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嬿九记》第200章


晏九九不知这是闹哪样,进了书房案前一盏电灯光线朦胧,看景施琅下巴映着光圈,笑的阴测测的,她打一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说演的哪出?大半夜的神秘兮兮的把我喊来就是要我看你这般渗人的坐在桌前吗?我又不是吓大的,你别把我当小孩骗了好。”
晏九九在桌前坐下,调亮了那盏电灯,景施琅挂在脸上的笑才不至于让她觉得怪里怪气的。
“表妹深夜前来定是知我有要事相商,而且若表妹不是信任于我,怎会这般毫不犹豫?”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晏九九承认了吧!承认你心里早已对我这表哥情根深种景施琅一边把思绪延生,一边从桌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顾家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她一怔,“难道顾氏还留有翻身仗?”
景施琅把牛皮纸袋递给她,道:“你先看看文件里写的东西,顾家既然已经肃清就不足为惧,虽与顾家无关,不过倒是一桩十万火急的事情没错。”
牛皮纸袋里放着一沓照片和几张文稿,照片上黑乎乎的,晏九九拿到灯下一瞧,眼中暖黄色的光晕开始晃动。
“这怎么可能!歌剧院建设的所用材料、设计、工种以及相关文件都属于最高机密,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这批材料的确是运到了施工现场,可是景七叔去视察的时候发现不对立马通知我们赶到现场,确实这批材料是劣质品,但我们真正订制的第一批材料也被掉包了!当时这件事情没有声张,这些材料也处理掉了,这些照片”
晏九九显然有些激动,景施琅拿起照片旁的文件递给她。
“你的疑惑正是我所想,你看看这份文稿,上面指名道姓的写出了歌剧院建设工程中各分部分项,各单位工程中有无分包,以及各个部分的负责人,就连我们每次进出口材料的采办流程都一清二楚。你再想想第一批材料里面以假乱真的次等材料,再看现在这份文件!无异于栽赃陷害!”
黑夜如一只黑猫卧在窗杦上,她看不清窗原本的颜色,却瞧窗外重影绰绰,手心湮着汗,照片在手里越发硌手。
“表哥,这份文件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这件事情爆冷门,我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别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都怪我如果当时被栽脏劣质材料这件事情报道出去现在就不会有人耍滑头现在就算被泼了一身脏水,洗白还要一定的时间,公董局对歌剧院这个项目非常关注,如果”
“好了,你不要乱想了”景施琅把台灯调暗了一些,又把文件收了起来,“这份文件是从报社流出来的,只不过目前不是花钱能够搞定的事情。”
背后传来一阵冷气,晏九九觉得脖子后面冰冰凉。
“那怎么办才好?难道是有更大的买家,所以报社才不买账?到底是谁是谁要置我们于死地!”
晏九九恨不过,起身咬牙切齿的将书房的门关上。
“别急,这件事拿不准就在这里,我已经跟报社挑明,无论谁出价景府都会已双倍奉之,那社长油腔滑调,想是还没找到出价令他满意的人,如果他漫天要价我也不会草率答应,以免他倒打一耙我今晚喊你来就是要跟你通个气,一切都看下月时事的月报头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竭泽(1)
晏九九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厨房煮的小米粥没扒几口,就出了门。
等正点上班的时候,景施琅自然是没接到人。
傅婉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大丫和初晴在放电话的梨花木高柜旁,正往一三岁孩童高、梅子青色的汝窑瓷瓶里插着新鲜的朵儿叶的。
“先生,这昨夜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我看启璇慌里慌张去慌里慌张回,这一大早的我还没下楼她便出门了。”
傅婉容虽和景家尚无走动,且不说先祖富察氏誓死追随爱新觉罗皇族,她和晏九九情同姐妹,而景施琅又是金家的表亲,她唤一声先生是合情合理的。
可景施琅没跟她多余解释,礼问道:“婉容小姐可知九儿去了哪儿?昨夜里确实出了事,我和表妹已经商量出了对策,只是你知道她的性格,言出必行”
傅婉容但笑不语,孳孳汲汲,不遑自己,她是了解的。
放了手中的报纸,道:“她说她先去歌剧院看看,晚些再去商贸的。”
三言两语的就这样结束了,景施琅坐上车去了景泰商贸。
眼看即将抵达目的地,他冷不丁问了远山一头雾水。
“景七叔前几天说欧亨利这几日总是没规则的外出,他留了心,发现既不是去的法租界也不是在建歌剧院,大部分时候都是往望江阁去。”
远山虽然知道这欧亨利是少爷的情敌,但因其生的坐怀不乱,又是表小姐的好友,所以他不曾刻意去留心。
可少爷的话中不是情敌之间的较量。
他马上道:“属下该死!一时疏忽大意!我马上令人监视欧亨利!”
“不必。”
景施琅坐定准备开门,想到晏九九每次说欧亨利时眼中别样的光彩。
但此时他并非饮了醋一般。
而是他揣度着欧亨利在晏九九心中的信任度,一如他对这个表妹的信任一般。
“暂时不要查他,帝劳斯在海外的产业不亚于我们在南洋的,欧亨利富可敌国,以目前来看,我和他还没有为九儿到撕破脸的地步,他就不会走这些险境。还是先把那个周靖海盯着,看看他玩的什么把戏。”
说完便下了车,仰慕他的女职员早已盼星盼月的守候多时,景施琅笑着进了商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等远山回神来想起于娓娓早晨的异常时,汽车已经扬长而去。
时下便只有先按少爷的吩咐将周靖海调出清楚才是。
说起周靖海这个人,他在奥莱酒店住了大半个月有余的,可却从未见着这钟氏五爷钟无期的面儿。
这会儿,钟氏主仆二人正掩门而谋。
“公子,那钟五爷在我们入住奥莱酒店之前就已经去了法租界了。”
青色衣衫的家仆恭谨的立在周靖海面前。
他家主子喜穿白衣,纤尘不染,如其为人,若其处事,不留诟病。
周靖海正煮茶,榻上嵌着金丝细软,正中放着一张四方小几,他的脸拢在云雾叆叇的水蒸气里。
“嗯,我知道了。先不要让我们的人太靠近,一切小心为上,以免画蛇添足。”
那家仆应诺又道:“前些天去晏家米行的江氏长女除去那几天常去晏家米行之外便没有再去什么和景家、金家都有联系的地方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江府和江氏商贸出入,您看还要不要继续跟进?”
“江府和江氏商贸?”周靖海放下茶杯,“她的生活还真是无聊的很她在晏家米行和谁说过话?有无特别不同寻常的动作?”
“倒是和傅小姐说过几句话,不过都是问暂住在景府的那个欧亨利属下想她和景府关系甚密,却不曾常去景府,不过她有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倒是经常往景府跑。”
“欧亨利?”周靖海的食指无意碰到茶杯,滚烫的水温透过瓷壁烫的他眉心一跳,“这个人”
“公子,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不可。”他摩挲着手指,想驱散那钻心的灼痛,“欧亨利虽然只一人在这洛城之中,但不代表他在国外的势力对此没有关注,如果我们将他扯进来,事情就棘手了好了!如今重心放在法租界上,洛城里只把江氏盯好就行,如果不出所料,我们可以利用江书宁将欧亨利三振出局,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家仆眸中黑珠一转,惊喜道:“公子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这边正准备退出房间,门外有人突然敲门,家仆眼神示意周靖海,待座上人点了点头,方才将门开了一条缝。
“你找谁?”家仆看是于娓娓,却还是故作不识道。
房内是何景何人全被这门遮的严严实实的,于娓娓只能看见那家仆半张脸的样子。
她嫣然笑道:“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我和你家公子有约在先。”
走廊里空荡荡的,做多停留反而不好。
于娓娓左右打量着,一边又牙缝里挤字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通报,酒店里人多眼杂,要是被有心的人看到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正怀疑着这个谨小慎微、呆头呆脑的东西是不是周靖海身边的人。
里面就隔门传来一个声音。
“叫她进来。”
这家仆才松了捏着门柄的手放于娓娓进来。
一进室内,她便换了一副嘴脸,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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