苏美人。”彩屏浅笑应着。
景和宫的苏美人自然听说过,那可是谢统领的表亲,几位军爷相互望了眼,又见那宫女似有紧要事情,遂让人赶紧去给里边给大统领传话。
不过一会儿,谢玉便现身,看了眼跟前的宫女,他自然是认得,苏美人跟前最得势的彩屏,问着:“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
宫女只浅浅一笑,行礼道:“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过问,只是主子吩咐了,要奴婢告知大统领一声,说是主子那有大统领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略微一思量,谢玉面色□□,握着腰间佩刀的手亦紧了几分,而后吩咐着身后禁卫:“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不得随意放人进入。”
禁卫们领命,目送了谢统领离去,便有人窃窃私语,早传言谢统领与这位美人有私,或不是空穴来风,然而议论声很快被阻断,宣政殿外留守的禁军将领都是谢玉亲随,但凡一句让他们听见,项上人头便保不住了。
宣政殿外虽守卫固若金汤,却仍旧有人能堂而皇之进殿。
昭阳公主曾随着静安长公主来过宣政殿,守卫们本就不大敢拦着,加上公主手中持有贵妃娘娘令牌,自然畅通无阻。
早在上回进宫,昭阳公主便向贵妃娘娘请了令牌,因思及昭阳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让她多守着陛下,或许能得玉玺下落,却不知会酿出祸事。
才进殿,便是药香弥漫,苏靖荷怀着胎儿,多少有些受不住药味,胃里恶心翻腾,领她下意识蹙眉,昭阳公主也是做过母亲的,立即发现不妥,只得安慰着:“忍一忍,为了防止太医进出频繁,人多眼杂混了人进来,刘院判等人都在侧殿里直接开方熬药。”
苏靖荷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无碍。”她一身侍女打扮,又低头不露容颜,倒也没人觉出不妥。
倒是快要进殿时,一名药童捧着汤药上前,却突地滑倒,差些碰上了公主,下人们赶忙挡上前:“什么人这么冒失,不要脑袋了。”
“奴才该死,求公主饶命。”药童吓得跪地磕头,连声求饶。
“罢了,也没撞着,赶紧收拾了,别耽误了父皇吃药。”昭阳公主说了声,又瞧了眼苏靖荷,汤药撒了一地,药味更浓,怕她不适,更快了几步进殿。
内殿里很是安静,有熏香燃着,味道也不呛人,昭阳公主上前几步,坐在陛下床榻边,轻缓说了些话,床榻上仍旧没有回应,她着叹了口气,问着宫人:“父皇今日可醒眼过?”
宫人恭敬摇头:“回公主,陛下从昨儿一直昏睡到现在。”
正好药童将汤药送进,昭阳公主自然接过,陛下仍在昏迷中,并不太能进药,只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让汤药入口后顺着喉咙滑下。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父皇说些话。”昭阳公主吩咐着。
宫人们面面相觑,都是贵妃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亲随,按理不能离开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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