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射杀之后》第116章


卫绾摇头道没甚么,又道:“你来唤我做甚么?”
“你挑中的那匹小雪,它要生产了。”
夏殊则淡淡笑道,眼角俱是温柔。
卫绾于是激动得顾不得脚痛,跳了起来,“啊,那我要去给你接生。”
她才奔出一步,身体快于理智地想起了脚痛,立时踉跄了下,被夏殊则从身后托住腰肢,卫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他扶着出了门。
马厩里卧着的白马已经躺了多时了,这匹与长公主目前所骑的马是同胞兄妹,女子偏爱白马,马场里一共两匹白马,正好让她们平分了,卫绾的这匹妹妹才怀了崽儿,正要生产。马厩内外围了一大群人。
卫绾蹲在了干草堆里,抚着马儿的雪背,催它用劲儿。
马又不通人语,夫人天真娇憨,让人好笑。
不一会儿,夏清芷与卫不器也走了进来,围观马儿生产。
在场的一声不出,但马儿害羞,小马驹始终出不来,卫绾便催促道:“阿策,你让人退远些吧,我的小雪太怕羞了!”
不待主公发号施令,看热闹的下人们自觉退了老远,夏殊则淡淡一笑。
卫绾道:“真是你的马,跟你一样怕羞……”
卫绾喃喃道,一想到姐姐在,顿时也不敢再说了,将眼睑垂得极低极低。
夏清芷觑了眼弟弟神色,眉眼微弯,又看呆了一旁的卫不器。
小马驹生产得十分顺利,光溜溜、湿漉漉的马驹乖巧地侧卧在母亲身旁,拿脸蛋曾母亲身上的软毛,卫绾甚至还被小马驹舔了舔掌心,心底柔软起来,同自己生了孩子一样骄傲。
生产之后的小雪有些疲弱,卫绾亲力亲为地照顾了它一个月,才让一对母子健康如常地活了下来,她便日日带着它们绕着马场跑圈。
偶尔,夏殊则拿着字条读着远方传来的密信,眉宇稍结,一听到门外卫绾的笑闹声,也便瞬间心软了下去,不自觉噙了笑。
若能如此不问红尘,与她共度余生岁月,未尝不是人生之幸事。
若他从来不曾是太子便好了。
或许能再多任性几年吧。
卫绾满头大汗地回来,拿湿毛巾擦干了脸颊上的汗珠,忽然察觉到肚子有些不适,当即脸色一变,朝着床榻靠了过去。
夏殊则也是一惊,忙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阿绾?”她自己便是医士,向来这里人的一些小病小痛,都是她帮着治的,如今她自己身子不适,夏殊则一时也不可能找到医者过来。
卫绾的月事推迟了八日了,隐隐有些盼头,温泉那次是真的怀上了,但她还不大肯定,不想同夏殊则说,此前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儿闹得差点和离,让她心有余悸,这次卫绾学乖了不少,便一口咬定是方才跑得太狠了伤了元气。
夏殊则虽有怀疑,但只是让她躺了下来,“休息一会,还有不适,一定同我说实话。”
卫绾笑道:“我知道啦,你别小题大做。”又见他掌中拈着一封信,笑问:“那是什么?”
“一些琐事。”
于是卫绾便不满地嗤了一声:“你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你这个夫君也没有我想得那么信任我。”
夏殊则摸了摸她的鬓发,声音柔和了些,“这些事暂时不会惊扰到你我。”
卫绾点了点头,脑袋在他的掌心蹭了下。
五月里,卫绾确认自己怀孕了,大喜过望,又怕自己医术不精,让人去陇西郡中请医者过来,并神秘地让人催促在外边牧马的夏殊则早些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肉偿的代价,也是肉偿。
第 89 章
卫绾说自己感染恶疾; 下不来床了,夏殊则只得丢下手头的事宜回来; 但他清早才离开马场; 走时卫绾好端端的; 只是人懒不肯起身; 才半日功夫; “突染恶疾”这四字可信度确实不高。他心有狐疑; 然仍是很快地回了马场。
从陇西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 在他前脚踏入门槛; 心神尚且紧绷之时,便迎面而来道喜:“恭喜公子,令夫人这是怀喜了。”
他一愣,目光转向挨着床榻躺着,戏谑地朝他笑看来的卫绾; 她的掌心隔着棉被压着肚子; 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温柔。
夏殊则总算明了卫绾这段时日的反常了; 作为医者,她自然有所警觉; 但她将所有孕期的反应都用一些无稽之谈搪塞了过去; 而他竟然很少起疑过。
“多谢先生。”
医者开了一些保胎药,夏殊则命人付了酬金,将人送回陇西; 并顺道去抓药。
送走了人之后,夏殊则立在卫绾的床边; 无奈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卫绾垂着脸,咬着下唇。
半晌之后,她才犹豫说道:“这次是真的!”
“上次你知道是假的?”他并不怀疑,但顺着卫绾的话说了下去。
卫绾咬牙,“宫中的张太医,行医几十年,是杏林一道上的高手,他都说了,我便是有怀疑,也不敢怀疑啊,再者我那段时日是有恶心不适之症,问月娘,月娘也说是害喜的症状,我这才……”
“这才……信以为真,当时我心中亦是很欢喜的,知道是假的,虽然松了口气,可也很失落。殿下是男子,自然不能明白。”
夏殊则坐过来,将她的肩膀轻轻地笼住了,“我知。”
他脸上的愉悦对他而言已经很是显目,但卫绾左瞧右瞧,还是觉得,她的殿下实在有点儿……面瘫。
她将头靠了过来,嗓音低若呢喃:“是上天觉着咱俩在河西太寂寞了,派这么一个小娃娃来陪伴我们。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夏殊则顿了片刻,道:“女儿。”
“回答得很犹豫啊,恐怕是哄我的假话。”怀孕的女人乏得很,说话间已不自觉地开始打起了呵欠,眼睑耷拉着。
夏殊则没为自己辩解,将她放了下来,“先睡。”
见她手抓着自己手臂不放,他低声道:“我去沐浴,便来陪你。”
放马出了一身汗,他需要去洗浴,不然怕熏着卫绾。卫绾知道他喜洁,便放他去了。
过了半晌,屋外响起了一阵说话声,想必是有事找夏殊则,她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地想,怎么觉着最近河西也不太平了,他变得忙碌得很。
夏殊则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了屋外,对着人交代了几句,声音低微,卫绾听不全,那些人异口同声告了退,便不再来打扰,跟着夏殊则回来,脱去木屐上榻,将她的腰搂住了。
被搂住的迅速缠了过来,“阿策,你在忙着什么?”
事情终是会捅到她这里来的,与其将来让她从别人嘴里得知,不妨他现在便告诉她,“是洛阳传来的消息,你父亲在朝中备受排挤,尽管明哲保身,亦被皇帝连降了数级。薛氏险些树倒猢狲散,偌大家业,被皇帝连消带打,如今日渐式微,难有复起之望,岳父便跟着受到了牵连。”
卫绾第一句话却是:“原来殿下从未放弃对洛阳的重视。”
她当初来河西,恐怕也是因为有他的部下一路护送,不然只单凭她阿兄卫不疑那些虾兵蟹将,恐很难逃脱王徵的追捕。
她蹙了眉,“我父亲看着名望甚大,官职甚高,其实却是个庸碌之辈,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让他好好地做个一千石小官就够了,当大司马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
“你对岳父从无善意。”他揉了揉卫绾松散的发髻,有些笑意。
卫绾道:“我是说实话,以往先帝……陛下在,薛氏在,我父亲没有人敢动,如今么,再当这个大司马不就是新贵们攻讦的靶子么,早些下来了早安生,若是殿下以后回心转意要打回洛阳做皇帝,也免得翁婿战场兵戎相见。”
卫绾的语速越来越快,也渐渐露出了一些不满,她闭上了眼睛不肯再谈。
夏殊则的手臂却是一僵。
原来,当真是无法瞒过他的娇妻。
他叹了一声,手臂收紧,嘴唇亲吻过她柔软的青丝,落在她的颊侧,“睡吧。”
*
卫绾有孕之后,便极少在马场活动,这边没甚么女眷,只有夏清芷陪伴着她,夏殊则另外到陇西去请了有丰富的生产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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