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官人,枪上阵》第57章


裴君弘年纪虽少,却颇为老成;言谈举止间稳重从容之气盈盈溢出,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恭谨之心;而这恭谨之度又深浅合宜;让人不敢造次;却也不会产生压迫感;甚至交谈久了,反而让人心生向往亲近之感。而他现在说这话的时候;随和之极,像个温和的长者,又像个礼贤下士的能君。
这种待人处世的方式极能博得人的好感,比如小蔡――上次笑闲斋小蔡就觉得这位二殿下很好,现在这般接触,更觉得他甩了那混蛋太子几条街。他本就是个肠直嘴快的,所以见二殿下似乎对余灿调香之事颇有兴趣,便将有关的事说了个一五一十。
相对于小蔡的掏心窝子般的毫无保留,余灿则有些保守,倒不是他对二皇子心生抵触,只是上次余老爷子发怒罚跪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此时见小蔡嘴门都关不住了,逮着一个间隙忙打断道:“不知二殿下喊我们上来所为何事?”
要是没事他就走了!
裴君弘正在闻着刚才小蔡递过来的那瓶幸存下来的香,听得这话,头一抬,轻轻笑道:“余公子急着走吗?”
额……余灿没话了。
裴君弘一笑,又道:“刚才听蔡公子说这香极为昂贵,那就更加过意不去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出门仓促,未带太多银两,还希望余公子不要嫌少啊……”
一张银票,被轻轻的放在桌上,上面的字清晰分明。
――五百两。
这个数自然是不够赔偿的,而裴君弘的袖中自然也不是真的只有这些,他之所以只拿出这么多,不过是为了以后留条线而已――有了这差额,以后若要联系,也就有了一些理由。虽然不一定真会联系,但防患于未然嘛。再者,上回被那玉镯被那丫头巧言退了,这回只这余灿,想来也寻不出理由拒绝吧,这余灿可不像个有花花肠子的人。
余灿当然没容兰那么多鬼主意,所以他很简单的道:“我不能要。”说着,将银票推了回去。语气动作都透着些坚定。
裴君弘是个聪明人,他也不傻,刚才裴君若说要赔他都没要,现在这张银票他就更不能要了,要了,就又有没必要的牵连了。
裴君弘却有些哑然了,被拒绝的如此干脆,真是……就这么害怕跟他有瓜葛?想着,他的眼睛眯了起,气氛一瞬有些僵硬。
边上小蔡见状,有些不明白,看到二殿下隐隐有些恼了,忙劝阻道:“既然二殿下一片心意,你就领了嘛。”说着拿过银票就塞在余灿手里,同时又对着裴君弘道,“你别理他,他有时候脾气就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了!余灿瞪着瞎搅和的好友,表示不满,不过看小蔡眼睛瞪得比他都大,熄火了,一想自己刚才口气是有些生硬,就又不吭声了,不过看着点手上的银票,还是觉得烦躁,想了想,往小蔡怀里一塞,道:“给你吧。”
“……”裴君弘觉得自己刚才高兴的有点早了。
经了这一事,余灿越发不想在这多待了,灌了几口茶后,说了一些话后,他就起身告辞了。小蔡本来还想跟裴君弘多聊几句,可到底还是跟余灿亲些,所以看他走了,也连忙跟着,当然回去的路上难免有些抱怨。
“我说阿灿,我怎么觉得你对二殿下有意见呢?哎呀我说你走慢点!”外面日头有些烈,余灿在树荫下走,小蔡尾随其后――倒不是他想跟在屁股后边,而是那树荫只有一点点,他要并驾齐驱,就得暴露在阳光下了。
余灿毫不顾虑小蔡的小短腿,只一个人闷头走得快,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为着小蔡刚才替他拿下那银票的事。
小蔡打小长大这么多年的交情,多少也猜出了他不高兴的原因,只不过他依然没当一回事:“我说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意见啊!嗨,我不就替你拿了银票么,不就五百两么,多大点事啊你至于么!”
余灿闻言,猛然站定回头,只是想要驳斥一番,却半天想不出词,最后只能愤然转身继续走。
而在他们走过一个拐角就要上停在边上的马车时,余灿却听到边上有人喊他。
……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接连着遇到熟人却也难得,余灿看着坐在对面的容康跟孙秀才,不免有些惊奇。
容康比上次见时显老许多,眉宇间也都是忧色,这让余灿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家老爷子后来还托了关系给容康在别的部门里谋了个挣钱却又不烦扰的肥差,据回应这一个月里他也做得挺好的,那这忧色从何而来?
余灿感到疑惑,却也不问,事实上,他既是没好意思问,也是不知道怎么问。
这时他们四人已经找了个边上的茶楼坐着,喝着茶,说着话,气氛要比在刚才的茶楼里融洽的多。
小蔡没见过容康跟孙秀才也不足为虑,反正他就是个自来熟,听说是容兰娘家人后就分外热络,而孙秀才也是个热闹的,所以两人接上话就聊得不亦乐乎,大有相逢恨晚的架势。
而在两人的胡扯间,余灿知道容康跟孙秀才也是在街上偶遇,孙秀才看他气色不好便邀着一块喝茶聊天。
“对哦,大哥,你有啥心事啊,跟咱们说说呗。”小蔡闻言,立马发问,而这一声大哥喊得比余灿都顺溜。
阿灿的大哥就是我大哥!小蔡的想法如此简单。
容康看着面前皆是一脸好奇的三人,翕动了下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笑笑道:“也没什么,大抵是天热了人不舒服。”
“哦,这样啊,我大热天的也不舒服,你说这老天没事这么热干嘛!”
小蔡信以为真,开始抱怨这酷暑,余灿跟孙秀才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却都是不信的样子,不过看容康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
天南海北随便扯着,也不知道怎么,孙秀才就说起了刚才看到的一桩事。
“我刚打流金湖畔过来,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竟然看到天香楼的红牌,叫什么来着?哦,流苏,我本来也不认识,是我边上一人给指出来的。我早就耳闻啊,可没曾想有一天她竟然跟我离得那么近,喏,就这么长一距离……”孙秀才比划着距离,一脸兴奋,“我正在边上走,她坐的马车就朝我边上驶过,这帘布还好巧不巧的给掀开了……啧啧,以前人家都说她长得怎么怎么样,可我一见,觉得也就那样嘛!五官长得还行,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且看上去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不过听说有人花大价钱给她赎了身……”
孙秀才说得兴致勃勃,未曾在意一旁的小蔡变了脸色。孙秀才虽然好八卦,对京城的事知道的不少,但地位有别,性情使然,对于那些公子哥与青楼女子的事都不怎么关注,所以只听说这流苏颇受人喜欢,却压根不知道其中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边上刚还跟他碰杯的小蔡公子。
而余灿是知道的,所以看向小蔡的目光有些担忧。
谁知小蔡只咧嘴一下,清清凉凉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给她赎身了。”
这话声音极淡,听不清楚是疑问还是陈述,但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凄凉。而且,嘴角虽是笑的,可看着,怎么都像是再哭。
余灿不由皱起了眉,他想小蔡难道还没忘了流苏么?
不至于吧……
也就那事发生那天他有些不对劲,不过不是很快就好了么,依然嬉皮笑脸活蹦乱跳的……
“话说,还真没人知道是哪个给她赎身呢,好像来头不小,出手大方,还神神秘秘,据说买了个园子专门养着……”孙秀才不知究竟,还细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小蔡却听不下去了,等孙秀才一段话告落,站起身道:“我想起我还有事呢,先走了。阿灿,回头再找你!”
看着他跟逃似的离开,余灿垂下眼眸,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了。
……
余灿是跟容康两人吃完午饭才回来的,本来他不想在外边吃的,还是那样一个简陋的地儿,不过对方身份特殊,他也不好露出不满神色,所以硬逼着自己用着那似乎不怎么干净的碗筷吃着那一点都勾不起自己食欲的饭菜。
而等到他一回到家,对上的就是容兰一脸不满的表情。
“你跑哪里去了!”容兰早上是知道小蔡来了,不过那时她太累了,翻个身便睡了过去,没想到醒来之后就不见余灿人影了,等到中午都不见回来。
余灿这会儿又有些怏怏的,一是热的,二是饿的――虽然他逼着自己吃点,但到底还是指灌了一肚子茶,现在他只想洗个澡再喝碗冰镇酸梅汤,哪还愿意搭理人,不过他到底对容兰有些发怵,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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