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风》第699章


在此之前,百姓之中便早有传言,说赵奕便是厉太子的嫡长子,当年在东宫大火时被人救出,还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更有他顺河飘流而下,路边的村人看到金光闪闪,以为有祥瑞,待看到是一个孩子时,民妇们纷纷送来粥饭,待到稍大一点,有僧人路过长跪不起。
总之,赵奕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接着又有传闻,说宫里的那个即将登基的小皇帝只是姓赵的一个孩子而已,他是太祖子弟不假,可却并非嫡支,而是庶子之后。
赵奕的十万军自从出了顺德府,便时有成群结队的百姓送粮送米,十万军从顺德府到正定府,一路顺畅。
谈毅得知这些事,又收到了骁勇侯的书信,早已没有了斗志,十万军兵临城下,谈毅和真定知府商议后,以不伤害城中百姓,不抢掠城中富户为由,正大光明地打开了城门。
紫禁城里,还在筹划登基大典,得知谈毅把真定府拱手相让时,无论是朝臣还是宗室们,全都大吃一惊,赵襄还不知道真定府在哪里,没头没脑地问道:“从真定府到京城很近吗?”
可是刚才还在奉承他的大人们没有一个理他的,宗室们跺着脚骂阁老们,说他们不会领兵,不会打仗,阁老们便说是他们非要在这个时候登基,给了赵奕可乘之机。
五天后,赵襄在太和殿里受了群臣叩拜便就算登基了,成为大周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位没去太庙,没有大典便登基的皇帝。
赵极的梓宫被草草安置到景山的寿皇殿,至于什么时候才能送到皇陵,谁也不知道。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罗锦言带着四个孩子正在甜井胡同陪叶氏用晚饭,小丫头忽忽忙忙跑了进来:“夫人、大奶奶,大爷过来了。”
叶氏笑道:“他知道我这里做了红烧肘子和清蒸荷叶鸡,闻着肉味就来了。”
还在国丧之中,各家各户依制都要吃素,叶氏才不管这些,儿媳和孙儿们过来了,大鱼大肉地摆了一桌子,她自己更是顿顿都要喝上半坛子小酒。
罗锦言连忙让豫哥儿和三月迎出去,三月出去又跑了回来,对罗锦言道:“娘,快避避,我爹带着外男来了。”
大家一怔,随即都笑了起来,三月有点不好意思,捂着小嘴也跟着笑,罗锦言虽然诧异秦珏为何会带着外男来这里,可还是穿上鞋子,领着元姐儿避到了屏风后面。
秦珏进了内院,只看到两个上岁数的婆子,便知道该避的都避了,领着那人进了屋子。
叶氏也正诧异,正盘算着该不会是庆王府的人吧,肯定不是秦家的,否则三月也不会说是外男。
外面传来婆子的问安声,福字不断纹的帘子挑开,秦珏和一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青色斗篷,戴着风帽,跟在秦珏后面,被秦珏挡着看不到脸面。
叶氏正要开口,那人摘下斗篷的风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观棋给郡主请安!”
第九三五章 风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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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观棋这个人,罗锦言是很好奇的,可是每次她向秦珏问起,秦珏都不肯多说,而且立刻岔开话题,她也就不再去问了。
她和元姐儿避在屏风后面,听到叶氏问道:“你怎么来了?太孙可好?”
观棋的声音清朗,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像是惟恐叶氏听不清楚一样:“太孙暂时还在真定府,让我来给郡主请安,请郡主放心,太孙身体安好,待到京城的事情安定下来,太孙便要进京了。”
赵奕进京是大事,进京便是进宫,进宫便是登上皇位,所以每一步都马虎不得。
叶氏很高兴,正要再问什么,可刚刚嗯了一声,就听秦珏插口道:“娘,观棋远道而来,还没有用饭,我陪他在胡同外面的小江南去喝几杯,就不打扰您用膳了。”
甜井胡同只是一进的院子,隔壁的院子虽然买下来了,可一座是钱万的,另一座是元姐儿的,都不便用来招待外男。
叶氏没有多想,叮嘱了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罗锦言和元姐儿出来时,看到立春领着豫哥儿和三月从外面进来,两人交头接耳,她笑着问小哥俩:“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三月看着豫哥儿,等着哥哥先说,豫哥儿道:“娘,刚才和爹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啊??”
罗锦言反问道:“你爹有没有让你们和那人见礼?”
豫哥儿摇头:“那倒没有。”
罗锦言嗯了一声,没有理他。
豫哥儿当然明白了,他爹都没让他们兄弟见礼,也就是说不想让他们知道,既然不让知道,当然也就不能问了。
叶氏见了,默默点头,惜惜看上去对孩子们都很宠爱,实则把孩子们教导得都很有分寸。
罗锦言和孩子们陪着叶氏用了晚饭,没有等秦珏,便向叶氏告辞,和孩子们一起回九芝胡同。
赵极的孝期已经满了,叶氏催着罗锦言给元姐儿置办新衣裳,罗锦言便带了元姐儿一起回去,让她自己挑料子挑样子。
她出门时是两驾马车,她和四个孩子、翠羽和朱翎在一驾车上,立春和两位乳娘、三个丫鬟在另一驾车上,方金牛、莫家康连同五六位护卫骑马跟着。
虽然带的人不少,但是孩子多,倒也不觉人多。
阿树很少能和哥哥姐姐们挤在一起,他很开心,少不得摸摸姐姐的辫子,动动哥哥的袖子,没一会儿,就被豫哥儿斥责了,他扁扁嘴,趴到三月的肩膀上,偷偷看着豫哥儿,却是连哭也不敢哭了。
罗锦言不由莞尔,秦珏总说她把阿树惯得没边了,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瞧瞧,阿树还是怕大哥的。
元姐儿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靠在罗锦言身边。
豫哥儿不住地看着妹妹,时不时地说说诸如五叔父画了新画,可以给她也画一幅之类的话,摆明是想哄妹妹开心。
阿树就更委屈了,眼睛巴啦巴啦地看着大哥,大哥什么时候也能像对姐姐一样,轻言细语地和他说话啊。
三月只好把他搂到怀里,学着乳娘的样子,一下一下拍着阿树的后背。
罗锦言很喜欢孩子们之间的互动,她和天赐、地养、小语儿在年龄上差了太多,弟弟妹妹们和她像是两代人,远没有自己这几个孩子亲昵无间。
她越发感觉自己连生四个是明智之举,孩子们年龄相差不多,却又离得不是特别近,大哥有大哥的样子,小弟弟也有小弟的样子。
她希望她的儿子们能够兄友弟恭,长大后相互扶持,一起支撑起门户,至于唯一的女儿,当然是掌上明珠了,爹娘宠着,哥哥和弟弟们也都宝贝着。
她正沉浸在孩子们带给她的喜悦里,忽然,马车猛的停住,外面响起方金牛的大嗓门:“大奶奶,有点不对劲,你们当心点儿。”
天色已经全黑,车厢里一灯如豆,昏暗中,翠羽和朱翎飞快地交换了目光,朱翎守在车厢里,翠羽探身出去想看个究竟,忽然一声闷哼,身子噗通一下倒栽了进来!
微黄的灯光下,翠羽肩头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朱翎扑过去,把翠羽拖过来,转身又对罗锦言道:“大奶奶,您别担心,咱们带着护卫呢。”
说话间,外面呼喝声越来越大,羽箭破空的声音传来,笃笃做响。
罗锦言知道,这是羽箭射到马车上,被弹出去的声音。她的这两驾车是特制的,羽箭的力度稍有差驰,根本射不透。
其实从马车停下到翠羽受伤,也不过就是一刹那间的事,方金牛大声呼喊着,车把式咬咬牙,重又抖起缰绳,两驾马车向前疾奔。
阿树吓得哇的哭了出来,豫哥儿冲着他吼道:“没出息,不许哭!”
罗锦言见了,忙把阿树和三月抱进怀里,阿树还不到两岁,她怕吓到他们。
翠羽伤得不轻,她对朱翎道:“先把这碍事的给我弄断了,我一时半刻没事。”
朱翎二话不说,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割断羽箭,只留箭头还在翠羽的肉里。
马车继续狂奔,方金牛带着护卫断后,罗锦言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明白,她们是遭到伏击了。
若是往常,京城里到了这个时候经常看到巡城的,再说也没有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闹事,但是今昔非比,小皇帝刚刚登基,赵极的梓宫至今还停在景山没有下葬,京城里人心惶惶,自从谈毅打开真定城门后,与他交好的江宁便被内阁疑心,三天两头要动他,江宁负责京蓟防卫,现在被阁老们排挤得索性也没了劲头,从甜井胡同出来,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巡夜的。
罗锦言有些后悔,今天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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