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诀》第116章


“皇奶奶,请别责怪爷,这都是孙媳的错,孙媳只想着让爷的血脉延续,却忘记廖姑娘一直不喜欢香凝,爷那么喜欢她,又怎么会不去考虑她的想法。”
“敦络罗。岚欣!”
“敦络罗。岚欣!”
康熙与胤禄同进怒吼,十六福晋一颤,若刚刚还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样,那么现在就真的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张而恐惧。
太后总算是明白了,只见她慢慢坐回椅子,眼睛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适才激动时紧紧捂着心口的手也松开,“本宫在宫里待久了,耳根子也软了,人家说点什么,也就信了,”视线状似一瞥的瞟过密嫔,密嫔瞬间滞了呼吸,“罢了,本宫老了,你们小辈的事情就自己决定好了。”
片刻间,情势急转直下,十六福晋不敢相信眼看着要成功的事情竟打了水漂,自己冒着被丈夫讨厌,被公公憎恶的险,做的事情竟在距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止步了?!
抬头望了眼身边的胤禄,十六福晋被他眼底的厌恶击溃最后的一点奢望,她呵呵笑开,摇摇沉沉的脑袋,道,“孙媳只是想,廖姑娘与香凝也是姐妹,若她们一同进府服侍爷,倒也是桩美事。”
静,无人再讲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轻缓,除了当事人之后,所有的人都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十六福晋,真是不知死活,都到这当口了,竟还敢这么说,没看见康熙脸色都已铁青!
“娥黄女英,的确是桩美事。”
廖春儿的话如平地起风,在众人心湖刮起不大不小的涟漪。
“春丫头,你说什么?!”康熙真的生气了。
胤禄定定望着她,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心跳很快,这快是被慌乱追赶而成,他迈步,想问问廖春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廖春儿没给他机会。
“太后,请您下旨吧。”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头,美眸里流光闪烁,廖春儿浅笑,美得令所有人心口一滞,美得令面前斟酒的宫女将酒壶落了也不自知。
“春丫头?”太后显然也有些不适应,“你可考虑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了。”
廖春儿仍是笑。
“好吧。”
好吧,好简单的两个字,决定了胤禄一直以来的梦想,决定了十六福晋一直以来的谋划,决定了,廖春儿无望的挣扎。
“我可以杀了她。”
借口醉了,廖春儿告退,意外的,在廊下碰见胤稹。
廖春儿笑笑,“不用。”
“春儿!”胤稹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一直在心底盘旋的昵称。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胤稹,听说过吗,那个被皇上下旨处死的六世□□喇嘛有首很有名的诗词………………”
胤稹望着那个走远的身影,紧握的右拳砰的击在墙壁上,耳畔廖春儿平缓的声音久久不歇。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拒了软轿,廖春儿三人缓步往废宫前行,突然,她猛的咳嗽起来,腰身都往下弯,夏荷赶忙上前扶她,并轻轻拍背,一会儿廖春儿站直摆摆手。
“没事,就冷气呛了口,走吧。”
夏荷半信半疑,只是呛口气,声音会这么虚弱?扭头看看小律子,以前只要廖春儿打个喷嚏都紧张得跟什么样的他,今儿这是怎么了?闷在后头不说,现在主子这么难受,他也一动不动,那张平日就平淡的脸,现在更是淡漠的面无表情。
怎么了?夏荷无法描述现在的感受,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自己被排斥在外,这种心情很不好受。
廖春儿走得很慢,巨大的羽衣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后面的人只能看到一颗移动中的黑影。
寒风一吹,羽衣簌簌作响,那欲凌空却又被束缚的羽毛在寒风的凌虐下,被吹得横七竖八。
廖春儿弯着腰!夏荷瞪大眼睛,是的,她确信自己没看错,在羽衣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廖春儿是弯着腰身,就像年迈的老妪,被病痛折磨得伛偻的身形。
怎么了?!
正想上前搀扶,却听身后有人快步朝他们跑来。
“春儿!”是胤禄。
扭头的片刻,廖春儿伛偻的身形神奇的直挺,夏荷嘴微张,无法出一言。
摒退两人,胤禄和廖春儿相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胤禄气得两眼通红,廖春儿怎么会向太后请旨,要和廖香凝一同嫁他!这怎么可能!一直以来她都恨不得廖香凝从这世上消失的,全紫禁城的人都知道她恨不得廖家人全死光光,因为廖香凝,他和她之间发生那么多不开心,如今,她却做了一件令所有人的意外的决定,她当他是什么?
“知道。”廖春儿浅笑。
胤禄几乎快被这笑气疯,“你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再清醒不过了。”
“春儿!”胤禄一把握住廖春儿的肩,内心的怒火透过双手的钳制传达给廖春儿,“你怎么了!你恨我碰了她,气得卧床十多天,这些你都忘记了?!春儿!你真想让我娶她吗?!”
廖春儿微微一笑,“娶了,一劳永逸。”
怔忡,胤禄定定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绕来划去,完全没看出一丁点说笑的成份,失望随之而来。
“你说真的?”声音像从石缝里挤出一样,胤禄说得很艰难。
“真的。”
手颓然滑下,胤禄退后一步,强忍着怒火令他全身颤抖。
“我不娶!”
廖春儿不语,只看着他。
“我不娶,你们,我都不要娶!”
“凭什么你们来左右我的事,我想娶的,不点头,不想娶的,又逼我!他们逼我,你也逼我!我做错什么了!”
“春儿,你真狠!”
胤禄转身,大步朝前,廖春儿望着,久久,她轻喊了声,“胤禄——”
胤禄停下脚步,可也没转身。
“真的不娶吗?”
“不娶!”
“真的吗?”
“不娶!不娶!不娶……………”胤禄大喊着跑了。
廖春儿幽幽垂下眸子,呢喃句,“不娶我,吗?咳咳…………”
强烈的咳嗽令廖春儿弯下腰,站在远处的夏荷小律子连忙跑过来,可廖春儿仍是拒绝夏荷的搀扶。
跟在廖春儿后头,看着她越发弯曲的身体,夏荷越来越不安,她快步上前,扶住廖春儿,结果却瞧见她嘴角渗出的近似黑色的暗红。
“主子!”她大叫,“您您……………”惊骇的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小律子快步上来,见廖春儿这样,脸色大变,再顾不得礼仪,一把将廖春儿抱起。
“回………宫………”刚张嘴,黑血决堤一样流下,滴到羽衣上糊了一片。
夏荷六神无主的跟在后头,似乎觉得不该这样,可现在能怎样,对了,找太医!对!恍惚过来,夏荷丢下一句,我去找太医,跑了。
小律子脚步不变,径直回了废宫。
留守的三人,见这情况脸色俱是大变,小宁子伸手去摸廖春儿的脉象,发觉极是微弱,太阳穴突突的跳,转身就冲出宫。珍琴吓得腿软,哭着跟在小律子后头,结果被寝室门给关在外面,害怕的跌坐地上,转头,却也不见了小穗子。
房门一关,小律子就如脱力一般,跌跪在地,廖春儿被他牢牢护住,所以跌下时并未伤到分毫,但是,这有用吗,廖春儿在路上就已呕出几口黑血,脸色青白,全身冰冷发颤。
小律子紧紧抱住她,无望的看着她的脸色越变越白几近透白,与下巴凌乱的黑色形成对比,伸手拨开一缕粘着在黑血上的乱发,一直痛苦的紧闭双眸的廖春儿此刻缓缓的睁开眼。
她扯了扯嘴角,一抹别扭的浅笑浮出。
“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白………律……………”
浅笑永远的凝固在廖春儿唇畔,漂亮的眸子永远的闭合。
小律子悲恸的痛呼,门外的珍琴听到这一声,表情瞬间僵硬,之后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的流,她使劲儿敲打房间,呼喊小律子,你快开门!主子她怎么了!你快开门啊!但是,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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