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嫣然》第261章


幸而这时候穿的还是夹棉裙,平南侯府给下人们用的衣料子又结实,虽说被扯得棉花都露了出来,却未伤到。
许夫人此时也全明白了,当即沉着脸大声喝斥自己的丫鬟:“这样扑人的猫怎不快些打死,要留来害人不成?”她责骂的虽是丫鬟,其实字字句句却是在斥责周润这个寿王府的女主人,以许夫人的身份,在寿王府里这样大声斥责,已经是极其不给周润脸面了。
顾嫣然感激地又向她靠了一下,弱声道:“还请夫人叫人去前头给侯爷说一声,让他快来接我,这府里的猫好怕人……”
许夫人不用她说,已经叫人往前头去了。周润看被猫扑到的并不是顾嫣然,心里暗恨,却也只能上前道:“这是怎么了?家里前些日子蹿进只野猫来,怎么就惊了嫂嫂?这便叫人去捉出来打死。”
许夫人冷笑道:“这猫是该打死,不过府上的丫鬟可比这猫厉害多了。猫不过扑了平南侯夫人的丫鬟,府上的丫鬟却是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摔到客人身上去,如今惊了平南侯夫人的胎气,正要回去请太医诊脉呢。”
周润不安排丫鬟直接撞倒顾嫣然,便是不愿意叫人拿住把柄,若是将此事推到一只野畜牲身上去,即使大家都知道这里头有蹊跷,却也没有证据。谁知猫只扑了顾嫣然的丫头,许夫人却硬说她动了胎气是因着下人冲撞,这事儿可就变了。周润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下人,一会儿都送去打板子。嫂嫂身子不适,先去客房歇歇,我这便叫人拿着王爷的帖子请太医过来。”
“不必了!”远远就有人接口答了一句,周鸿排众而入,打横就将顾嫣然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王府人多畜牲也多,还是回自己家里安心养胎的好。”
周润被这一句“畜牲多”骂得红了脸,却见寿王也跟着过来了,脸色十分阴沉,只得忍下了这口气,叫人安排平南侯府和许家的马车到二门,送这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这里闹得太厉害,明翠堂那边也听见了动静,遂都识相地陆续告辞。周润忙个不了,才与寿王一起将客人统统送走,正准备回屋去看看儿子,冷不防寿王一转身,挥手就对她脸上来了一巴掌:“蠢妇!”
这会儿虽没了客人,却还有几个王府的下人在,见势连忙都低头往后退。周润被打得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变了脸:“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说本王在做什么!”寿王拿手指着她的鼻尖骂道,“安哥儿好端端做个双满月,你却闹出这等事来,是唯恐不替他招惹些晦气?父皇那里又是祈福又是赏东西,只盼着能带着福气来,你倒好——你究竟是不是他亲娘!”其实原因不是这个,而是他刚刚挨了齐王一番狠骂。
齐王那里正要设法招揽周鸿,这里却闹出要暗害周鸿妻儿的事来,岂不是拉他的后腿?逮着客人们眼错不见的工夫就将寿王一顿臭骂:“打小也不指望你成什么才帮我什么忙,也别总给我拖后腿生事。当初是你看上周氏貌美硬要娶进来,如今连儿子都只生个病秧子,还要在后宅闹这些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宅乱成这样,你连妻妾都管束不住,算什么男人!”
寿王平白挨了一通骂。他根本不知周润今日要闹这事儿,却也无从解释,憋了一肚子火,转脸来对周润发怒。招揽周鸿的话不好说出口,便拿着安哥儿说事。
周润仔细安排的事竟砸了锅,本就恼怒,又见寿王这样,气得大哭:“哥儿病弱难道怪我?不是你——不是沈氏那贱人,哥儿怎会如此!”哭了一通,只得回头去将那个泼汤的丫鬟提出来,打了个半死,又备了一份药材补品之类,叫人送去了平南侯府算做赔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寿王府里闹起来的时候;周鸿和顾嫣然这夫妻俩正头碰头地说话呢。
虽然顾嫣然反复保证她是装的,根本没有受惊;当然更没有动到胎气;但周鸿还是强令她卧床休息;自己在床沿上靠着,顺便把儿子也抱过来,在他身上翻来翻去地玩。
“今日这事;想来不是齐王授意的。”顾嫣然伸手摸摸儿子激动得通红的小胖脸,“估摸着;是周润自己的意思。说来也真有些险;幸而那汤汁只溅在丹青裙子上;若是那猫扑到她脸上可就糟了!”
周鸿阴沉着脸道:“宫中那事,她不去怪寿王;不去怪沈碧莹,反倒怪你,真是岂有此理!若摔下石阶的是你,别说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你自己——齐王一听说此事便连忙向我暗示并非他所授意,既然如此,他若不处置周润,休想就这样过关!”若是真摔到了,一尸两命也是有可能的。
“齐王——他能怎么处置周润?”顾嫣然微微皱眉。丹青幸而没有摔得太重,但周润的心思之恶毒已然可见,顾嫣然当然不肯轻易就将此事揭过去。但周润只是齐王的弟媳罢了,齐王怎能越俎代庖去处置自己弟媳?
“那是齐王自己的事。”周鸿冷然答道,紧皱的眉峰终于引起了元哥儿的好奇,他从父亲肚子上爬下来,伸手去摸父亲的眉头。周鸿被他摸了两下才明白过来,连忙舒展开眉头,冲儿子一笑,元哥儿才乐了,继续在周鸿身上“翻山越岭”起来。
周鸿小心地用手臂护着儿子,续道:“今日户部指派了人去山东。陛下对此甚为重视,特意准了他密奏之权,并派侍卫随行保护。”这就是钦差的派头了。
“侍卫?”顾嫣然一怔,“之前……”
周鸿轻轻点了点头:“之前陆镇托我送进侍卫中的人,此次也在随行之列。”
夫妻两人对看片刻,顾嫣然喃喃道:“齐王在山东赈灾,难道当真有什么不对?”
周鸿默然没有说话。之前陆镇拿着那条肚兜只叫他做了那么一件完全可称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已经觉得不对了,原来陆镇果然还有后手:“我已回禀了东宫,暗中派人去山东调查,只等着消息送过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齐王在赈灾中做了什么,一定能查得出来。只可惜——”当初赈灾这事儿,太子也应该请缨的,不该因为进了东宫就缩手缩手,倒叫齐王立下了一件大功。
这一等,就等到了二月末,宁泰公主大婚的日子。
这段时日,周鸿对陆镇始终冷面以对,而寿王府除了送来一批上好的药材给顾嫣然补身之外,并没什么动静。越是如此,周鸿就越相信陆镇安插进去的那个人有蹊跷之处,只是钦差到了山东之后,一直忙于春耕,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来。京城离山东毕竟太远,虽然太子派了人去调查,但一时没有消息,也只能等待。
宁泰公主大婚时的场面,看起来远不如景泰公主。她生母位份既低,人又早逝,虽然得皇后抱到膝下抚养,但如今皇后也不在了,宫中自是没有人用心替她操办。而齐大爷如今是孤身一人,齐家宅子也小,故而只请了要好的亲友,比起当初景泰公主那样大宴宾客起来,实在有点寒酸。
大婚第二日,新夫妇照例要去齐家拜公婆,周鸿夫妻虽是表亲,但齐家已无亲人在世,两人还是早早就赶了过去撑个场面。
吕良和宁泰公主来得很早,几乎是周鸿和顾嫣然才坐稳,门口便有小厮飞奔来报:“公主和驸马来了!”
小夫妻两人一进门,顾嫣然就松了口气。吕良一身大红团花锦袍,黝黑的脸上满是笑容,乍看还有点儿傻。宁泰公主同样是大红织金的衣裙,微微低着头,完全是平常人家新妇的样子,也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看起来,至少小夫妇这新婚之日过得十分融洽。
齐大爷也是放下了一颗心,笑得合不拢嘴,接了儿媳敬的茶,连忙取出一对白玉环来:“你们夫妻敬爱,恩情连绵不断,福气圆满如环。这是齐家的规矩,只可惜家传的那对玉环当年抄没时失去了,这一对不是古玉,只是我寻了一块好玉,叫人新打的,送于你们,取个好彩头罢。”说着,略有几分唏嘘。
吕良有心安慰,只不知该说什么,宁泰公主却将玉环双手接了过去,含笑道:“父亲放心,这玉环日后一代代传下去,自然也能成为古玉的。”
齐大爷几分伤感也都被她说没了,呵呵笑道:“好,这话说得好!”
行礼已毕,新夫妇又跟表兄夫妇见礼。虽然宁泰公主执家礼,顾嫣然却也不敢真就受了,侧身避开一半,又还了礼,才送她一对镶宝石的赤金花簪,簪头是和合如意的花样,笑道:“早生贵子。”
宁泰公主顿时红了脸,吕良忙道:“不急,不急。”
他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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