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倾梅》第70章


霓梅冷哼了哼,知他根本就没让她走的打算。
“好,我答应你。”她作出了决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她就是她,就算没了金针,她依然是那个我行我素的刺客。
“不反悔?”素秦天忽听她松口,还有些不相信。
霓梅失笑:“后悔你愿意再帮我装回去?”
“不会。”素秦天道,那时候,你必不会再希望回到过去的自己。
☆、第⒇章 苗疆巫女(二)
漠城,芙蓉阁交叉的封条退了色,变成浅淡硬脆的两张旧纸。
清清坐在空无一人的阁楼发呆,外界的人似看不到她,庸庸碌碌的过着匆忙的一天。
她卸下盘起的发,簪了一朵白色的玉兰,青丝长垂至地,让她圆润的脸颊显出一丝清瘦。她接到信笺是十二天后,这些天里,她不知道刀和霓梅发生了什么。她始终作为一个局外人等待别人告诉她结果,可是,信笺到达之前,她连一个结果都得不到。
信笺的内容无外乎是无关紧要的慰问之词,当她无力再读,却发现信纸的背面粘着一个薄薄的刀片,这是信号,是刀让她出发的信号。
去哪里,清清激动的翻看信笺的每一个墨字,终于在字里行间找寻到规律,每一个段落的开头连起来就是——我在崆峒幽子观。
幽子观,清清在屋内不安踱步,那是修道之地,他怎么会去到那里。
不管目的为何,只要知晓他还活着,清清的心便安定许多。
她不再逗留,花了三日赶去远在平凉的崆峒山。怪的是,她沿途遇到不少乔装改扮的武林人士,那些人有的扮作樵夫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有的富贵阔绰对来往的乞丐豪爽打赏。
她在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群中汗流浃背的穿梭,只觉爬山的腿脚累的不听使唤,仿佛绑了千斤坠。她直觉有外力干扰,横眉冷对的扫着一干看似不相干的人。
一抬着扁担的妇人穿着粗布衣衫,对她投来的冷冽目光和蔼一笑,那箩筐里抬着的却是一堆石头。清清眼角抖了抖,仿佛自己脚上的坠力全从那石头上传来,不等妇人发难,已先一步跃到道路一侧,山体陡峭,她只能勉力扶住树杆,不至于腿软倒下。
“何方圣神,为什么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相见!”清清吃力的站直身子,汗湿透了背脊,身子风打似的发冷,全靠意志撑着。
妇人一拂素面寡淡的面孔,露出原本姣好的面目,解开的衣衫下彩衣蝶飞,胸口铃环蝶佩的富贵锁挂在胸前,半拮的短袖黑蓝青红锁着边,头上青丝坠落,绑着一额银叶,走动间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清清一看,心喊糟糕,咬唇道:“阁下可是苗疆禅坛巫女,阿鲁秀吉?”
“呸,什么巫女鬼女的,我才不稀罕一辈子给老头子守墓!”阿鲁秀吉凶悍的啐出一口唾沫,甚是厌恶外界给她的封号。她在禅坛供奉盅主二十三个年头,吃斋祷告,守身如玉,好不容易等月蚀之夜打破了规格,让她得以请命上崆峒山要回仙鼎。得闻仙鼎早在多月前丢失,她心里反倒乐活,正好乘此机会收集各地风水,把她的母盅养的肥肥的,生出qian万只小盅来。
不想多日过去,她对仙鼎的去向一无所获,崆峒派的掌门也没个准话,毕竟那么多年来往的交情她也不好逼得太紧,伤了和气,眼看就要拖到神祭之日,不由她不着急。毕竟盅主是他们苗疆的庇护神,没了养天地精髓的仙鼎助其度过千年的大劫,她这看护之责无从推卸,只怕祭祀之日,要上火坛的就是她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命里属阴,终在这艳阳高照的下午,察出些许生机。她刚一踏上山脚就感觉到气味不对,她灵敏的嗅觉分明闻到一丝仙鼎的毒气,就在眼前这个长着可爱脸蛋的女子身上。
“你既知我是谁,便老实将仙鼎交出来,我阿鲁秀吉向来没有多少耐心。”阿鲁秀吉邪魅的弯着嘴角,她的威胁让清清丝毫不敢大意,苗疆骇人的下盅之术绝不是危言耸听,她敢用仙鼎为自己度气,自是知晓其中利害。参透盅术多年,没想遇见正主,还是吓得手心发汗,全无招架之力!
清清艰难的倚靠着树干,娇喘吁吁,脚下千斤,手上绵软,完全中了套。她如果早警醒一刻,也不至于落到这孤立无援,仍人宰割的下场。
阿鲁秀吉不耐烦的蹙起秀眉,她一杨手中的弯刀,血红的宝石在刀柄中妖娆发亮,一只人面獠牙,蛇身蜥爪的怪兽盘踞其上,似有雷鸣交加的夜晚,巨锤砸下,狰狞的怪兽四肢窜爬,弯曲的尖指划破她心脏的蘅瘼,挠的她心头剧痛,直疼得弯下腰来,叫苦不迭。
“这是盅主之刃,你不妨尝尝它的滋味。”阿鲁秀吉残忍的笑道,他们在尸堆里夺命的族类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心绞剧痛中,清清奋力张着手指,每个骨节发出几乎断裂的响声。她知道,早在身体里埋伏的盅虫被阿鲁秀吉驱动,正在她的心尖上啃噬。绝望之际,只得撕裂吼出,软声求饶。
阿鲁秀吉满意的收回匕首,默念了几个字诀,清清的痛苦减小,靠着树杆喘息,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包,朝阿鲁秀吉扔去。阿鲁秀吉下意识的去接,香包在半途中缝口大开,散出一片土黄色的烟雾,她秀眉一绞,两只黑亮的眼瞳一时如罩了雾瘴,咬牙切齿的骂了声“该死”,待拨开“云雾”,哪还有清清的影子?
她当下催动盅毒,想让眼皮子底下逃掉的猎物吃尽苦头,这中原之人,就是TM的狡猾!
☆、第⒇章 索命之鼎(三)
清清沿着山路疲于奔命,不知东南西北,自己走的方位又是否正确。
她大汗淋漓,身子比以往重了十倍,好像背上捆绑了一块石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想起阿鲁秀吉就在后方追赶,顾不得痛如刀绞的心口,只得攥紧了往至阴处逃窜。她吃下为数不多的续命丸,解毒丸,纵是不能解盅,也能拖延个一时三刻。她心头惶惶笼着阴云,身为崆峒派的弟子,她监守自盗顶了无限压力,奈何她不是有缘人,无法参研仙鼎中至阴至纯的法决。
她离经叛道早该预测到有这一劫。
不想,来的好生快哉!
“臭丫头,你以为你逃得掉!”阿鲁秀吉怒急赶来,她沿途洒下的毒粉让清清无路可逃,最终被逼进了画地为牢的困圈。
清清绝望下,反倒笑的毫不畏惧:“也好,我这条小命你且拿去吧,神仙鼎早就被我送给了有缘人,巫女阁下将来可愿下来赔我?”她的旁敲侧击果然让阿鲁秀吉再变了脸色,风吹叶响间,端的阳光洒下,还是将她身处之处笼罩的一片阴寒。
这血亏之兆是黄泉路的招引,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阿鲁秀吉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清清苦着脸,面对死亡她装的再豁达也免不了凄然。
“你这小女子,真是心狠!仙鼎吃尽你的寿命,你却不自知,圣物不是你说用就可以用的,我祖辈守护千年要能自练哪会早早死于衰竭。”阿鲁秀吉想起远祖耗尽一生守护禅坛,想起身为上上一代巫女的祖母和上一代巫女的母亲英年早逝,却给她找到了固炼仙鼎的办法,无需用生泉滋养,只消送到灵气逼人的崆峒山度取仙气,周转复使,便能稳固前人留下的“禅根”。
她尽受前人之利,不用担心活不过四十岁,却不想,大难从未真正离开过,月蚀之日的来临顺应了当年天女之说。
要想保一世春秋,必须有所取舍。
如若她愧对先人托付,找不到仙鼎,勿用等到寿命耗竭,下一个月圆,就是她灰飞烟灭之日。
原这命劫,就未有躲得过一说。
清清静默等死,见阿鲁秀吉久久没有动作,噬心盅似乎也不再噬咬她的心脏,蛰伏下来,突如其来的轻松让她顿感绝处逢生。阿鲁秀吉的一席话将之前一直根结不断的因素找到了源头,她之所以无法参透,不是她用法有错,而是那仙鼎本是只进不出的毒物,它已成了精,怎会许她取之不尽?
活该她牙疼啊。
这人一有了贪念,下场果真都不会好过。
人在做,天在看。
清清合目悲叹,她何苦为了谁。
“你不用骗我,你身上的气味早已被神仙鼎浸透,就是我不杀你,生气也早晚被它吸光。我给你两条路,仙鼎还我,放你上山,二,仙鼎我自己取,另外即刻收了你的命祭鼎。”阿鲁秀吉自觉给足了她机会,清清又何曾不知她退了千万步,虽想不到这个心狠手辣的魔女为何最后关头起了善念,总归她命不该绝。既得知神仙鼎只会害人,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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