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悦来[封推]》第240章


在这重重包围的牢笼之中魏悦安静的住了下来,容祺为了让她开心命人将影山楼四周的那片竹林重新修葺了一遍。新建了各式各样的亭台楼阁,竹林东侧面将之前容家大小姐住的轩阁也推倒了。
将空地整理出来,种满了魏悦喜欢的杜若花,粉白的花蔓延开来形成诺大的花田,看起来令人惊诧不已。
他越是如此,魏悦心头倒也越来越不是滋味。她给容祺下的套自己明白,容祺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得很。
司马炎本来就从北山老人那里继承了天下三分之一的财富,加上江南地区谢家的大力支持,还有自己留给司马炎的真正实力,攻下建州城也是指日可待。
可是容祺现如今不管再怎么忙碌都会抽时间来到这里陪着魏悦赏花,抚琴,写字儿,消磨着本来对他来说很精贵的时间。
“夫人,”妙凝抱着绿绮古琴走进了亭中,这些随身伺候的小丫头很喜欢听夫人抚琴,绝对比建州城最好的琴师都要更甚一筹的。
魏悦每天的午后时光都是在抚琴中度过,腹中的胎儿已经渐渐长大了几许,之前难受的感觉也越来越轻微了。
她抚上了古琴,一曲“江心静月”稍稍收势不想放在琴弦上的手被一双大手轻轻按住。她分明能感受到那双手上因为经常练习重剑而长出来的厚茧,双手不禁微微一颤。
“陪我再抚一曲《凤求凰》”耳边传来容祺沙哑的声音。魏悦听的出来他很疲惫。能不疲惫吗?乱臣贼子,佞臣,还有那个不能公开的身世之谜。
若是遇到了其他的对手,容祺此番定是飞黄腾达,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困住他。可是他遇到了司马炎,那个大晋朝真正的希望所在。恰如一条脱困的蛟龙将容祺死死缠住,乃至扼死。
魏悦暗自叹了口气。容祺就是她和司马炎的婆娑劫。司马炎和自己却是他的生死劫。
清音陡然响了起来。宛若回到了上一次容家举办的那一次家宴,容祺将精心打扮的魏悦缓缓牵着手领到众人的面前。
彼时他是野心勃勃处处想要借着魏悦打压容善的庶子,她是背负着不能言说的仇恨苦苦挣扎的官奴。那个时候的一曲凤求凰自然是带着几分功利性的。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安宁的一个午后。魏悦与容祺的一曲“凤求凰”,居然抚的这样好,没有丝毫的杂音,宛若空灵之中的天籁之音。
“悦儿。”容祺待到琴音落定轻轻将下巴抵在了魏悦的发心,嗅着她身上的杜若香气。什么江山权谋,征伐厮杀都已经变得很遥远了。
“悦儿,”容祺又轻轻喊了一声,“我带你走。离开这里,你腹中的孩子我会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好好抚养成人,可好?”
魏悦一阵沉默。她和他的手都沾染了太多的血,此生再也擦不干净了。虽然是容祺下令将河西贵族满门抄斩。灭了九族,她大仇得报心头却是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昨天两个服侍的小丫头偷偷嚼舌根子,萧子谦刚刚出生的小儿子也被一个行刑的刽子手斩成了两段,菜市口的刑场太过残忍血腥以至于成了整个建州城百姓久久不散的梦魇。
“容祺……”魏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罢了,”容祺缓缓起身,“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也歇着吧!”
容祺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微微暗淡,却又在那一瞬间恢复了之前的骄傲。
魏悦倒真的是觉得乏了,刚起身走出了亭子却发现了不远处的花田里有一个佝偻的背影,自己倒是没见过的。
“那是谁?”魏悦之前也在容府里头待过很长的时间,府里头的下人们大多都认识却不曾见过这样佝偻的身影,整个苍老的身子几乎要趴在了地上。
“哦,那是专门种花田的花匠徐大,听闻最会种花被侯爷派过来专门种植这些杜若花的,”茗枝忙接话道。
“喊他过来,”魏悦知道杜若花及其难活,每每也都是培养一株两株的,像这种大面积的杜若花田全凭借一人之力种出来实在是不可思议。心头倒是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定要好好赏赐才行。
茗枝忙走了过去将那人喊了过来,谁知道魏悦的视线刚一碰触到那人的脸不禁狠狠吓了一跳。
徐大身材瘦弱得很,佝偻的厉害,这些倒也罢了。可是他的脸上却是被毁了一个干净,左半边脸全部长满了血瘤,将眼睛几乎挤到了一边,此番怯生生的跪在了魏悦的面前比划着,狠狠磕了一个头。
魏悦暗道竟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得很,吩咐茗枝道:“茗枝,将袋子里的银子全赏了他吧!”
“你拿着,这可是夫人赏你的,”茗枝将袋子送了过去。
徐大忙接过银子再一次跪了下去,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感激之色。跪行了几步,脏污不堪的手胡乱挥舞着不小心碰触到了魏悦的衣角。
“快退后些,若是伤了夫人可怎么好?”妙凝忙扶着魏悦退了一步,厉声呵斥道。
徐大被妙凝这一声呵斥也吓了一吓,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
“徐大,你拿着银子且回去吧!你的花儿种得很好,这也是你该得的,”魏悦倒也不在意徐大刚才的举动,抽身回到了影山楼歇息。
她刚坐在了拔步床边却觉得裙角微微一沉,正是刚才徐大无意间碰触过的地方,此时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种特制的蜡丸。’
魏悦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将茗枝和妙凝找借口遣了出去,她小心翼翼拿着蜡丸捏碎了,取出丝绢条儿,上面写着一行字。
“六月初五日,兵临建州城,务必珍重,司马炎亲笔。”
魏悦瞬间呆住了。
☆、第267章 绝杀
司马炎?魏悦握着绢纱条儿的手狠狠攥紧了些,为什么落款是这样生硬的全名再也不是单个字的昵称?司马炎到底对自己离开他来到容祺的身边心存了几分芥蒂,若是心存芥蒂为何又要提醒自己保重?
魏悦烦乱的靠在了迎枕上,司马炎显然已经占据了主动,容祺大势已去只差最后一根压倒他的稻草。
她缓缓将绢纱条儿凑到了宫灯边烧成了灰烬,随其起身打开了窗子,深深吸了一口竹林间清爽的空气。心头却是忐忑的厉害,要不要将容祺那个秘密告诉司马炎?
司马炎若是晓得容祺的真正身份,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消息将容祺绝杀。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心烦意乱过,容祺待自己倒是极其信任的。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魏悦整齐的护甲叭的一声折断了去,她闭上了眸子再睁开的时候已然眼中一片清明。
从她被容祺逼到绝境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时候,从她用五万自己的死士给容祺下套的时候,他们就绝无可能再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一旦让容祺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异族入侵,天下生灵涂炭,魏悦实在厌倦了血腥。既然到了这般田地,也只能抛却心头的最后一点儿柔软,做个忘恩负义之人吧!
第二天,魏悦还同往常一样到了那片花田抚琴,茗枝和妙明在近旁伺候着。花田外面到处是容祺调集过来的暗卫相护。
而此时的魏悦却找借口遣开了左右的丫鬟婆子们将花匠徐大叫到了跟前询问杜若花的栽种之术,她选了一个花田最中心位置距离那些侍卫有一定的距离。刚刚听不到他们之间谈话的距离,魏悦也不会给徐大什么书信之类的,她知道容祺素来小心,进出容府盘查的甚是严密。
“那边的空地也种上一些。”魏悦高高扬起了下巴以一个绝对当家主母的姿态缓缓问道。
徐大佝偻的脊背更是躬了下去,带着低到泥土的卑微。远远看去倒像是容家当家主母在给下人训话一样,不过魏悦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徐大,你究竟是谁?”魏悦压低声音问道,她虽然知道那张绢条上的字迹绝对是司马炎的,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丑怪之人还是心存几分狐疑。
那人脸上的脓疮似乎破了,流出来的脓水看得魏悦还是一阵阵恶心。眉头皱了起来。
他扭曲的唇角微微一翘。裂开一个绝对令人心惊胆战的弧度嘶哑着声音道:“我是端王手下的谋士——穆云义。”
魏悦一怔,这个名字她早已经有所耳闻。穆云义那可是之前宁国公府的人,在她的西城秘闻录上记载。此人才高八斗,风流倜傥,后来因为与明兰郡主纠葛不清被国公府赶了出来。
她不禁想起了地牢里的明兰郡主佟慕青,虽然疯疯傻傻却是能收获一段真情。
“我之前因为青儿的事情被容祺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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