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哑妾》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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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马车里是谁?”他终是问出了口。
任流萤递给他水袋,淡淡道:“等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
“目的地?”封辰霄接过水袋,却没有喝,“封城么?流萤儿,你要知道,封城是封国的地界,若你进去,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拘无束。”
任流萤微微一笑,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我手上有你呀,只要有你,还怕什么呢?”
这话说的颇为暧昧,可封辰霄知道其中夹杂的尖锐的含义。
他冷笑一声,挪开了任流萤的手。
任流萤也不甚在意,对他笑了笑,便跳出了马车。她径直来到另一辆马车旁,随行的宫人忙掀开车帘。
她也没上车,只看了看车内,皱眉问道:“他还没醒?”
宫人摇了摇头,“自那日醒来与宫主交谈之后,他便再没醒过。”
任流萤抿了抿唇,眼中浮现几分焦虑之色。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示意宫人放下车帘,复又转身回到了她与封辰霄所坐的马车上。
如此,一路上倒也顺利,一行人不徐不慢,于七月初時,终是到了东北之地。
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甚是宽广平坦,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派苍莽之色,只让人觉得,这儿是天然的战斗之地。
“过了沿河,再走半天的路程,便可进入封城了。”任流萤掀开窗帘,眯眼看向车外。
封辰霄揉揉眉心,声音疲倦且略带沙哑,“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一路会如此平静顺利。任流萤,你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任流萤神秘地一笑,“不用着急,很快你便知道了。”
又或许,很快,自己所追求的一切,也就可以尽握掌中了吧……
七月流萤,晚风吹不散那漾在空气中的硝烟的味道。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兵士训练時的喊杀声,还有一阵阵马嘶,幽幽传来。可再一恍神,便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了。
彼時,沧浪未能在半月之内交出封国六皇子,封国王上怒不可遏,下令杀死沧浪使者,大将挥兵南下,铁蹄踏破东北边界?
一场大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城下陡然一声震天金鼓,腾龙战帜翻卷过云天,剽悍的黑马踏上前阵,战死的将士在宫城脚下发出了凄惨的哀号,长长的风从天方尽头吹过,带着血的味道。火的影子中明灭不定,忽而飘摇、忽而尖利。
沧浪国破釜沉舟,永岚帝倾全国之力抗击封国大军。两军激战于沿河,直至逼近封城。
这一战,证实了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
沧浪虽将封国大军逼至封城,却也重重受创,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激战,只怕……
战争暂停的间隔,偶尔传来战士呻吟的声音,布满血污的脸上,犹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沧浪大将看着地图,摇头叹息。
朝中将门出身之人,付远涯杳无踪迹,凌寒羽被俘,至今不知生死。而他,凌寒澈,作为凌寒羽的弟弟,只得替代兄长,领兵出征。
凌寒澈年纪尚轻,但也算是有勇有谋。加之两名副将忠心不二,这场仗打得倒也不那么狼狈。
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兵士的声音忽而从帐外响起。
凌寒澈一怔,略一沉吟,“让他进来。”
须臾之后,一个身材纤细的人步入营中,恭敬地施了一礼后,双手呈上一纸信笺,“我家主子着属下将此信亲手交予凌将军,望将军亲启。”
凌寒澈眯了眯眼,朝一旁的兵士施了个眼色。
兵士会意,接过信笺,再又递给了他。
凌寒澈手腕一抖,展开信笺一看,脸色大变?
“你家主子是谁??”他腾地站起身,声音阴沉。
来人微微一笑,“将军只需给我家主子一个方便,此战必胜。至于我家主子是谁,待得胜利之時,将军便知。”
凌寒澈用内力震碎了信笺,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来人眼珠一转,面上笑意更深,“若是凭借此物,将军会否相信呢?”
说着,他又从袖中取出一物,看见此物,凌寒澈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几个跨步来到来人面前,伸手躲过了那间物事。
那是一块令牌,只要是朝中之人,都认识。因为持有此令牌者,皆可随意进出皇宫。而令牌上,雕刻的,乃是一个“萧”字。
“这是雍王爷贴身的东西。”来人微笑着解释,“就凭这个东西,将军信是不信?”
凌寒澈捏紧了令牌,“让我见到了雍王再说?”
“好。”来人竟爽快地答应了。
……
如此,两日过后,沧浪军兵临封城城下,城墙脚下严阵的兵甲,跃动的火光掠过战士的刀刃。金鼓隆隆,雷鸣惊蛰,马蹄踏破苍茫沉泽。
城楼之上站满兵士,手中弓箭拉满,箭在弦上轻颤,杀气直迫眉睫。
黑木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两军对峙,蓄势待发?
城门上,沧浪大将缓缓抬起了手,就要挥下——
“将军,且慢?且慢?”慌张的呼喊惊破了这方欲要迸出的杀气。
沧浪大将皱眉转头,怒喝:“两军即将交战?你鬼哭狼嚎什么?”
将领嗵得一声跪在地上,双肩微颤,“将军,六皇子他——回来了?”
刹那间,情势急转?
便见那原本护在阶梯两旁的兵士纷纷后退,让出道来。一身蓝色长衫的男人缓步踏上台阶,不徐不慢地往城楼而上。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鲜红如血的衣衫,外套红色纱衣,头上戴着同色的纱幔斗笠。
直到男人走上城楼高处,俯瞰众人,眉目之间凌厉高贵之气隐现。
沧浪大将愣了愣神,忙屈膝跪下,“臣,拜见皇子殿下。”
一時间,城下众将领兵士纷纷跪伏于地,男人眸光一扫而过,最终将目光移向城门外凌寒澈的身上。
他嘲讽一笑,低声道:“任流萤,这下,你算是满意了。”
女子抬起手,摘掉了头上的纱幔斗笠,高处,高处,她一身红衣刺眼,如血般绽放在她原本纯净的双目中。
“皇子殿下,我,只要封城。”她的声音散在风里,清晰而明澈。
封辰霄哈哈大笑,那笑声透出嘲讽与冷厉,似直入云霄。
笑声渐渐消逝,然后,他微微扬起下巴,缓缓抬起手,“众将领听命。”
手轻轻放下,“退兵——”
“殿下?”大将震惊非常,惊呼出声。
封辰霄目光淡漠,无波无澜,淡淡道:“我说了,退兵。”
大将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得站起身,竟真的依言领兵走下城楼。
城门缓缓合上,剑拔弩张的杀气,竟倏然消散。
在这一刻,凌寒澈方明白过来。原来,这封城真正的主人,不是封国王上,而是——封国六皇子,封辰霄。
“原来,封国王上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殿下您,而是您掌控的——封城。”任流萤上前一步,与封辰霄并肩而立。
封辰霄恍然而笑,“是啊,自始至终,我在他的眼里,都不会若亲生骨肉一般疼惜。”
“你便是你,何必要别人疼惜。”任流萤双手环胸,看那浩浩荡荡的军队肃整而立,“如何?用封城换你一条命,可还值得?”
封辰霄脸色蓦地铁青,转过脸怒瞪她,“三年之后,若你不给我压制功力的解药,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任流萤迎上他愤怒的视线,眸光流转,嘴角含笑,“殿下,您还是封城的主人,只不过将这一席之地与我灵幽宫一同分享罢了,用得着这么心疼吗?”
“你够了?究竟谁得利最多,你心里最清楚?”封辰霄咬牙切齿,随即转过脸,再不愿多言。
任流萤垂眼一笑,长长的睫毛下,一丝暗光一闪而过。
谁得利最多呢?其实,算来算去,也不会是她任流萤吧。
彼時正值七月中旬,沧浪军队逼至封城,封国军队不战而退。沧浪军也无力再有大战,也趁此收兵。
争来夺去,那条属于封国与沧浪的边界,竟始终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至此,封城主人归来,封国王上无奈至极,想要夺取封城,奈何封城之中,兵将城民皆以封辰霄为主,终是无可奈何,只得做长远打算。
但其实,这封城的主人,已不只是封辰霄。
那厢里,任流萤再次登上封城城楼,极目远眺,天地相接,苍莽景色,尽入眼中。
风,静静从耳边滑过,吹起衣袂衣摆,猎猎作响。站在这里,似乎真的就感受到了尽握乾坤的浩荡。
任流萤迷恋上了这样的感觉,这种站在高处時,俯瞰一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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