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第179章


罗绘莲急冲冲道:“可否请两位娘娘赏给嫔妾?嫔妾当真喜欢着料子。”
“凭什么?我先看到的。”
眼见两位要吵起来,沈嘉玥手上的茶杯狠狠掷在桌上,唬得众人不敢说话,可钱嫣然仿佛毫不心惊,小声嘟囔:“又不是我一人的错,撒气给谁看啊。”
沈嘉玥看到了前嫣然的口型,没听见她的话,心里的一股火又噌噌往上冒,凌厉道:“钱芬仪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看。”
钱嫣然抿了抿嘴,不敢多言。罗绘莲幸灾乐祸,直嫌火烧的不够旺,连忙火上浇油,“贤妃娘娘,方才钱芬仪说‘又不是我一人的错,撒气给谁看啊。’,一字一句皆是钱芬仪所说,嫔妾不敢胡说。”
“撒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让本宫把气撒在你身上,简直可笑。两个嫔主在司衣司里争抢布料,没的失了体统和身份,让尚宫局的人笑了话。
每人各让一步便好了,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你们身为妃嫔,应当大度,让一让旁人又何妨?让皇上知晓后宫不睦,你们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一匹料子没必要吧?
钱芬仪没什么知识,没听过‘六尺巷’的故事1,也情有可原,罗芬仪出生官家,难道也没听过‘六尺巷’的故事吗?不要弄得自己被那些宫人嘲笑才是。”
罗绘莲当然知道‘六尺巷’的故事,思索再三,心中不服,还佯装大度,道:“贤妃娘娘,嫔妾知道‘六尺巷’的故事。想想也是,何必为了一块布料争抢,实在没那个必要,如此这布料便让给钱芬仪罢了。”她到底是出生官家,随着话语,心里的不服也消散了个尽,此时倒真心实意说:“还请娘娘赏赐给钱芬仪罢。”
钱嫣然自是没听过这‘六尺巷’的故事,又听罗绘莲这样说,微微吃惊,旋即恢复了往日之态。
沈嘉玥‘唔’一声,“罗芬仪到底出生官家,识大体懂规矩,往后万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又让锦织找来罗司衣,吩咐道:“这料子本宫要了,就赏给钱芬仪吧,送去司制司让那儿的女史为钱芬仪做一身衣裳。”
罗司衣旋即明了,连连应声,命女史取了料子送去司制司。钱嫣然忙不迭谢恩,沈嘉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这事终是落幕,沈嘉玥和傅慧姗并肩坐妃撵回了妱悦殿,罗绘莲和钱嫣然也各自回去。
傅慧姗一回到妱悦殿,还没坐下,便说道:“这种小事都拿来吵,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这种布料也拿来抢,难道进贡的物件一定都是好物件么?不知所谓,白白跑了一趟,嘉玥何必赏给钱氏,哎。”
沈嘉玥先是问了如花妱悦殿的事,听妱悦殿没事发生,又选了两匹柔美的料子让锦织送去罗芬仪那儿,这才命宫人们退下,说道:“尚宫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不过是为着一些东西争抢罢了。进贡的东西总归要好上一些,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很喜欢那匹料子么?真是的,还说别人呢。”见傅慧姗欲反驳,“你可别说你不喜欢那料子,骗的了旁人可骗不了我。”
傅慧姗咯咯一笑,不愿多做纠缠,话锋转至它处,“是罗芬仪主动让出料子的,姐姐为何赏去更好的?”
“省得她心里别扭,那些料子我也没多大用的,放着也是浪费,赏了她还能落个好。”
紫苏拿了一封信来,双手奉上,轻声道:“娘娘,这是皇上的信。那些人快马加鞭赶来,说是让娘娘立刻回信过去,皇上那儿还等着。”
沈嘉玥以为是什么交代的信,当着傅慧姗的面打开一看,当即羞了个大红脸,傅慧姗看的奇怪,上回也是这般,对信更是好奇。这样的信沈嘉玥也不会给她看,直入西偏殿,回了一句,装好信,让紫苏送出去。
傅慧姗多嘴了一句,调侃道:“什么信啊?让嘉玥这般脸红,”大胆了些,“情书?”
沈嘉玥微微摇头,脸还是很红,“没有的事。”
傅慧姗遂追着她讨要信,沈嘉玥自是不肯给,几次下来,傅慧姗也识趣的闭了嘴,只偶尔调侃她两句。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美景映接,何思恋矣
1‘六尺巷’的故事:清朝时安徽桐城有一个著名的家族张家。清康熙年间,张英在朝为官,桐城的老宅与吴家为邻,两家府邸之间有块空地,供双方来往交通使用。因吴家建房欲占用通道,张家不同意,两家打官司,县官却不敢轻易了断。官司期间,张家给张英写了一封信,要求张英出面,干涉此事。张英收到信后,认为应谦让邻里,给家里回信中写了四句话:
千里来书只为墙,
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
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人阅罢,明白意思,主动让出三尺空地。吴家见状,深受感动,也让出三尺房基地,形成了6尺的巷子。两家礼让之举和张家不仗势压人的做法传为美谈。
清朝唯一一个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廷玉的父亲就是张英。
☆、第六章 山穷水尽(4)
恭妃杜旭薇立在回廊下,一边喂鸟食,一边听着底下宫人的回禀,片刻手里的鸟食已尽,掸了掸手,呵笑一声:“当真是一出好戏,呵。”又想起史书莹,询问:“那事办的如何了?”
蓝衣弯着腰恭敬回答,头一次做这事心中不免惶恐,音调愈发轻,“娘娘放心,一切已办妥,只等…御驾南巡回来。”
杜旭薇凌厉一扫,蓝衣的头愈发低,冷笑三声,“本宫当时是如何说的?等御驾南巡回来,要何时了?”
蓝双立马接上,“那娘娘的意思的是…现在?”
“当然,若是南巡回来,时间拖得这样长,一旦旁人知晓,这出戏便没法唱了。”杜旭薇脑海出现一个绿衣女子,心中一紧,松了口,“再过一段时间罢。对了,储秀宫里的史氏如何了?”
蓝衣眼中闪过一轮精光,心有成竹,“娘娘放心,那个药一直让她吃着,恐怕再过不久,储秀宫要传出一位疯子了。”
杜旭薇很满意现下的情况,逗弄着白毛鹦鹉,“不要被人发现,近日停了那药吧。再如何也要拖到那事曝出来,她才能疯,明白了吗?”
“是,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杜旭薇还要说什么话,远见奶嬷嬷抱着三皇子过来,停了方才的对话,缓步过去,接过三皇子入淑意殿,享受天伦之乐。
日落西山,夕阳余晖,照入妱悦殿窗棂,沈嘉玥还睡在榻上,她从午时睡起竟睡到酉时,还睡着,与她一同睡的傅慧姗早已转醒,正看着宫廷账目,不时瞧了一眼还未转醒的沈嘉玥,暗衬这睡的也太长了。
片刻后,终是摇醒沈嘉玥,嗔怪道:“嘉玥啊,你的身子是不是?怎么睡这样长的时间?这都日落西山了,夜晚还睡的着吗?”
沈嘉玥悠悠转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知睡的长,可如何肯说,想起一语,旋即瞪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啊。”又接道:“不是有句俗语么?‘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我秋乏呗。”
“这话我可没听过,还俗语呢,我瞧着是讹人的话。照你这般说,一年到头还有醒的时候不?一直睡在被窝里好了。”傅慧姗狠狠回瞪了她几眼。
沈嘉玥一个坏笑,“我正有此意。”
“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傅慧姗扑哧一笑,“小心宜瑄随了你。”
沈嘉玥佯装生气别过脸,轻哼一声,“我的女儿自然肖我。”
如花匆匆入殿,福身一礼,“娘娘,不好了,石选侍和悫小仪双双落水了。”
沈嘉玥和傅慧姗皆一惊,沈嘉玥倏尔起身,“什么?有没有救上来?”
如花方才还没说完,接道:“幸好福淑容娘娘刚好路过,已经救上来了,送各自回了宫,只是传来消息说石选侍的胎…”微微摇头,沈嘉玥见此心中一紧,却又一松,她终是膈应石氏的孩子,“太医已经过去了,淑容娘娘请娘娘过去。”
沈嘉玥一通话下去,“如花你立刻去备妃撵,慧姗你去……”
她还没说完,傅慧姗知道她膈应石氏的孩子,便抢着说:“我去选侍那儿罢,你去小仪那儿罢,具体情况,你让恭妃和福淑容一道查查。”
沈嘉玥思索一瞬,忙不迭反对,“我去选侍那儿罢,要是真的保不住,上头怪罪下来,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有什么事我顶着罢。”
一边让紫苏去传恭妃到华光宫候着,一边让锦织帮忙摘了一些鲜艳的头饰,换了一身略素净的宫装,见妃撵已备好,匆匆上了妃撵往华光宫而去。傅慧姗听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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