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第255章


岳明峻不妨她这么说,倒吸了口气,半晌,才转头瞧了瞧心儿,又瞧了瞧岳老夫人。
岳老夫人忙颤巍巍摆了摆手,说道:“你快去吧,务必将顺儿救下来。”
岳明峻瞧着她眼角两滴浊泪,终明白了,转头望了望心儿,她已垂下头去,只轻轻拭了眼角。他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祖母放心,孙儿定会将顺儿救了出来!”说罢,他转身大步出去了。
心儿离了岳府,便仍乘了钱家的马车回了穆府。府内众人皆忧心忡忡,瞧到她回来了,忙问答:“岳老夫人可点了头?”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世子爷已经带了人往城东去了。”
众人略松了口气,心儿便问道:“银子可凑够了?”
穆锦言点了点头,说道:“银子早便够了,今日在都城中大张声势地四处挪银子,不过是想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一心想将顺儿赎了出来。”
心儿叹了口气,说道:“但愿那些人能安下心来。”
众人又说了一番话,心儿才回到百花坞内。她只觉浑身酸痛,只半倚在榻上,焦急地等着岳家的消息。
且说凤来绣坊在都城中四处筹措银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沈仲彦也得了消息,瞧到绣坊里的人果真忧心忡忡,便打听了几句,才知顺儿竟被劫了去,若不是绣坊有事,恐怕连心儿一道劫了去了。
他大吃一惊,心想此事非同小可,忙回府去了沈青正的书房梨香园。
沈青正与大爷沈伯彦二人在书房内议事,听他这么一说,倒都吃了一惊,沈青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说道:“究竟是何人,竟要将心儿母子劫了去?”
沈伯彦想了想,说道:“此事倒颇为蹊跷,若说是论钱财,凤来绣坊虽说在都城内小有名气,可不过才几年的光景,比起那草庐书坊钱家,可差远了。为何偏偏会挑了心儿母子呢?”
沈青正瞧了他一眼,不由得倒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是说,宁国侯府终还是等不及了。”
沈仲彦有些吃惊,问道:“父亲说是宁国侯将顺儿劫了去?”
沈伯彦点了点头,说道:“若那些人只为钱财,定不会选了凤来绣坊这么个只有两间铺面的铺坊。父亲接连上书弹劾宁国侯,想必他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抓到父亲的把柄。”
“加之,”沈伯彦顿了顿,又说道,“儿子听说杨老夫人已猜到心儿的身世,杨家若是将此事告诉宁国侯家,即便无凭无据,想必那宁国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心儿若是被劫了去,父亲定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父亲出面,那宁国侯便抓到了父亲的把柄。”
沈青正在书房内踱起步来,半晌才说道:“福建叛军溃败,宁国侯想必心中不免急了起来,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心急着要抓到为父的把柄,临死前也要将为父拖下水。”
沈伯彦想了想,说道:“若是福建叛军被擒,只要有人松口,宁国侯定是罪不可赦,目前最当紧的是明屹从福建将废太子等一干罪人带回到都城之前,父亲不能被他抓到把柄。”
沈仲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想到顺儿,仍忍不住有些担心,说道:“只是难为心儿了,顺儿下落不明,她一个女子该如何应对这飞来横祸。”
沈青正沉吟了一番,说道:“顺儿之事,我们便不能插手。”
沈仲彦闻言有些急了起来,忙说道:“父亲,穆家本就势单力薄,若是我们袖手旁观,那顺儿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青正摇了摇头,说道:“宁国侯手中只有顺儿一个筹码,他定不会舍得丢下他,只要为父不出手,顺儿便会平安。”
沈仲彦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宁国侯没了耐心,他定不惜要了顺儿的命,顺儿毕竟是父亲的亲外孙。”
沈青正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仲彦,为父自有为父的打算,你就不要多过问了。为父同你大哥还有事,你便先出去吧。”
沈仲彦还想说什么,却见沈伯彦冲他摇了摇头,他瞧了瞧二人,只得躬身走了出去。可他心中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心儿,在书房内想了想,还是要去穆府瞧瞧。
谁知他刚要出书房,却见门口多了几个小厮来,瞧他要出去,忙拦了他,说道:“二爷,老爷有命,从今日起,二爷不能出这书房半步。”
沈仲彦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想推开众人,可却被死死拦了下来。他瞧着插翅也难出去,便长叹了口气,只得重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心儿在府内焦急地等着岳家的消息,可直到掌灯时分过了,仍不见消息来。她正有些急了起来,便瞧到绿果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她忙问道:“可是岳家世子爷有了消息?”
绿果摇了摇头,说:“绣坊的小二带了一位老妇人来,说是这妇人找到绣坊去,有事要见小姐。”
心儿不知是谁,忙命人去请。不多时,便见一位六十岁上下的妇人走了进来,心儿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道:“嬷嬷,您怎么会在这里?”
☆、恩人
原来这人正是心儿在沈府住在寿安堂时; 照料着她的胡嬷嬷,自从她离了沈府后,这胡嬷嬷同他儿子也被送到沈家的庄子上去了,不知怎的竟会找到穆府来。
那胡嬷嬷听心儿这么说; 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 才说道:“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瞧着她的打扮; 知她竟是这里的主子,不由得问道:“心儿,你如何成了穆家的四小姐?”
心儿瞧她也是满脸吃惊,知她不知这穆家四小姐便是自己; 忙请她坐了下来,又斟了茶,才说道:“嬷嬷,说来话长,只是嬷嬷如何会寻到这府里来?”
胡嬷嬷仍有些不确信地望着心儿; 又问道:“心儿便是这穆家四小姐?”
心儿点了点头,问道:“胡嬷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胡嬷嬷忙说道:“昨日庄子东头忽多了不少人,还个个鬼鬼祟祟的。我那儿子大魁恐这些人将庄子上养的牲畜偷了去; 只留心着; 不想却听到了有孩子哭的声音。”
听她这么说,心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问道:“嬷嬷可瞧到了那孩子是什么模样的?”
胡嬷嬷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人将那孩子看得紧; 我们也没瞧到。只是庄子上秦五那小子似乎倒是与那些人相熟,还让他婆娘煮了碗粥给那孩子送了去。我仍瞧着那些人不像是好人,便去找了秦五他婆娘说话。”
说到这里,胡嬷嬷忽想到了什么,问道:“心儿可知秦五那婆娘是谁?”
心儿听这秦五的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眼前忽出现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这人和那在绣坊门口张望的人似乎是一人,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嬷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秦五他爹爹正是为了沈家老爷才没了的。若是我没记错,他婆娘应当是二夫人院子里的香秀。”
胡嬷嬷点了点头,叹道:“正是,你说这秦大那么憨厚老实个人,怎么养了秦五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心儿心中惦念着顺儿的下落,忙问道:“嬷嬷,可知道那孩儿是谁了吗?”
胡嬷嬷忙接着说道:“我借口去找那香秀借一个鞋样子,便听到里面一帮人在说什么‘别把那孩子饿着了,这可是个财神爷’还说‘拿了银子,我们便散了,这孩子给不给凤来绣坊那穆家四小姐送回去,可不是咱们说了算了’。”
心儿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腾地站了起来,拉了胡嬷嬷的手,问道:“嬷嬷,你可还听到了什么?”
那胡嬷嬷摇了摇头,说道:“我听了这几句话,就吓得浑身直哆嗦,秦五这小子竟跟着外面这些人做起这丧尽天良的买卖来。我不敢再多留了,忙回去告诉大魁。”
“我那儿子最瞧不上秦五这吃里扒外的德行,听说他竟绑了别人家的孩子回来,也气了起来。我们合计了半日,也不知该怎么办,正巧庄子上有人要送粮食往城里去,我便借口到都城里买些针线,便也跟了车来了。问了旁人,才找到了凤来绣坊,那小二就将我带到这里来了。”
心儿听她这么说,眼中不由得落下泪来,说道:“嬷嬷,您可真是心儿的恩人。”
那嬷嬷连忙摆手,说道:“这东头的庄子上就我们与秦五两家,他若是闹出什么人命来,我们可该怎么向主子交代?只是偏偏巧了,不想从前沈府的小丫鬟心儿,竟就是这穆家四小姐。”
二人正说着,便见有婆子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四小姐,岳家送了信来,说并未找的到人。”
心儿点了点头,她对胡嬷嬷说道:“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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