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外戚的自我修养[宅斗]》第65章


周湘湘赶紧问道:“程鹤川呢,你们的婚约?”
顾明珠垂下头,半天才回道:“自然作废了。”
周湘湘咬了咬牙:“程鹤川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的婚约,他肯定会践行……”
顾明珠摆手,洒然一笑:“他想践行,我还不想嫁给他了呢,其实我就是个乡下丫头,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硬是让我进了京,当了外戚,我这屁股坐久了,也的确难受,仔细想想,好像还不如我在乡下过得快活。”
“明珠……”
“日后与两位姐姐相见的机会也不多了,我没什么能送你们的,亲手打了两个络子给你们,别嫌弃,权当个念想吧。”她从袖中拿出两根梅花络子,分别递给两人。
张嫣伸出手摸了摸络子,跟着叹了口气:“这日子就像在刀尖上走着,今日是你,也许明日就是我呢。”
“嫣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呢?”
张嫣愣了一下,自嘲一笑:“我不过胡说,不必当真。”
顾明珠知道,她是被这京中夺嫡的波诡云谲吓到了,才有此一说,她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道如何下嘴。
三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愁云惨淡的意味。
分别的时候,顾明珠站在马车旁看着两人上车。
周湘湘想送她,却又知道顾明珠一定会拒绝,最终只是对她挥了挥手。
顾明珠原地站着看着二人的马车远去,随后背着手慢慢往家里走。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出门不用戴帷帽,没有丫鬟小厮跟着,爱去哪去哪。
她想了想,干脆去隔壁的关山大街逛逛,那里据说有各种古董古玩,虽然她买不起,但看看总可以吧。
大概是买古玩的人少,整条街看起来格外安静,只零星几辆马车停下又离开。
顾明珠找了个茶寮坐下休息,正随意瞎看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行踪鬼祟的女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正是那日指证顾明珠的宫女。
顾明珠“嗖”一下站了起来,又赶紧坐下,当做自己只是个路人一般,以袖掩面。
待那个宫女跟着一个黑衣男子进了一座宅院后,顾明珠才偷偷跟了过去,在人家宅院门口转了又转。
她心中有预感,此事还有蹊跷。
此时天色尚早,她想了想又回到刚刚的茶寮里坐下,继续喝茶,顺便监视一番。
结果太阳快落山时,顾明珠喝了一肚子茶水正郁闷得不行时,一回头就看到程鹤川飞马从城门而入。
他去城外做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挥手喊他,就见程鹤川已停在了刚刚的院子前,翻身下马,敲门而入。
顾明珠整个人如遭雷击,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程鹤川、诬陷的宫女、太后、三皇子,这一切像被一根线串起来了一样,忽然就清晰了。
不,不对,程鹤川没有理由这么做。
事出必有因,程鹤川没有投靠三皇子的理由。
顾明珠冷静地吸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么直接质问程鹤川,她相信以他的性格,必然不屑于说谎,要么就悄悄打探一番,自己查出真相。
情感上她更倾向于后者,但现实就是,她只能做到前者。
不再由于,顾明珠一口闷干杯里的茶,甩着手回了那个临时租赁的小院。
她回家后不久,程鹤川也上了门,此时已入深秋,顾明珠穿着臃肿的棉衣坐在屋里发呆,程鹤川拿着一件狐裘走了进来。
“我去年猎到的,一直放在家里,过段时间就入冬了,你穿着正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明珠笑着接过,问他从哪里来。
程鹤川只说出城了一趟,具体却没说做什么去了。
顾明珠手里摸着狐裘,心里滚着事,最后鼓足了勇气问道:“你在宫里当差,可有什么相熟的宫女太监什么的……”
程鹤川奇怪道:“金吾卫不得与宫女太监相交,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他以为顾明珠是像让自己给顾明月带话,便安慰道:“你若有什么话想和你姐姐说,可以将信给我,我找机会帮你转交给她。”
他说完后,顾明珠便陷入了沉默,程鹤川摸了摸袖中的发簪,一时间心口有点发热。
他今日是来求亲的。
辗转了几日,他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心意表达清楚,大概人都是一种心存侥幸的动物,他总想着,也许他运气足够好,能够瞒着顾明珠一辈子。
顾明珠没发现他的异样,声音闷闷地道:“我看到了。”
程鹤川还陷在自己的想象中,抬眸不解道:“看到什么?”
“你和那个宫女认识吧……”
“哪个宫女……”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顾明珠在说什么,一瞬间心跳如鼓。
她发现了。
“你看见了?”他很快作出决定,既然上天要让她知道,那便知道吧。
第60章 第 60 章
60
“对,我看见了,所以那个诬陷我姐姐的宫女,是你安排的吗?”
顾明珠冷着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她想从这双漂亮的眼睛中找到愧疚、不安或者歉意。
然后都没有,程鹤川同样直视着她,声音平缓而坚定道:“是。”
“整个计谋是你一手策划的吗?”顾明珠上前一步,神情隐忍。
程鹤川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
“你是三皇子一派的人?”
“不是。”
“为什么?”这三个字,是她整个晚上最想问出的一句话,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可以一面与我议亲,一面陷害我最亲的姐姐。
“我有自己的理由。”程鹤川睨她一眼,“但与你无关。”
顾明珠愤恨地看着他:“我真该感谢你的坦诚,让我看清楚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鹤川听着她说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他缓了一会,轻声道:“我很抱歉。”
“抱歉?抱歉有什么用,你能把我姐姐救出来吗?”
顾明珠连声质问他:“还有,接下来呢,接下来你要这么做。?你要杀我灭口吗?”
“不……”
顾明珠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你最好把我杀了,不然我一定会向皇上揭穿你的阴谋。”
“伤害你姐姐,并非我本意。”
顾明珠愣了一下,想到那个宫女未曾说完的话:“你的目标是太子?”
程鹤川沉默地点头:“是。”
顾明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此刻的坦诚:“太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没有。”
“那你……”
这是一个埋藏在他心里很久的秘密,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起,只敢在午夜梦回之际,带着嗜血的恨意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臆想。
可此刻,他忽然很想亲口说出来,将他那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出来。
“我要的,是这江山后继无人。”
说完之后,竟然如此快意。
顾明珠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瞪圆了眼睛看他:“你,你胡说什么,不对,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的,自然是向人复仇。”程鹤川自嘲一笑:“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你猜那人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九五至尊。
“今上疑心病重,总担心我父亲军权在握,要夺他帝位,竟然放任太监与齐王联手,害死了我父亲不说,还导致那年我军惨败于北蛮之手,害我父亲留下千古骂名。”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狠戾:“我母亲、我兄长皆死于战场,还有那些作战的士兵,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因为皇帝陛下的一己私欲,自己就要白白葬送性命,他们以为他们在为国而战,可到头来呢,还要被打上战败的耻辱印记,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心里的愤恨与委屈他憋了太多年,此时不想再隐忍,干脆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我原本打算看着三皇子以巫蛊之术弄死太子,再将三皇子诬陷太子的证据交给皇上,逼三皇子宫变造反,等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看着皇上为自己做下的每一个决定而后悔痛哭。”
“纵然皇上对不起你们程家,可太子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父债子偿,可我姐姐,我们顾家又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呢?难道因为你要复仇,所有无辜的人就都必须跟着你一起陪葬吗?”
顾明珠红着眼睛看他:“程鹤川,你太可怕了,太子仁厚,将来必定是一位好皇帝,而你要毁掉的是整个江山社稷,皇上无后,藩王必将作乱,到时候万民将陷于水火之中,这难道就是你父亲母亲想看到的吗?”
顾明珠摇摇头,后退两步继续道:“他们镇守北境,为的是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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