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泷山》第64章


“你这一套套歪理有时还真难反驳,”她靠在他怀里笑,倒是一点也不恼,“但至少成亲是光明正大的,不会让人感到羞辱。”
她说着抬起头望向满天的星斗,“殷廉,你还记得从前你把从云中城送去夏江的事吗?”
“记得,怎么了?”
“你好像会看星斗辨别方向。”她好奇地扭过头来,“不如你教教我?”
“我可以教你,但这不是立刻就能学会的。” 他说着伸出手,向南边的星空一指,“你要学观星辨位,首先要找到北极星的位置,初学者往往很难判断它的方位,所以他们会从北斗七星着手……”
他将北斗中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颗星一一指给她看,她眯起眼睛望向天空,醺醺然的酒意使她看见的每颗星四周都笼着一层模糊的光晕。
“玉衡、开阳、瑶光这三颗星就是北斗的斗杓,斗杓所指的方向便是北极星所在。”
他将南边最亮的那颗星指了出来,安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颗星星又大又亮,看上去格外璀璨。
“它会一直在那儿吗?”她的目光迷离。
“它的位置会变,一年四季都不同,但只要顺着北斗七星的斗杓去找,总是能找到。”
“噢……”满天的繁星看得她眼晕,安旋闭上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她将头靠在殷廉的肩膀上,“我好晕……好困……”
“你的酒量太差了,”他低头看着她,咧嘴笑道,“我从前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法子?”
“什么法子?”
“先灌醉你,然后再趁虚而入,等你醒来也怪不得我,反正大家都醉了。”
“得了吧,”她伸出一根葱尖般的手指,摇摇晃晃地点在他的胸口,“你满脑子都是坏主意,我可不信你从没想过。”
“你果然很了解我,”他笑了起来,“我方才是不是讲得太无聊了,让你那么快就犯困?”
“不是,是酒……”她慢声慢气地回答,“我往后还能再学……反正你一直都在……”
她说着忽然在他怀里轻轻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她的两眼紧紧闭着,看上去半梦半醒的,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总之十分快活就是了。
“你高兴什么呢?”殷廉问道,他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她笑了。
“今晚有花,有酒,有月亮,还有你,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她睁开眼睛,抬起头看他,笑容迷迷糊糊地带着睡意。
“这些往后一直都会有的,你要一直都高兴下去才好。”说着,他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你困了,我抱你回去休息。”
她点了点头,长长的披帛轻飘飘地顺着裙襴往下落,逶逶迤迤地垂及地面,一阵夜风拂来,满树的梨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甘甜宜人的清香浸透了整个院子。
殷廉抱着怀中的女子往回走,白色花瓣零零落落地散在地上,有几片落在安旋的发上和衣上,她悠悠睁开了眼睛。
“殷廉,”她飘飘忽忽地一笑,双颊红彤彤的,“究竟什么样的感觉才叫家?”
他想了想,“就像方才你说的,有花有酒有月亮还有我们,这就是家的感觉。”
她娥首轻点,复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殷廉将她抱回了房里,轻轻放在卧榻上,他正要转身去点灯,她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她迷迷醉醉地开口,“如今你已为人夫君,对此你有何感悟?”
“感悟……”他在卧榻边坐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最大的感悟就是,每次想抱你的时候,你不会再哆哆嗦嗦,然后满屋子乱窜了。”
安旋被他逗笑了,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跟前,嘴唇贴在他耳边道,“你真坏……”
她的气息中带着一缕淡淡的梅花香,他的呼吸忽然加重了,安旋轻笑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他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两人开始亲吻,起初是浅浅的吻,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声,后来便吻得越来越热切,他们摸摸索索地为彼此褪去了衣衫,动作依然带着几分生疏。
待到裸裎相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拿手臂遮挡自己,却被他轻轻拉开了,他吻她的脸,吻她的肩膀和脖颈,然后慢慢地往下移,他的脸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停留了一会儿,手滑过她平坦的腹部。
安旋发现自己很禁不起他的挑逗,一部分是出于害羞,另一部分则源于一种奇妙的感觉。
“你……别再……”她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脸颊涨得绯红,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还是抱着我吧……”
他有点惊讶,她竟会主动向他提要求,于是他不再安抚她的身体,转而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了怀里。
渐渐地,两人牢牢贴合在一切没有一丝缝隙。
安旋有点害羞地伸手抚摸他的肩膀和背脊,他紧紧抱着她,好像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胸膛,她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安心,以致于心中原有的那些顾虑和不安都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起来。
沉浮间,她迷惑地抬眸凝视他,她感到他的手抚过她柔软的胸脯,滑过了肋骨的线条,最后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他的手按着她的后腰,好让她更加地贴近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出了一种迫切和兴奋。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慌忙闭上了眼睛,好像暴露了什么不该暴露的情绪,可殷廉已经发现了,他在她耳边低声笑着,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像在惩罚她的回避。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他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两人默默依偎着,安旋忽然将他的另一只手拉到跟前,把他的手掌摊开,正正反反地仔细看了一遍。
“怎么?你会看手相?”
“不会,”她有点害羞,“我只是好奇,你的手上为什么有疤?”
当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时,她感到他的掌心很粗粝,让她禁不住地想要颤抖,如同过电一般。
“平时一直舞刀弄剑的,难免会留点痕迹,有些不是疤是茧。”他回答,然后疑惑地将她看了看,“你介意这个?”
“没有,”她的脸红了,“我只是好奇罢了。”
他看着她羞涩的表情,暗自琢磨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安旋见他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立刻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来,拿后背对着他。
她的脖颈和脸颊泛着一层粉色的柔光,殷廉紧跟着她坐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她。
“我碰你的时候让你很难受?”
“没有。”这下她的耳根也红得发烫了。
“如果你难受,你要告诉我。”
“我没有难受,”安旋的声音很轻,她回过头去轻轻咬他的脖子,“你知道我没有难受……你明知故问……”
他笑了起来,将她抱得更紧了,安旋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脏贴着她的后肩,她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安旋很困惑,殷廉这个人无论是性情还是经历都不属于让女人放心的那一类,可在他身边,她却感到难得的踏实和安心。
这是为什么呢?
安旋想不明白。
不过自从成亲后,殷廉的所作所为的确没有让她不安心的地方。
他的府里从来都不会有年轻美貌的婢女,仅有的几个仆妇都已年过四旬;有时为了应酬需要晚归,他总会事先派人给她捎信;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和愿望,他也总能及时满足。
殷廉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事,还有未来行动的方向都很把握,虽然他上去总是洒脱不羁的,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身为二品官员的夫人,安旋难免要跟高官显贵打交道,她平常见得最多的便是一些侯服玉食的朝廷命妇,安旋生来不喜欢跟心眼多的人打交道,可惜达官贵人里有几个是心眼少的?
既然她选择这么一个夫君,自然就要接受随之而来的所有好处和坏处。
于是,她开始费心思留意自己的妆容和衣饰,以免客人突然造访时无法接见得体。
她越来越注意在人前的举止和言辞是否符合如今的身份,好在她寄住路将军家时对名门贵妇的风范已有所了解,平时在一干豪门贵胄中倒也不显得突兀或过分拘谨。
不过安旋还是被人归为那类安静,不善交际的夫人,大家都认为她生性腼腆,因为她不爱跟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打交道。
安旋对此也有所耳闻,不过她并不打算改变人们对她的印象,一来腼腆不算是个坏词,二来殷廉也没有要求她成为一个八面玲珑,油光水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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