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成凰》第115章


“劳扶苏公子挂念,一切安好!”一个黝黑皮肤的年轻将领抬起身来,抱拳说道。
“扶苏!他竟然就是公子扶苏!”白小莫心中惊讶着,顿时却也明白了,为何这支“商队”会有胜那种武艺高强的护卫,乐先生那种异人,为何可以将大秦律法要处死的犯人救下,为何看到张良辱骂白起的刻字他会如此愤怒。当然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想来对于这位传说温润如玉的公子也是家常便饭了。
白小莫可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历史课本上的名字,看看天,踩踩地,顿时生出恍如隔生的无奈感。
心绪不宁之间,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众人下了马车,如何学着昙儿的样子对众人还了礼,又是如何作为扶苏的随从走进了晚宴的大帐。
当辛辣刺鼻的烤饼合着茶水的浓郁扑鼻而来,白小莫才从思虑中回过神来。抬眼望去,公子扶苏坐了主位,王贲在旁作陪,其余众将在下一溜排开。每人面前一张小几,饮食均是一碗浓茶和两个饼就着一大块牛肉。
“诸位,公子扶苏代秦王巡视,军中无酒,王贲与众将士饮茶一碗为公子洗尘!”王贲身强体壮,此刻换了一身布衣,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威。望着这名将王翦的儿子,白小莫不禁多看了几眼,史书说此人年少时便有勇有谋,自幼熟读兵书,军事才能似乎不在其父之下。“这就是名将风采吗?”白小莫心下琢磨。
“王将军与众将士长途奔袭,秦王倒是挂念的紧。扶苏只是发现了韩申徒张良等一众贼人的行踪,所以前来与众将士合计!”扶苏对着军中将士再没有惜字如金,也没有文邹邹地儒生做派,简单明要地说明来意又打消了众人对自己贸然到来的疑虑。白小莫心中暗自赞赏,“看来这扶苏倒是没有书本上说的那种迂腐气,有趣!”但转而想到,此人未曾当一天皇帝,便身死异乡的种种传闻,不禁暗叹一声,但又想此时秦尚未统一六国,秦王还未改称始皇帝,也许司马迁的《史记》也未必就无差错。
军中一切从简,宴席毕后,众人各自歇息。
兴许是白天睡的太多,白小莫在营帐中,却睡不着了。整座大营仿佛沉入了无边黑暗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主帐之内犹有昏黄的烛光,想来也是扶苏和王贲在商量如何对付张良为首的韩国老旧贵族和剑士纠集的部队。白小莫努力回忆相关的历史,此刻韩国已经被灭,而韩王却还没死,张良纠集人马就是要抢回被秦国控制的韩王,但是都是徒劳的啊!白小莫念叨着,七国一统的大趋势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吧。又想起狼山石窟,那里必定就是长平之战秦国战神白起坑杀赵国三十万大军的地方了。关于白起将赵国降兵不留活口,全部活埋的惨剧,白小莫可是记忆犹新。真实原因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粮草不足,有人说是为了彻底断绝赵国东山再起的希望,甚至于是白起自作主张还是秦王密令,也是历史之谜。想来白起后来被封为武安君,终其一生都在为秦国效命也难逃一死,白小莫不禁心里有些混乱。以前看这些都如故事一般,感慨一下战争的暴虐和无常也就忘了。如今触摸到真实的边缘,再想到昨夜那石窟中种种诡异,张良利用三十万冤魂设下的恐怖杀招,玄旷身上的伤痕和扶苏斩断玄天鉴时眼中的镇定,白小莫彻底失眠了。
丫头从旁边的卧榻上下来,轻轻叫了声“姐姐。”
白小莫一笑:“小丫头你也睡不着啊,来陪姐姐聊聊天!”
丫头借着月光走到走到白小莫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肩不住颤抖。
白小莫急忙扶起,月光下,丫头长长的睫毛浸满泪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被月光镀上一层圣洁的白。
“小美人,夜半哭什么呀,想情郎了?”白小莫打趣道。
“姑娘——”丫头破涕为笑,虽未看见,想来红云也爬上了耳根。
“其实,我并不是爷爷亲生的孙女,十二年前爷爷采药时发现了不满一岁的我被人弃在荒野于是将我抱了回来,家中人对我甚是冷漠,只有爷爷真心对我好,将采药的手艺悉数教给了我,谁知家中又遭此横祸,幸好姑娘与公子搭救,丫头这条命是姑娘的,丫头愿意侍奉姑娘左右!”
“唉,傻丫头!”白小莫心中一酸,想她小小年纪必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自己家中并无兄弟姐妹,看到丫头时心中也时时生出怜悯。白小莫一把将丫头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想到自己十二岁时,有了委屈就趴在母亲的肩头的场景,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不要说什么侍奉之类的话!”
白小莫擦了眼泪,又说:”我与扶苏只是路上偶遇,想要救你家人还得去求他。“
丫头又跪下说道:”姑娘!丫头真心侍奉姑娘为主人,并非要攀附权贵!“
白小莫见她小脸上一派坚毅,心下感动,握起一双小手,并排坐下,轻声说:”叫姐姐!“
”姐姐——“,丫头声音低不可闻。
白小莫想来此时正是奴隶社会末期,自己那一套人人平等以礼相待的法则并不适用,以后再慢慢灌输给她吧。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白小莫问。
”丫头就叫丫头,没有名字。“
”这——“看来两千多年前,女子的社会地位不是一般的低啊。”那你亲生爹娘果真找不到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玉佩啊,血书之类的?“白小莫又问。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之所钟
“这里真的有狼吗?”站在月影之下,望着灰褐色如魔鬼般的群山,白小莫幽幽地问。
触目所及,一片荒芜,不时有风呼啸而过,吹起满地的石子,混乱滚着,哗啦啦地响,众人细听风声之中似乎还有另一种呜呜咽咽的声音。
白小莫不禁身上发冷,分外想家。
一袭轻软温暖的黑色斗篷,披上了白小莫的肩,低头一看昙儿正在给自己系上领口的绳结。
“这是——”白小莫轻触披风,这暖暖的感觉令人舒适。
“可不就是那晚姑娘穿的那件?”昙儿笑答。
“此地虽唤狼山,但因多年前那场仗后,并未见过狼,倒是风过山中石窟会发出呜呜之声。”采药姑娘对白小莫解释道。路上已知,这采药姑娘年纪不大,却数次来这狼山采摘奇瑶之花,概因古代女性地位低下,并无名字,只被家人唤作“丫头”。
“狼山甚大,听说石窟更有数百,请问姑娘如何寻花?”却是乐先生冲着丫头发问。
白小莫心中暗笑,这老先生用词倒贴切。
丫头摇头道:“我家数年来此狼山,也只明白月圆之夜较平时容易开花,但能否见到,全凭机缘。此山有两条路可行,如若分两路,倒是可碰碰运气。”
白小莫抬头,但见惨淡的浮云之中,一轮圆月露出半边。
当下众人分作两边,白衣公子带着乐先生,侍卫胜和昙儿去了。
白小莫因见这一双少年似璧人无双,心下便生好感,又实在讨厌在那叫胜的侍卫监视之下,便于这二人一处。
丫头见公子一行走了,正要再拜小莫谢她救命之情。小莫连忙扶住,想到自己来处的世界,如这姑娘一般大时,正是不识愁滋味的豆蔻年华,这丫背负了这许多,不禁心下一酸。笑道:“我既无出力,也无出钱,你倒是该谢谢那救美人的少年英雄!”羞得玄旷和丫头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就叫我姐姐吧。”白小莫继续说道。
丫头点点头,眼里噙着泪花转头拭了,正色道:”姐姐,这狼山不高,山路却是难行,你且走在中间,切切小心!“
白小莫心下感动,握住丫头的手,点了点头。
上了山,白小莫终于明白丫头所说的”难行“了。
狼山之上,却无多少泥土。四处都是是风化的石头,所谓的“路“不过是采药人用简陋的斧凿在那岩壁上凿出轻微的小坑。刚好能容纳多半个脚掌而已,白小莫气喘吁吁,欲停下休息,却找不到站坐处。山风渐渐凉若刀锋,切得面颊生疼。只见丫头确如脱兔,轻盈的身姿蝴蝶穿花般向上攀去。
仰头看的呆了,白小莫不留心脚下一滑,脚踝部一阵刺痛,一声惊呼,立时便要到滚落。
身后一双大手牢牢在腰间托了一下,白小莫只觉身形立刻稳住,却靠在一个如生铁一般坚硬的胸膛上。
”谢谢!“白小莫看了眼身后的玄旷,继续前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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