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杀》第321章


树屋里的一切,我曾经看到的那样,丝毫没有变革,想来偃息住在这里,维持原来不动。
我走到床榻之间,弯腰拍了拍床榻:“今日你好先休息,明日才有力气挖开他的坟墓!”
桓芜脸向我这边望来:“非得去死吗?我可以让你活在梦里,日日与他相见,夜夜与他欢好。”
带着笑摇了摇头:“不了,梦终究不是现实,梦醒了终究会痛苦,所以不要做梦了,去陪他,就是最好的梦。”
桓芜伸手在半空中摇荡,确定前面没有东西,走了过来,坐在床上,长吁一叹:“我已规劝,随便你。”
我没有再说话,就在这房里的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随手拿过一本独孤倾亦曾经看过的书。
桓芜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匀称的浅浅呼吸声响起,我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能安稳入睡,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昆仑山的夜晚,月亮从未有过的圆,突然之间,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脑子有些晕,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蔓延,瞬间清醒。
双眼看清楚,才发现偃师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视线越过他,看着床上的桓芜:“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吗?”
偃师点了点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来吧。”
偃师叫了一声,愉儿。
愉儿端着托盘而来,托盘里的刀子,针线一应俱全。
我看着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畏惧,还笑着对愉儿道:“你要深爱着他,一定要坚持不懈,他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死不承认而已。”
“偃师一脉不与桓家通婚。”偃师沉着声音提醒我:“既然你想死,就不要再蛊惑我的徒弟!”
我轻声的反问:“偃师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那你自己呢?没有做到任何表率,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别人相爱?”
一句话让偃师眼中闪过愠怒。
我仍然对愉儿道:“等我眼睛瞎了,你照顾我一日可好?”
愉儿偷偷望了一眼偃师,点头,给我喂了一粒药。
我直接躺下,把眼睛闭上。
寂静无声的树屋,偃师移动着脚步,我的双眼被他轻轻抚摸,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能清楚的知道我的双眼离开了我的眼睛。
愉儿哽咽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响起:“夏侯萱苏,你好好睡一觉,明日里,我去把眠迟哥哥坟墓给挖开。”
道了一声谢谢,陷入长长的昏迷。
这一场昏迷,连梦都没有做,却在桓芜咆哮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没有疼痛,挣扎起身,手摸到脸上,双眼已经被覆盖上。
刚下软塌,双手就被人搀扶住,愉儿问我:“我瞧见你拿了一件衣裳,是不是要穿着那件衣裳过去?”
看不见会让人无助,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可以帮我洗漱打扮吗?”
“可以。”
愉儿给我洗漱了一番,换上了衣裳,一直以来,我都梦寐以求穿着嫁衣嫁他,现在得偿所愿,穿着嫁衣与他睡在一起。
桓芜在树下面咆哮的声音越来越急,愉儿用一根长长的带子,覆盖在我的双眼之下,带着穿戴整齐妆容好的我,飞跃到树下。
桓芜咆哮声音噶然而止,嗓音嘶哑的吼我道:“为什么要把眼睛给我?为什么?”
对于他的吼声,我温柔的笑了笑,手在前面摸着,桓芜准确无顾的抓住我的手,我慢慢的向他靠拢:“没有为什么,你是兄长,我要和他在一起,理当尊称你一声兄长。”
“反正我要死了,这一双眼睛留着也没用,不如你带着我的一双眼睛,看世间繁华,高山流水。”
桓芜咬牙道:“世间繁华,高山流水我早已看遍,我说过我眼盲心不盲,这所有的一切,只要我走一遍我都能清楚的记得。”
我拍了拍他的手,可以感受到他的暴躁,难以压制的情绪翻腾:“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现在带我过去,我穿的这么好看,都想迫不及待的给他看了!”
桓芜身形一颤,拉着我就走,我嘴角含笑,跟着他一起走,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
直到听到湖水的声音,桓芜停下了脚步,冷酷的声音说道:“萱苏,偃息往后给你们守墓,直到他死亡,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慢慢的挣脱他的手,摸索着向前走,愉儿手轻轻的扶在我的手臂上,“我带你过去,前面是湖泊,他就埋在湖泊前!”
“谢谢!”我满心欢喜道谢。
愉儿慢慢的把我扶了过去,到了他的坟墓前,我能闻到泥土的味道,泥土被翻上来的味道。
愉儿道:“眠迟哥哥尸体还没有腐烂,如下葬时的样子!”
我慢慢的蹲下来,匍匐在地伸手去摸,高兴的都流了眼泪:“愉儿,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他,我只要是他,只要是他……”
冰冷的棺材,冰冷的身体,我触碰到他冰冷的脸颊,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趴在他的身上,双手颤抖的捧着他的脸颊,亲吻着他的嘴角:“眠迟,我来陪你,这一次,你休想赶我走!”
第00152章我们回家了:萱苏版(大结局)
回答我的只有寂静,周围的水声,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我能感觉到结了冰。
在这里,趴在他冰冷的怀里,让我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刚到两淮四周城,我碰见了如意春风楼的老板胡椒。
她穿了一身二八年华穿的粉色衣裙,跳进保定大人埋尸之处,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那时候我不能理解,费尽心思的想活下去,费尽心思她想报仇,最后仇恨离她越来越远,原来她所要的只不过有一个人在她身边。
我也是,我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他,梦魅以求的想穿着红色嫁衣与他牵手,走到天荒地老。
冰冷的唇不能回应我,早已停止跳动的心,就算我紧紧相贴也只能听到我一人的跳动,我的身体再热,也让他的身体热不了。
张嘴道:“桓芜,愉儿,麻烦了。”
愉儿言语塞凝道:“夏侯萱苏,盖上这个棺材,你会在里面活活饿死,痛不欲生的,不若我给你一些毒药……”
我淡淡的拒绝:“不要紧的,他曾经也痛不欲生过啊,我就当走过他曾经走过的路,没有什么大不了。”
桓芜重重嗤笑一声:“用不着你们偃师一脉在这里假好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们死在这里正好,你们也正好永生永世给他们守墓,永生永世亏欠他们的!”
桓芜说着,抬动着棺材板,愉儿趴在棺材上,竟然哭出了声音,“夏侯萱苏,我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我曾经是一个乞丐,我知道……你会在里面活活的死去,听我一句,吃些毒药好吗?”
再一次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愉儿,谢谢你为我流泪,谢谢你为我着想,谢谢你爱着桓芜,他只是一个别扭的人,你要一直爱着他,他总是会回应里的。”
“滚开!”桓芜一声暴喝,愉儿翻身而走,砰一声,棺材的盖子,被合上了,本就看不见的眼睛,本就适应了黑。
紧紧的趴在他的身上,他是我的唯一,他是我的归途,他是我跨越千山万水,最后的家。
啪啦啪啦的泥土的声音落在棺材上,还传来了偃息咆哮的声音:“你们把他的墓挖开做什么?夏侯萱苏不配和他在一起,桓芜,我命令你,停止你的动作,不然别怪我无情。”
桓芜冷笑一声:“你无权命令我,你是不被人承认的人,就在这里好好守墓吧,这是你欠他们的!”
几声打斗声过后,偃息挣扎着怒吼:“放开我……放开我。”
桓芜继续铲着土,哗啦哗啦的泥土落在棺材板上的声音,就像最美的乐章,落在我的心里,让我得到此生圆满。
不知过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空气稀薄,愉儿说会饿死在这里,不会的,呼吸困难,像被人挤尽胸腔里的空气,手慢慢的再一次摸着独孤倾亦的脸,在死亡之前,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把他牢记在心中,下辈子我早点找到他。
慢慢的垂下手,呼吸浅薄,停止……
瞬间,一片漆黑之中,一道光束射入进来,我覆盖双眼的面纱挡不住这束光亮,仿佛能看见一样。
慢慢的睁开眼睛,双眼对着那光亮很敏感,随手一扯,我不可置信的愣在当场,我能看见我的一双手。
我为什么能看见我的一双手?
我不是瞎了吗?
我是在哪里,在梦里吗?
四周寂静也在突然之间变得喧嚣起来,路上行人撞了我一下,把我撞后退两步,撞过的人还说:“怎么停在路中间?想死就直接讲!”
我慌张地环顾四周,心中大骇,京城,这里是京城,惊慌地抓住旁边的人,“你能看见我?你能看见我?”
被抓住的大妈手一甩:“看你长得如此好看,怎么像个疯子一样?”
我直接被她甩出去,脚步没有站稳,摔倒在地,扬起了衣裙我才看见原来我穿了一身红色嫁衣。
如果这是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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