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成长记》第179章


然后,她的儿子居然……投敌!
暴怒之极,惊涛骇浪,血流成河,皇亲死了无数,也不过把她的孩子囚了,然后,那个孩子在他还没来再见的时候,就死了,连同他的孙子都没了,这个女人的痕迹永远消失在他眼前,再也抓不动,扑不住,成了一场浮华的梦,碎碎片片皆成空。
然后,他又回来了。
站在那里,仿佛当年的摸样,甚至更像是那女子,小小的嘴巴,精巧的五官,长眉凤目,正叫他皇爷爷……
她回来了……
是她肯原谅他了吗?
齐武帝狠狠地抓住邵沥的双肩,嘴唇一直颤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忽然老泪纵横,直点头道:“好,好,好……”
萧禛忽然对旁边的司礼太监陈公公使了个眼色,陈公公会意,两人并肩退出了大殿,陈公公把殿门关上,悄声对萧禛道:“恭喜大将军又立新功……”
萧禛拱了拱手道:“不敢,这也不过是尽人臣之责罢了。”
陈公公嘿然许久,道“不瞒大将军,洒家跟随皇上有年头了,当年太子那事,皇上……唉,这些年……”说着一直摇头。
萧禛想起邵素说的先皇后的事情,想起这么多年,一直中宫虚置,陈公公又是皇上跟前的老人了,忖了忖,道:“陈公公,先皇后她……”
陈公公那饱经沧桑的面容,忽然眯了起来,道:“大将军放心,先皇后,那是皇上的心尖子,谁也替不了,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有缘之人不用忙,无缘之人啊,唉,白忙活。”说着,把佛尘一佛,摇头叹息而去。
萧禛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那里,回首遥望大明宫,月色如华,笼罩着这祥云凤阁,瑞气龙楼。含烟御柳,宫花剑戟,他知道,要变天了……
“大将军……”
“大将军……”
一路行来,军士们向他行礼,骑上马,踏着月色,在这静寂的街头上,呼吸着深夜的冰冷,邵素的话又盈盈在耳,“萧郎,圣上杀伐决断,自是一流人物,只是这轻重之间,分寸难拿,当年之事,至于此而限于此,我真真不想再看到大姐姐那样的悲剧。”
萧禛忽然停住,转了马头,向皇宫急奔,待到到了宫城外,已经落了匙,那守门军士见是大将军又回来了,唬了一跳道:“大将军你……”
“我有急事面圣。”萧禛下了马,把那马交给了守门侍卫,道:“很急。”
那侍卫不敢怠慢,忙进去与太监通传,一会儿工夫,大门“嘎啦”敞开,萧禛大步流星走了进去,上了阶梯,到了殿前,见陈公公惊异的面容,笑了笑,道:“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怕圣上气出个好歹来,过来再劝劝。”
陈公公怔了怔,便明白了,笑道:“大将军慈悲为怀,必有福报。”
萧禛摇了摇头,这慈悲的人不是他,可是他愿意听她的,萧禛与邵素的故事虽然浪漫,却带着血色,这个世间,还是留着那淡水如常的庸俗琐屑,少了那些大起大落的传奇,更安好,更安心。
“皇上让你进去。”陈公公出来传道。
萧禛猛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见齐武帝面有泪痕,神色似悲似喜,紧紧攥着邵沥的手,站在那里,道:“怎么又回来了?”
“皇上,当年之事……臣亲眼所见,只觉恻然,因此……”萧禛踌躇着,飞快地藐了邵沥一眼。
齐武帝忽然笑了,道:“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的大将军,这么慈悲,要出家做和尚吗?”
忽然邵沥道:“皇爷爷,大将军说得对,当年惨状,我亲身经历,如今幸得重见天日,只求皇爷爷开恩,惩人止人,罚人止罚。”
“哦?”齐武帝眉毛一挑,低头望着这孙子,见童子如玉,却面带怆然,这性子……倒真的与自己不同呢。
不过……
宽严并济方为上道,自己严了这么多年,虽然开拓出如许江山,可是……也好,也好。
齐武帝的脸上闪过不经意的笑容,面色却沉着道:“在上位者,岂能有妇人之仁?”
邵沥抿了抿嘴道:“则民与子仁!”
齐武帝哈哈一笑,摸了摸童子的发髻道:“好,好。”当年之事,本是他心头之伤,如今竟机缘巧合地解开了,虽然儿子没了,皇子们争位日炽,竟没有一个能得意的,经过了废太子之案,都寥落沉寂,如今忽然冒出了个孙子,他见他时已做了决断,这个孩子……
就是这个孩子吧。
便是将来九泉之下,他也好有面目见她了。
若是她还怨,就让领着儿子跪着她吧,这一世,他选了江山,以后永永远远,他都陪着她,陪着她……想起来忽然怅然,撑着这么多年,他是不是,终于可以,放心地,老去?
他低下头,语声淡淡道:“既然你应承了,这事就交给你,但凡出了半点差错,你看着办吧。”
萧禛没想到自己是首发,却要自己来收尾——一般这种翻案之事,是需要交给别人处理的。
“皇上,这……”
“你来做,”齐武帝见萧禛那英气勃勃的面容,方当盛年,正是大展宏图的时机,而……性子憨直,只一片忠心……
“你来做!”齐武帝重重强调道。
第191章 花好月圆
“秦叔;你疯了吗?”殷月见秦立把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她与他两人;怒道:“这青天白日的,你这样做;让我这将军夫人颜面何在?”
秦立惨笑一声道:“将军夫人;月儿;你还在做梦?”
“什么意思?”殷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完了,我们都完了。”秦立叹息一声。
“什么都完了?”殷月睁大了眼睛;扑上去晃动着秦立的双肩;道:“他……知道了吗?”
秦立苦笑道:“他知道了还是好事,我说的是……全都完了。”
“什么?”殷月急得满头是汗,跺了跺脚道:“秦叔,到底怎么了;快说。”
“就是……”秦立一字一句道:“大皇子完了,殷家也完了,我们都完了,皇上都知道了,现在正派萧禛全权负责此事,而你我的事情……萧禛早就知道了的。”
“我不相信!”殷月一声长嚎,“蹬蹬”后退,道:“你骗人,骗人,!”
“我很希望我是骗人的……”秦立眉毛一挑道:“那个女人,真真是厉害角色呢,不仅你不是对手,连我也陷了进去……”
“她?她不过是个官奴,她算什么东西?”殷月听秦立夸赞邵素,恨得咬牙切齿道:“秦叔,你是吓我的吧?我怎么会输给那么个女人……”
“这不是你们内宅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月儿?大皇子当年拜托老大做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并且人证物证都在,谁也辩驳不得……大皇子已经被囚禁了,连杨帅都被削职为民,我们更是……”
殷月怔了许久,忽然浑身发抖,扑上去对秦立道:“秦叔,快待我逃走,我不在这里,我不做什么将军夫人了,我早就厌烦了,我想做你的妻子,秦叔,快带我走……”
秦立微微一笑,抚摸着殷月的面颊,道:“若是能走,早就走了,萧禛早就布置好了一切,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都完了,老大做的孽,我们做的作孽,都要一起赎了……”
“我不要……我不要……”殷月吓得几乎神智时常,拼命抓住秦立,歇斯底里道:“秦叔,快救我,快带我走,我再也不贪恋荣华富贵,我跟你一起,我心里其实是想跟你一起的……”
秦立不说话,只是微笑地望着殷月,爱怜地抚上她的脸,道:“韵儿,我已经让属下带着她逃走了,希望她忘却这肮脏的一切,重新生活,平安和顺……”
“那我呢?”殷月见秦立只是说女儿,没有提她,浑身发抖,道:“秦叔,你是想跟我一起走的,是吗?”
秦立摇了摇头,手掐在殷月的脖子渐渐收紧,道:“月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你那个时候那么顽皮,拉着我不放,让我给你把树上的鸟儿打下来,你说,秦叔,若是你把鸟儿打下来,以后我就嫁给你……”
殷月扑腾着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使不出力气来,秦立的力气太大了,她眼泪汪汪,带着祈求的眼目望着秦立,秦立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一片淡然,眯着眼,仿佛想起那美好的曾经,娇艳的小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那么顽皮,那么柔弱,又那么可爱,那个时候,他就想,他要保护她一辈子,让她一生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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