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泷山》第69章


道,“殷廉,我们再生个儿子吧?”
自从有了殷雅之后,殷廉一直都很小心,没有让她再怀孕,他不想再让她受十个月的苦楚,而且有一个女儿已经够他满足了。
“为什么?”听她主动提起生孩子的事,他有些意外。
“你那么溺爱雅儿,我不服气,”安旋浅笑盈盈,“我得生个儿子出来,日日夜夜地宠着他,让你去扮黑脸。”
殷廉笑了起来,“那如果又是个女儿呢?”
“嗯……”安旋细细一想,“那也不错,可以让雅儿多个玩伴。”
“你真的想清楚了?”他问道,“想想你生孩子时吃的苦,你愿意再忍受一遍?”
她仔细考虑了一番,“我可以。”
殷廉没有说话,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想什么呢?”她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
“我在想从前的事,”他说道,“那会儿你一看见我就逃,我碰你一下头发,你都要抖三抖,可如今你却在我怀里,跟我商量要不要生第二个孩子,想想多不可思议?”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会待我这么好,”她说着将他拉近自己,然后咬着他的耳朵道,“要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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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个孩子到来之前,殷雅依然肆无忌惮地霸占着父母所有的宠爱。
她虽然顽皮,却十分爱漂亮,小小年纪就酷爱打扮,对安旋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格外上心,有一回天黑,她还趁安旋不注意,拿她的脂粉往脸上乱抹了一气,大晚上的把安旋吓了个半死。
平常,只要殷廉回到府里,她必然要缠着爹爹不放,先是要他陪她在院子里玩,玩累了便回屋里坐着,要殷廉给她讲故事。
殷廉实在讲不出故事,便拿过去在毒泷山上当贼寇的事跟她讲了一遍。
殷雅听得津津有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还立志要当个女土匪,因为当了女土匪以后,无论她看上谁,都能直接将他抢来,不用费太大的劲儿去追。
“谁说喜欢就能直接抢来了?你爹尽给你说些坏事。”安旋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脑袋。
“可娘你不就是被我爹抢到山上去,然后就嫁给他了吗?”
“抢上山去是刚开始,后来他可足足缠了我两年多,还跟我赔了不是,我才答应跟他成亲的。”
“但结果都一样啊!”小殷雅满脸天真地看着她。
安旋说不出话来,果然孩子看问题的眼光都很通透啊。
有一次,外头阴雨绵绵,殷雅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里,突然灵光一闪,跑去抱着殷廉的腿,要他给她梳头发。
殷廉没有给小女孩梳头发的经验,但他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然而,结果不太妙。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正在隔壁屋里绣花的安旋突然听见女儿爆发出了一阵哭声,她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起身打开门,走到回廊上。
只见小殷雅哭着迎面向她跑来,她的脑袋上被人扎了一圈小辫子,远远看去就像一朵会奔跑的向日葵。 
她哭着一路狂奔,笔直扑进安旋怀里,小脸涨得通红,安旋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了?”
“雅儿不喜欢这样,”她哭着将满头的小辫子摇了摇,“可爹说这样的漂亮!”
安旋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娘也觉得很漂亮啊。”
小殷雅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她觉得全世界都不理解她。
不远处的殷廉暗暗憋着笑向她们走来,两人将小殷雅好一番戏弄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把她满头的辫子给拆散。
光阴如箭,珠流璧转,有殷雅和殷廉在身边,安旋几乎每天都活在欢声笑语里。
殷雅喜欢听母亲讲故事,每次殷廉离开她们外出征战,殷雅总会在家,让安旋一遍一遍重复当年她跟殷廉在毒泷山上相识的那一段。
“你这孩子真奇怪,怎么小小年纪尽喜欢听这种乌七八糟的故事?”安旋将她抱在怀里,责备似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爹不在家,雅儿怕时间久了,娘会把他忘了,所以要娘一直想着爹,这样就不会被其他男人拐走了。”殷雅仰着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安旋怔了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如今,她虽然成了亲,又有了孩子,但熠熠生辉的美貌仍然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魔力。
事实上,像安旋这样引人注目的美女,男人多半都想要得到,却没几个真正有胆子将她娶回家的,这就好比价值连城的古玩,不仅要花大价钱才能得到它,在据为己有之后还得费心保养,这样才能让它长长久久地色泽光亮。
安旋花容月貌,袅袅聘聘,带着这样的夫人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哪个男人能放心?做夫君的必然要有阻挡无数垂涎目光,击退所有情敌的魄力才行。
城中有不少官员仰慕安旋的美貌,但出于对殷廉的惧怕,他们无一敢表现出这种情意。
虽然殷廉平常总是嘴边挂着笑,但这笑容里透着三分阴沉,如同暗藏杀机一样,人们总觉得他一不高兴就会抽出刀来抹了对方的脖子,哪怕前脚还在笑嘻嘻地跟人聊天,凡是知晓他的人,谁也不敢得罪他。
殷廉成亲第四年时,手下多了个能干的小将,方至弱冠的年纪,生得颇为俊朗潇洒,他无意间在恪川王的家宴上撞见了安旋,魂就像被她吸走了一样。
他时常出现在殷廉的府邸外,失神地望着高墙,偶尔碰上安旋外出或回府,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这样的情形被殷廉撞见了好几次,起初他还当是巧合,后来便发现了不对劲。
“安旋,你喜欢年纪比你小的男人吗?”有一回,他在用晚膳前问道。
“不喜欢,”安旋摆完了碗筷,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伸手将她拉到了跟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手下有个二十岁的小将军,长得一表人才,天天都会到咱们府外转一圈,为的就是看上你一眼。”
“有这等事?”安旋惊讶不已。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安旋吃惊地回答,“怎么?你怀疑我?”
“这倒是没有。”他笑了起来。
“那就好,你必须相信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她刚想解释,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几分愠色来,“总之你们男人都奇怪得很,从前你也是,莫名其妙就让人把我抢到山上去了,我倒要问问你,在那之前我可有做过什么挑逗你的事,引你作恶了?”
“没有,”他复又用那种放肆含笑的目光端详着她的脸蛋,“我就是见色起意,想要一亲芳泽。”
“所以,你的手下约莫跟你当年一样,为美色所惑罢了,”安旋不高兴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又黠黠一笑,“不过,他若是知道我会拿鞭子抽人,动不动就火冒三丈,一定不会再喜欢我了,毕竟,这世上极少有男人会像你一样,被我一鞭子打在脸上还满不在乎。”
“我说过,你越反抗,我越来劲。”
“难怪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兴奋,”安旋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他的四叔,顿觉毛骨悚然,“真可怕,你们殷家人是不是都这样的?你跟你的四叔大概有一样的嗜好吧,只是没他那么厉害。”
殷廉大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就是喜欢你正义凛然的模样,能让我明白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安旋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复又问道,“且不说你,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手下?难道真的宰了他?”
“他年纪尚小,前途锦绣,宰了也是怪可惜的。”殷廉有些阴郁地笑了笑。
安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你又在动什么坏主意?”
他不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亲她的手心。
“想来也真奇怪,”安旋忽然感叹了一句,“我都是有孩子的女人了,居然还有男人对我痴痴迷迷。”
“有孩子的女人怎么就不能让人痴痴迷迷了?”殷廉道,“如今我若是第一次见到你,我一定还叫人把你劫到山上去。”
“尽会哄我。”安旋笑着靠进了他怀里。
自从殷廉提醒过她之后,她真的开始留心府外的情形了,有好几次,她的确看见一个年轻人痴痴地站在墙外望着她,但过了四五天后,他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该不会真把他宰了吧?”安旋回到家,忍不住问殷廉。
“没有,我不过是请他喝了次酒罢了。”殷廉回答。
他当时佯装喝醉,拍着手下的肩膀,说了一堆掏心掏肺的话,最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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