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为妻不贤》第114章


叶郁枫,你完了!

采筝身子特殊,是小辈里,唯一坐着的。议事厅不大,她看着满屋子的人都站着,而她自己则坐着,说不出的别扭。但更让她心里不安的是,一大早,就被唤到议事厅来,据说侯爷有话要说。
老太太一直和严夫人耳语,看得出来,她们也不知道侯爷要做什么。
“侯爷来了。”这时听人小声议论,采筝循声望去,便见侯爷由郁彬推着走了进来。他坐在轮椅上,形容消瘦,可眼神竟神采奕奕,里面藏着一种可怕的光彩。尤其是看向郁枫的瞬间,仿佛投射出一道野兽般要吞噬一切的恐怖眼神。
采筝惊觉不好,想要站起来,此时严夫人却按住她的手,问自己的丈夫道:“侯爷身子不好,有什么话想说,等身子康复了,再说不迟呀。”
“康复?我还好的了吗?”叶显德咯咯冷笑:“我好不了了,但你们也别想好……”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紧,十分不舒服,可能是早上起来没有喝水的关系,他朝郁彬道:“水……给我水……”郁彬赶紧去桌上倒了杯茶递给父亲。叶显德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些,阴测测的道:“今天人都齐了,我要说一件事……我……”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嗓子异常的紧,他本来以为干渴所致,可是喝了水,反倒更难受了,他捂着嗓子,使劲咳了几下。
“侯爷不舒服,快叫大夫来。”采筝当机立断的吩咐下去。
众人的注意力全在侯爷身上,并没在意这次发号施令。
郁彬见父亲不舒服,忙让人抬着父亲坐到椅子上:“爹,您想说什么,快点说吧。”
老太太此时突然出声呵斥郁彬:“不孝子,你爹病重,你不知吗?不让他好好养病,却督促他开口说话。”说完,对叶显德垂泪道:“我的儿,娘求你一句,不管什么大事,改天再说不成吗?”
严夫人冷眼旁观,丈夫这个时候要开口,绝不会是好话。
叶显德哑声道:“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家血脉理清……”最后一个‘清’字,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采筝和郁枫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捏了一把汗。他们早料到侯爷可能会走这一步棋,所以让庄咏茗动手脚把侯爷的嗓子毁掉。可惜,他们慢了一步,或者说侯爷快了一步。
严夫人揪紧帕子,起身到丈夫面前,急道:“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会处置他们的,侯爷赶紧回去休息吧。”叶显德推开妻子,恶狠狠的道:“滚开!我要……我要……咳!咳!”
严夫人一看有机可乘,趁着丈夫没发出声,道:“家丑不能外扬,侯爷不给那孩子起名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大家也都知道,何必再拿到场面上说呢。”
此话一出,胡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现四周的目光都在看自己,忙往地上一坐,哭道:“太太怎么能这样冤枉人呦,侯爷——您这样看奴婢吗?您不给孩子起名字,是怀疑奴婢偷人?”
众人哗然——采筝见尚夫人那院的,先是惊讶,接着便露出一份看热闹的暗喜模样。她清楚,侯爷要说的绝不是胡姨娘的孩子,而是郁枫。严夫人在故意打岔,想把水搅浑。
老太太震惊的几乎站起来,把身子往外挪:“这、这是在说什么?胡姨娘怎么了?”
叶显德气的抓心挠肺,他一着急,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你——闭——”
采筝见了,决定火上浇油,厉声吩咐道:“快把胡姨娘关起来!都愣着干什么?”
叶显德气的哆嗦,他宠爱胡姨娘,她蒙受不白之冤,还受惩罚:“郁、郁枫不是——”可嗓子像破风箱,呼呼的出气,却发出声来。
此时胡姨娘见有人来拉她,哭的越来厉害,众人全去看她,竟没人听叶显德的话。郁彬一见形势不好,立即代替父亲大声道:“父亲想说,郁枫不是太太所出,根本不是嫡子。”
声音洪亮,传遍议事厅每一个角落。
84、第八十四章 要把之前失去的时光统统补偿回来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连胡姨娘也不哭闹了。
郁彬说罢;扫视了下屋内;道:“父亲让我带他来这里,要说的便是这件事。是不是?爹?”他俯身来看父亲的脸;却发现父亲嘴斜眼歪;已经没法说话了;但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采筝咬唇,心道;完了,完了。用余光看郁枫;他却显得很镇定,似乎已经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了。
此时严夫人推开郁彬;着急的唤:“侯爷——侯爷——您醒醒啊——”
“大夫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就见庄咏茗拎着藤箱跑了进来,到侯爷面前,拿银针扎中穴位,想把侯爷救回来,但不一会,他就颓丧的摇了摇头:“侯爷……怕是不会好了……”
严夫人瞅了眼悲伤欲绝的老太太,恨道:“治不好病,要你何用?!”
“先把侯爷送回去,万万不能再让人打搅他了。”庄咏茗用责怪的口吻道:“我记得说过,侯爷需要静养,不能动怒的,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严夫人便指着郁彬的鼻子骂道:“你做的好事!”
郁彬怎料父亲没法说话,功败垂成,他跪到叶显德面前,大声问道:“爹,您说郁枫不是太太所出,您听得见吗?听见便点头。”
叶显德听的到,却说不出话,用力的点头。
严夫人抹着眼泪对庄咏茗道:“侯爷……已经不能识人了,还净说胡话,你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郁彬道:“太太,这话不是侯爷的胡话,是神志清醒的时候说的。”
采筝此时站起来,大声道:“那就是哥哥糊涂了,这种事从病人口中听说,也能当做真的,随口乱说吗?如此污蔑太太,我……我……啊!”她捂着肚子,扶着椅子痛苦的慢慢坐下。
那边还乱着,她这边也有了状况。丫鬟婆子围上来,瞧的瞧,看的看,赶紧扶着采筝下去了。郁枫也跟着闹,跑到老太太那儿,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哭道:“老祖宗,哪个是我亲娘,我亲娘在哪儿?”
严夫人勃然大怒,上去便给郁彬一耳光:“混帐东西!你弟弟问你呢?你相信这混帐话,你告诉他,谁是他娘亲!”
郁彬这才想起来,父亲并没跟他说谁才是郁枫的亲生母亲,他趴在父亲耳边,急道:“爹,您亲口跟我说的,您快点开口!”
严夫人恨道:“胡闹!快把侯爷送回去啊,都愣着干什么?!”便有人上前,拉开郁彬,把叶显德抬回卧房了。
郁彬颓然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这一次失败了,再没翻身的机会了。
严夫人跟在侯爷身后,气的一甩袖子:“回头跟你算帐!”
老太太则护着郁枫,老泪纵横:“别听他们胡说,别听他们胡说。”郁枫哭泣的时候,忙里偷闲,嘴角微微翘起,朝郁彬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郁彬见屋内的众人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一咬牙,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秋老虎发威,晌午的时候,热的人不敢在太阳下走,丫鬟婆子们又开始躲起来偷懒。院子里静悄悄的,自从上次侯爷把大家叫到一起,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急火攻心,病的更重了。
郁枫轻轻推开屋门,屋内侍候的丫鬟见是郁枫少爷,其中一个悄步上前:“少爷,老爷没醒,太太不让人打扰他。”
“……你们出去。”郁枫低声吩咐,目光投向床上的叶显德:“太太责怪下来,我担着。”
丫鬟们互相看了一眼,见侯爷睡的深沉,一时半会用不到自己,便告退了,留下郁枫少爷与侯爷在一起。
郁枫搬了个绣墩坐到床边,看着叶显德的面庞,轻声道:“……郁彬哥哥走了,回到贵州去了,唉,他本想留在京城的,可是母亲不让。我猜他以后是没法回来了,上次他太丢脸了,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我不是太太生的……结果你没法出声,他一个人什么证据都没有。不光是母亲震怒,连老祖宗也气的不像样。”
叶显德睡的很沉,郁枫看着他,继续轻声道:“可惜呀,你说的太晚了,如果一早捅破,或许离家的就是我了。其实我早做好离家的准备了,虽然觉得采筝跟着我会受苦,很对不起她。但是,我对叶家的东西,并没任何留恋。跟你说这些,你或许不信。唉,我本就不是嫡子,一个丫鬟生的,按照辈分,我是你庶出的弟弟,庶子不继承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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