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第98章


直到第八天,洛鉴玉才终于出现在律清浅面前。当时她正在看一本史传,便听见玉雁唤了一声“公子”,再抬头洛鉴玉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前。律清浅如此细心的人自然没有忽略他眼中的关切,只是她静下了心思,把书放回在柜子里,然后斟了两杯茶水请洛鉴玉入座。
“翘楚赶到了京城去找师弟去了,他伤得不轻,在你们之前住过的宅子里养着伤。飘燕姑娘也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待玉城的事了了我便让她回到你的身边。只是你妹妹那边不好处理,你爹大概也知道只要她们仍在府上你便不会放手不管,所以把你救走了以后,律永荃便把她们都带到了京城藏了起来,一时之间无法突破,对不起。”洛鉴玉刚坐下,便告诉律清浅她最像知道的事。律清浅听到最后,却微微摇了摇头:
“师兄,谢谢你,对不起三字,应该是我说的。”因为他本不必插手律家的事,如今打草惊蛇,也不知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我只是不想你出事。师妹,不如收手罢。”洛鉴玉神情认真地看着律清浅说。
“师兄,若我此时放弃,难道下场就会比坚持下去好么?”律清浅却笑了,笑得无奈地问。
“我可以护你周全。”洛鉴玉坚定道。
“可是你也有你的抱负,不是么?”律清浅闻言安静了一瞬才道,边说她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律清浅秀丽的字迹,却全部都是一些名字,大概有十几人。洛鉴玉看见这名单脸色一白,一时不能言语。
“不知是幸或者不幸,我总是能猜到你的心思,可我也猜你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我只是一名女子,没有你们的抱负,我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只是我所关爱的人能在这些风浪下不受伤害。你若要护我周全,便必定不能完成你的心愿,既是如此,师兄你倒不如就不要管我了,这条路我能走多远,便让我自己来决定罢。”律清浅把名单推到了洛鉴玉面前,上面都是一些朝中的官员,骤眼一看那些人官职不一,有高位者也有芝麻绿豆官,可偏偏律清浅却看出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都与恭天宏有关,也就是说洛鉴玉在铲除恭天宏的党羽,甚至这次恭天宏被推上断头台,不仅仅是因为律永荃,也有洛鉴玉在背后的助力。
“你所关爱的人,师弟也是其中之一么?”洛鉴玉看着纸上律清浅的字迹,想起曾几何时任观兰曾说过她的字迹与他的有三分相象,只是如今,洛鉴玉却觉得她的字迹已经变了,添了的三分刚劲,却更像是复琛的手书。
“师兄,你能告诉我,你跟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么?”律清浅却没有回答洛鉴玉的问题,反而问起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洛鉴玉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神色,两人安静了好一阵子,洛鉴玉最后才道:
“若我不告诉你,便是对你不义,可若我告诉了你,便是对师父的不忠。师妹,你就莫要在这事上纠缠了,师父他不会伤害你的。”
律清浅闻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在她再三要求下,洛鉴玉也询问过玉雁关于律清浅的身体的情况,最后才同意把她一同带到京城去。
彼时已到初夏,夏蝉开始了一阵一阵的鸣叫,让人不胜烦扰。而任观兰便是在这种时候再一次见到了律清浅。
任观兰本是遵循了任茝的意思,到陈侍郎的府上去见一个人,而且任茝也没有告诉任观兰她要见的到底是谁,只说她到了自会见到。只是任观兰也是聪明的人,到了陈府以后却没有着急去找任茝让她见的人,反而跟陈夫人聊了一会儿天,自然也知道了最近他们府上来了一位贵公子,陈侍郎让全府的人都要好生伺候着。
任观兰知道任茝不喜欢让她接触复琛,因此任观兰并不觉得来人是复琛,然而若不是复琛的话,便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了,那人是自己“死去”的夫君洛鉴玉。任观兰对洛鉴玉有的本来就只是尊敬之情,到后来更慢慢变成了怨怼,因此哪怕想到了洛鉴玉仍在生,任观兰的心情也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候在院子里的人居然是律清浅。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对胸长裙,发上没有太多的装饰却依旧是妇人才梳的发髻,看见了任观兰,她露出了一抹温婉的笑容,站了起来请任观兰入座。
任观兰提起精神维持了良好的礼仪坐了下来,还没等她开口,律清浅便先笑着说:
“今日是我央了师兄让我在这里见见姐姐你的,还望你莫要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的,我也好久没跟妹妹说话了。你不是在玉城么,怎么今日到了京城来了?”任观兰回道。对于律清浅比她先知道洛鉴玉的消息,任观兰已经不觉得任何惊讶了,心中纵然有一丝不忿,却也无从发泄。
“我也不瞒姐姐了,近日我家的确是出了好些事,父亲觉得留在玉城徒添感伤,便带着我们回到了京城。”律清浅低头,神色间似有伤感道。任观兰自然也是有听说律府上接连出了白事,因此也露出了节哀的神情道:
“妹妹莫要伤心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未知今日妹妹想见我是有何事?”
“姐姐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同置了一片竹林把师兄的墓移到了那边,如今师兄既然安然无事,清浅便想征得姐姐的同意把那片竹林购下,未知姐姐主意如何?”律清浅神色真挚地问。
“妹妹若有需要,姐姐自是同意。若妹妹不觉唐突,可否告诉我要那片竹林可是另有他用?”任观兰问,她已经习惯了律清浅每做一件事背后都会有另外一个意思,为了帮助复琛,她需要知道律清浅如今在打什么主意。
“姐姐仍……也罢,那片竹林十分舒适幽静,清浅本就十分喜欢,想着若能找到另外一片相似的地方必定会在那里建一小筑,平日若无事便与知己良朋到屋中一聚,吟诗赏竹,未尝不是一件雅事。”律清浅看了任观兰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着跟任观兰解释说。
然而任观兰却不相信她这一番话,律清浅自然是宿于律府的,又怎会生了要宿于外面的念头,然而还未等她想好要问的话,便听律清浅再说:
“兰姐姐,我们也算是自小便认识,清浅不知你心中可还有芥蒂,可清浅与大师兄之间确只有兄妹之情。而姐姐想必也有所耳闻,我家既与二师兄家被抄一事上有所牵扯,他便断然不会原谅我。清浅与他,情缘已绝。姐姐心地善良,清浅只求在这件事上,姐姐能替我保密,这些是我所有能帮上姐姐的东西,还望姐姐看在我们一场同门的情分上,答应清浅。”说罢,律清浅从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了好一叠纸,任观兰接过一看,居然是地契。
忍不住看了律清浅一眼,却见她脸上神情不似有诈,只是这么厚的一叠地契居然能这样就送出去,她手中到底是有多少的财富?
“清浅妹妹,既然你把话说白了,我便也收下了你这份礼。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任观兰同样认真地对律清浅说。
“谢谢姐姐。”律清浅点头致谢。
见过了任观兰,律清浅从陈府的侧门离开,在小巷里停了一辆马车,律清浅朝车子走去,刚掀开了帘子准备上去,却看见洛鉴玉在车内对她伸出了手想要把她扶上来。律清浅收回了要上车的动作,站在车下看着洛鉴玉说:
“谢谢师兄。”
洛鉴玉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收回了手下了车,然后看了看陈宅的方向说:
“不得不说,任茝的确是一个奇女子。”
“我只见过她一次,但是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记得。”律清浅浅笑说。
“你就这样回去,没关系么?”洛鉴玉看了看律清浅问,然而他的话刚说完,便看见巷子里走来一人,是翘楚。
既然翘楚能在她身边,那律永荃与她,想必是达成了什么协定了。洛鉴玉不禁笑了笑,见律清浅看着自己,他开口:
“说不定,你能做得比任茝更好。”
“我也希望……”律清浅闻言低声说了一句,最后的几字声音实在太低,洛鉴玉也没有听清。
律清浅上了马车以后,翘楚看了洛鉴玉一眼,微微点头致意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夫拉过了缰绳,车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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