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传》第106章


一时又把头梳了,衣服换了,俨然另外一个宝珠。
宝珠交待道:“从今日起,你便戴了这个面具装扮成我的模样,我有事要出宫几日。”
小芬略有些不安:“若是被人发觉要怎么办?”
宝珠安抚道:“如今我已经请了陛下旨意禁闭宫中两个月,你不用与外人打交道,每日只在殿中坐卧,若有外客来,翠儿你在外一概挡驾,我已经同碧落说好,若有什么意外,可寻她帮衬。”
宝珠自己则戴上了另外一张面具,却是一个普通男子模样,她穿上小太监的衣服,戴了帽子,套上长靴,袖了出宫的腰牌,趁着天色昏暗,人看不清,悄悄出了宫门,入了长街,往十叶胡同去了。
赵梦娘早嘱咐好了门房上的张叔,因此宝珠才敲了门,便被人迎进去,赵梦娘出来,两人拉着手走进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赵梦娘点上灯火,坐下来道:“我已经都准备好了,明日一早便去。只是你为什么要赶得这样着急,我今日回来就一直在安排,只是怕安排得有不周到的地方。若是迟一日,或许更从容些。”
宝珠心中却自有主张,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又奇又险,做得越快越好,否则拖延下去,反而更加不便。
第二日,宝珠打扮得甚是华贵,带着伪装后的赵梦娘坐了一辆朱轮华盖车,一起来了大理寺,赵梦娘扶着宝珠下车,手中拎一个提盒,颐指气使地对门房道:“你们家孟良固大人可在衙门,快快让他出来接待,迟了让他乌纱不保,我们夫人有事找他!”
门房见二女姿容绝俗,打扮又富贵豪华,尤其后下车的那个,虽然戴着面纱只露着半张脸,但是步态雍容,气质贵介,好一派大家气象。因为当衙门里的门房久了,自然有一套识人观人的本事,什么样人能欺,什么样人要恭敬,他心中自有一本账,因此虽然见赵梦娘说话甚不客气,但仍然恭恭敬敬地道:“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孟良固听人回报说外面有一个派头很足的夫人传他出去迎接,心中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既然来人能撂出如此大话,定非寻常人也。京城地界,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做事谨慎是必须的。因此便真的就迎了出去,待看到宝珠和赵梦娘两个,愣了一下,果然二女如门房回报的那样丰神绝世,举止豪华。只是看了看脸……不认识。
孟良固便上前一步道:“敢问这位夫人是……”
赵梦娘早看见他出来,闻言便由上而下睥睨了他一眼道:“孟大人还不请我家夫人进去?只顾罗唣怎地?”
孟良固见一个使女都如此大派头,怎敢怠慢,立刻躬身道:“夫人请入内相说。”虽然眼下还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一般人。否则说这样大话,难道还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救人
宝珠便扶着赵梦娘的手进去了。
孟良固吩咐下人奉茶,殷勤地道:“敢问夫人贵姓,找本官所为何事?”
宝珠向房中立着的两个使女看了一眼,孟良固便很有眼色地屏退了。
宝珠便向赵梦娘示意了一下,赵梦娘拿出皇贵妃金印与孟良固看,孟良固看后心中一阵惊疑。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金印了,上次看放跑了那个贱人赵梦娘,这一次不知又要让自己做什么?心上一时间便有些惴惴地,然而面上却更加恭敬了:“冒昧动问夫人府上哪里?”
宝珠揭下面纱,红衬湘桃,花呈妙靥,看得孟良固呆了一呆。
宝珠却不回他的话,而是极为冷淡矜持地道:“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事情,只想望一望你天牢中关的那个恒王殿下。”
孟良贵听了这话,面色立即变了道:“这怕是不妥。恒王牵涉通敌大罪,决不能随随便便让人探视!”
赵梦娘上前一步呵斥:“大胆!我们娘娘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孟良固一听“娘娘”二字,立刻吓得趴在地上,抬了头,惊疑不定地望着宝珠道:“可是皇贵妃娘娘?”
赵梦娘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那孟良固便立即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微臣不知道皇贵妃娘娘光降,有失远迎,祈请恕罪!”
宝珠终于开口,声音却稍微温和一些道:“如此看来,孟大人也是知礼的好官,本宫今日来探视恒王,也不是本宫自己要探视的。你明白吗?”
明白?孟良固心里自然不明白,不过他一向脑子灵活,如果不是皇贵妃娘娘自己要来探视,那还有谁有本事能让皇贵妃娘娘轻身前来,越想越惊,瞪大了一双眼睛指着上面道:“难道是……”
宝珠点头淡淡地道:“孟大人是聪明人。”
孟良固自以为得知了真相,立刻点头如捣蒜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带皇贵妃娘娘去。只是……”他为难地道,“天牢污浊之地,恐玷污了娘娘千金之体。”
宝珠摆摆手:“不妨,上命所托,焉能辞劳?”她看了一眼孟良固,“你却不必跟着了,本宫易装而来,不便兴师动众,你若跟着,让衙门里的人看见,反要疑惑,便有负上命了。”
孟良固唯唯称诺,吩咐了一向使唤惯了的下人叫齐禄的带着二人去了。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究竟皇帝陛下是个什么意思?让皇贵妃娘娘来探视恒王,难道是有什么话要问他或者是对他有什么别的处置,实在令人费解得很。他不由长叹一声,天意真是高难测。
那边厢宝珠同拎着提盒赵梦娘随着齐禄已经入了天牢,齐禄见赵梦娘一路拎着提盒,不由好奇道:“贵人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赵梦娘看了他一眼,淡淡答:“自然是吃的,来看囚犯总要备点酒菜才好说话不是?”
齐禄奉承道:“贵人想得周到。”
天牢设在大理寺地下,又潮湿又阴暗,也不怎么通风。一路行来,空气十分沉闷。走了一段路,见了牢头,前面齐禄同牢头说了两句话,那牢头便领着他们在一个铁牢门边停下,打开锁,指着里面一人道:“里面的便是恒王了。”
宝珠举目一看,只见一个男子穿着囚服静静地坐在地上,闻声抬头来看,凤目流波,仪容清绝,恰是恒王。
宝珠眼神不由一缩,一瞬间想起过去总总,只觉恍然若梦。
她回头对带她们来的齐禄道:“你们去吧,我有一些话要单独问恒王。”
那齐禄早得了大理寺卿的嘱托,晓得这位夫人来历不凡,必须用心伺候,因此听了吩咐,立刻恭敬地答应,领着牢头去得远了。
恒王抬头看了她们一眼,便低下头去,显然并无一毫询问她们来历的打算。
宝珠只得上前一步叫了一声道:“恒王殿下。”
恒王不理。
宝珠同赵梦娘对看一眼,赵梦娘便上前道:“恒王殿下,我是赵梦娘。”
恒王这才抬头露出诧异的神色:“梦娘,是你?”他望着赵梦娘,“你易容了?”
赵梦娘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救你出去。”
恒王听了却苦笑一声道:“不必了。我如今是通敌卖国之人,别连累了你。”
赵梦娘恨恨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先前给了我许多照顾,如今我于你危难中帮助你,也是图报你,省的欠你一辈子,下辈子还要接着还。”
恒王的意志显然十分消沉,他坐在地上,动也不曾动一下,微微一笑道:“不用报,我关照你,是因为她,你要谢就谢她吧。”
宝珠叹息一声,终于道:“恒王殿下,别来无恙?”
恒王皱眉道:“你是谁?”
宝珠道:“谢谢你这些年来照顾梦娘。”
恒王更加疑惑:“你为什么要谢我?”
宝珠道:“你说因为我才关照梦娘,我自然要谢你。”
恒王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只觉心口突突乱跳,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在胸口激荡着:“你说你是谁?”
宝珠道:“恒王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站在忘忧茶馆前说的话?你说:这些个所谓的才子们整天高谈阔论,于实事毫无帮助。人一旦有了才就难免恃才傲物,可是没有才又庸俗浅薄,世事总是不尽人意。”
“你是?”他狂喜地望着她,正要说些什么,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赵梦娘打开提盒,从中拿了一个短棍,向他脑后一敲,他只觉得后脑一痛,却是被打昏在地上了。
赵梦娘放下手上的短棍,又开了其余几层盒子,却是一应衣物和制作面具的材料。
赵梦娘将一层薄薄的胶状物质向恒王脸上涂了,不一会功夫,那软物便迅速凝固,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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