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引》第282章


话音刚落,只见璃洛冷然一笑,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一张古老的令牌,径直擎臂向天,幽幽问道:
“但不知太后娘娘,口中所言的‘玄甲令’,可是这一方沉香古木?!”
此言一出,景太后和多罗刹那间齐齐惊愣。
景太后失魂落魄的怔怔上前,待看清那璃洛手中的玄甲令,不由得心生绝望。
“看来,当真是天要亡我南川!”
阆祉轩覆面沉眸,径直将兵临城下的一场危机,暗自揣度。
凤羽迎风而立,听得那城下不时从东楚巫军和西戎蛮卒口中嚣张而出的“天灭南川,人心大快”的叫喊,一霎时冷面威声,无比决绝的发出一声坚定:
“吾国南川,不会亡!吾家天华,不容殇!”
阆邪轩闻声一震,下一刻,一双星眸之中,霎时荡出层层振奋。
迎风转身,四掌紧握,凤羽只听得耳畔,一瞬间响起那熟悉的威严霸气:
“犯我南川者,虽强必战;杀我同胞者,虽远必诛!”
凤羽恍惚之中,似是看到了昔日那一张嚣张的面孔,一时间再次心酸。强忍着心痛,倔强抬头,凤羽又是一声无比坚定的誓盟:
“兵书,我全记在心中!今日,你若肯助我南川一臂之力,日后凤羽定然知恩图报!”……
这一侧,救渡苍生的盟约方起,那一边,璃洛又是一番骇人心魂的阴狠。
“太后娘娘,难道你就不好奇,本太子是如何得到这一方玄甲令?想当初,上官峰誓死不降,却宁死也要替你留下这九千玄甲!本太子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沉香古木铸就的玄甲令,原本正是太后娘娘您和那上官忠义的定情信物吧!”
景太后骇然瞪目:
“璃洛,渊儿……渊儿在你手上?!”
璃洛撤手收回那一方玄甲令,原本含笑的双眸,在一霎时生冰覆寒:
“太后娘娘果然聪明!来人啊,把阆渊带上来!”
景太后闻声惊心,满布惊恐的双眸,不安的随着几名东楚军卒,急急游移。
待得一架石车赫然在目,景太后顿时揪心窒息。
漆黑如墨的厚重黑毯,寂然覆盖在一方牢笼上。景太后望着眼前的漆黑,愈发的惊恐不安:
“璃洛……你杀了他?!”
“岂敢!?”
璃洛又是一声冷笑,须臾挑眉抬箫,径直放在了唇侧:
“太后娘娘,实不相瞒,玄甲令并非本太子强取豪夺,而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双手奉上;九千紫须玄甲,也并非死在我的手上,而是被他们最为信任之人,生生砍了首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娘娘一心挂念的南川震元,阆渊!”
言罢,吟啸飞乐,待得乐声一起,先前那一方覆盖在石车牢笼之上的黑毯,一霎时消散无踪。
下一刻,不待景太后骇然垂眸,只听得那石车上,牢笼里,猛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哀嚎!
“渊儿!”
只是一声入耳,便在顷刻之间,彻底让素来冷静的景太后,瞬间慌乱了手脚。
披头散发的阆渊,一双血目如灯,神志涣散的茫然转动着眼球,满脸血污的他,口口声声发出怪异的哀嚎,昔日里强健的他,不过几日光阴,便已然瘦骨嶙峋成一匹将死的战马,唯独,口中那喃喃不休的“消魂丹”,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城楼之上,满面骇然的众人。
他,还活着!
“渊儿……”
景太后痛心疾首,发出一声爱怜的呼唤,可桎梏加身的阆渊,却好像丝毫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涣散着神志,喃喃寻觅着消魂丹。
“消魂丹?!”
凤羽闻声锁眉,暗暗沉吟:
“西戎第一毒丹!东楚怎么会有西戎的毒丹?!”
身侧的阆祉轩慨然而叹,微微摇头:
“以璃洛一人之力,断然驾驭不了西戎第一毒丹!只可惜,东楚和西戎早就趁人不备,狼狈为奸!”
凤羽暗自沉吟,须臾恍然:
“云无暇!”
难怪,当日朝堂对峙,璃洛袖中会藏着西戎毒箭!
……
多罗愤义愤填膺,径直握掌成拳,牙齿在顷刻间生生作响。
“璃洛,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
多罗飞身转步,扬袖现出贴身连弩,径直朝着那璃洛,恨然发出一阵箭雨。
璃洛瞬动双眸,斗转玉箫,一霎时声波入耳生威,晕波成盾,径直挡住了多罗的连弩箭雨。
“看来,太后娘娘是迫不及待要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团聚了!既然如此,本太子成全你!”
言罢抬箫,赫然又是一阵怪异的声乐。
阆渊闻声,一霎时清醒,两只血红的眸子,也在一瞬间乌黑如常。
“母后!”
阆渊悲声而寒,景太后闻声,忍不住垂泪涟涟。
箫声又是一阵急转,原本桎梏在阆渊周身的束缚,一霎时齐齐而开。
阆渊来不及回过神,整个人早已无力而瘫,径直从那石车上摔了下来。
“渊儿!”
景太后心急如焚,转身就要下楼,多罗却警惕环眸,不由分说的挡在了景太后的身前:
“太后娘娘,璃洛太过阴险,您不能信他!”
“可是渊儿……”
“让我来!”
多罗一脸坚定,不由分说的拿出袖中连弩,径直放在景太后的手中:
“太后娘娘,老奴若有万一,您一定保重!”
言罢,不由分说,赫然转身,不待景太后回过神,早已扬臂飞身,径直朝着那坠在石车身侧的阆渊疾步而去。
“皇上,老奴来救你了!”
多罗满心警惕,一把将那阆渊扶起,待看清了阆渊的容颜,一霎时心悲,旋即含泪躬身,一把将阆渊负在身背上,拔足便朝着城楼飞奔而去。
“不……不要救我……多罗嬷嬷……杀了我……快杀了我……”
阆渊无力的垂首,口中却发出声声悲壮的请求。
多罗闻声惊愣,不由得顿足,只是尚未来得及回过神,忽听得那璃洛的箫声,瞬间激昂。
而原本瘫软在自己肩背之上的阆渊,却在一刹那,血目生寒,骤然发出一声怪异的怒吼。
多罗惊心回眸,待见得那阆渊一双血眸,腥红瞪目,正要运力护身,却不料阆渊抢先一步,抬臂伸掌,猛然运力,伴随着一声怒吼,下一刻,径直将多罗的头颅,生生拔下。
“多罗……”
景太后惊眸疾呼,待见得那多罗的无头尸身,缓缓躺倒在血腥四溅的城楼下,一霎时惨白了脸色,一阵眩晕的踉跄蹒跚。
“消魂丹!给我消魂丹!”
阆渊高举着多罗的头颅,径直朝着璃洛发出声声急切的嚎叫。
璃洛暗眸一紧,下一刻薄唇轻抬,冰指缓动,霎时柔缓了箫声。
怒然嚣张的阆渊,随着那箫声的骤然柔缓,一霎时疲软倒地,待得眸中血红褪尽,一时间惊心而悔。
“母后,杀了我!”
瘫软在地的阆渊,无力的张口呢喃,朝着城楼之上那痛心垂泪的景太后,发出最后一丝无力的哀求。
景太后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在听懂阆渊那一声无助的求死哀求时,彻底散碎成沙。
声声铜杖响在身后,景太后满是悲伤的面容,随着那步步逼近的鸾奕涵,缓缓复原成片片冷静。
“宦之梵,你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过我!在旁人看来,你机关算尽,挣来了江山,从此身在佛苑,却每每垂帘,但凡事关社稷的政务,你都要明里暗里的横加干涉,所以,世人都到,你帝心不死,觊觎皇权!可是没有人比我鸾奕涵更理解你,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皇权苍生,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的儿子,阆渊!你此生最在乎的不是天下四海,江山社稷,而是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儿子,阆渊!”
景太后瞬目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瘫软在城楼前的阆渊,须臾悲声冷笑:
“我早就说过,这世上最懂我的,不是上官峰,也不是恩人阆国公,而是你!”
鸾奕涵不屑冷笑:
“二十二年前,你用一剂毒药,逼迫我鸾奕涵不得不忍痛弃爱,就此悲苦了一生!既如此,那么今日,我鸾奕涵便如法炮制,也让你做一次生死抉择!”
紧紧盯着阆渊的景太后张口无语,眼眸之中的疼爱,却在一瞬间顿然弥坚。
鸾奕涵轻敲铜杖,缓缓踱步,话一出口,又是一番阴冷决绝:
“宦之梵,只要今日你愿意亲手了断了阆渊的性命,我鸾奕涵愿以东楚女帝之名,撤兵南川!”
凤羽闻声一怔,身侧的阆祉轩也在一霎时凝眉而惊。
景太后苦笑一声,略一瞬目,旋即缓缓的转过了头:
“鸾奕涵,二十二年前,我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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