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民国]》第109章


厅里守过岁,待到西洋钟敲响了十二下,涂让便揽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涂谜上楼休息了。
只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迈上楼梯后,有个身影从洋楼外的一颗桃树后闪了出来。
贺文天狠狠地吸了口烟,搓了搓因为长久地待在寒天冻地中已然麻木的脸,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这才不舍地离开了涂家。
嗯,除夕夜,团圆夜,他没有人可以团圆,只能,这样自虐地找自己心上的人团圆了,也是,真够神经病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人家吃着,他冻着,确实非常神经病,很符合贺文天先生的人设。今天就说到这里了,明儿见!)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默许与升衔
可能是一九三八年发生了太多好的不好的,进入了一九三九年,海城反倒彻底平静了下来。
高桥拓也的死,伊藤纯一的死,让海城日本人内部的不和闹腾到了台面上。在经历了一番高层大换血之后,日本宪兵队和特高科新换上来的头头,虽然曾在高桥拓也和井上清志手底下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行事风格,都跟他们两位老上司迥然不同。
贺文天是如此评论他们的:靠勾心斗角和捡漏上位的小人,对他们来说,比起抓捕更多的抗日分子,积攒更多的功劳,先把权力牢牢抓在手里,才是他们此刻最关心的事。而且,这样的小人,又哪来的什么能力,能抓到他们!更何况,高桥拓也和伊藤纯一的前车之鉴犹在,小人最是惜命,怎么可能敢在此时动手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呢?
于是,即便日本宪兵队和特高科换了新头头,两个人也没有玩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对,他们确实烧了把火,也不过是把内部不听调令和以前跟他们不对付的放逐去了冷衙门,至于其他的两把,并没有再烧起来。
当然,这样的行事,比起他们的前任,自然是无比逊色的。可之前海城闹出的事端太大,松平家、高桥家、伊藤家的代表人物先后惨死海城,日本军部和内务省也不敢在短期内再挑起事端,以免出现引发更大的骚乱。这也是他们为何会选两个资质平庸的人接任的原因。
当然,日本人想要安静了,也要问过地下党和军统、中统的意见。只不过,这次倒是难得的,敌对的几方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中统自上次被高桥秀一差点连锅端,即便时间过去了许久,但还是在恢复元气中,自然巴不得敌不动我不动,也好有时间慢慢布置。
地下党正在为根据地和游击队受到驻省城日军的围追堵截头疼,根据地和游击队急需武器和药品,因此,海城地下党们也希望能太太平平的,这样他们便能安全地将更多的军用物资送去前线。
可能最不满意现在这样状况的,便是贺文天这个海城军统站站长了!
日本人安静了,便意味着他没有功劳可以拿了。好在,因着之前他处置了叛徒傅新民和栗子渠,又暗杀了高桥拓也和伊藤纯一,都算是大功一件。重庆那边在事件平息后,特意致电贺文天,大力褒扬了他的功绩,并召他回重庆去,戴老板要亲自为他授勋和升衔。
于是,贺文天刚到三十岁,便已经是中校了。对于这点,贺文天还是比较满意的。更何况还是戴老板亲自为他升衔,他的前途自然更加光明。
贺文天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哪里都有嫉贤妒能的小人,所以为了以后的仕途顺畅,再是不满意,贺文天也按耐住了性子。
就这样,在众人的默许下,海城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安静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一九三九年的三月下旬。贺文天就要坐上前往香港的邮轮,到了香港之后,他会转道去往重庆。
走之前,贺文天特意跑来涂家洋楼跟涂让告别。
涂让斜眼看了紧盯着他房门口的贺文天半晌,那句“你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我妹妹的吧”,到底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反正某人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如愿了,就可怜可怜他,不跟他计较好了!
于是,涂让就这样陪着贺文天干坐到了月上中天。听着西洋钟敲了十二下,贺文天终于死心地确认,涂让对他是有备而来,这是算准了他今天会来找涂谜告别,先将涂谜给藏了起来。
至于人藏到了哪去,贺文天余光扫过离涂家洋楼不远处的那栋房子,然后在涂让似要遮掩不住笑意的目光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翻窗离开了。
涂让原本还洋洋得意地准备关窗休息了,结果无意间瞟见,夜色中那道身影在离开他家后,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向着杜兰德家而去。眼睁睁地瞧着贺文天爬上了三楼,涂让正要下楼去制止他夜闯妹妹的香闺。
结果,就见,涂谜房间的窗子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然后,刚刚爬上去的贺文天,便因涂谜这番动作,直接从三楼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即便未看到贺文天的情况,光听这声,只怕是伤得不轻。
“哈哈哈……”夜色中,涂让再也忍不住的笑声在埃德路飘荡开来。
贺文天吸着气、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厉目向上正要开口,却听“咯吱”一声,涂谜房间的窗户合上了。
于是,离开海城的前一天晚上,贺文天便在涂家兄妹俩的夹击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埃德路。
天幕上,月明星稀,明天必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几章是过度章,接下来会使用时光大法,然后进入最后一个故事。倒计时就要开始了!再次求一下收藏和留言,感谢一路支持的小天使们,明儿见!)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白玉牌与红丝绒
贺文天走后,涂谜的生活越发平静起来。
这些日子来,贺文天闲下来了,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总是无事来找她。涂谜总算是反应过来,她之前的那番拒绝,贺文天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这样的贺文天,涂谜不至于招架不住,却有些烦躁。于是,在听到涂让让她在贺文天离开前先住去杜兰德家时,涂谜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只他们兄妹俩怎么也没想到,贺文天会这样的胆大包天又厚脸皮,竟然会找去杜兰德家。好在涂谜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动静时,推窗阻止了贺文天。
现在贺文天终于滚去重庆了,虽然他还会再回来,可这段时间涂谜总能松口气。而且,贺文天这次是回去受赏,以他现在的资历,可算是枚亮闪闪的钻石王老五。涂谜觉得,以重庆那边权贵云集的状态,说不定便有人看上这支潜力股,招赘了贺文天。以贺文天的秉性,江山自然比美人重要,这样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
于是,涂谜就这样欢欣鼓舞地送走了贺文天,然后转头开始准备起涂让、林锦年和佑中过生日来。
今年也是凑巧了,涂让和佑中过的是农历生日,一个三月初一,一个三月三,正好差了一天,而这差的一天,正是今年的谷雨,也就是林锦年的阳历生日。
于是,涂谜不仅忙碌着给三个寿星准备生日礼物,还要时刻忍受着涂让全身每个细胞都散发出的浓浓醋意。
从生日礼物的价值,到生日蛋糕的尺寸,到长寿面的宽度,涂让一个糙爷们难得有这么细心的时候,也是愁坏了涂谜。一句见色忘亲的大帽子扣下来,真真是招架不住。
好在林锦年并不与涂让计较,当然他也没立场和资格计较。只要涂让没拦着涂谜陪他吃顿生日宴,林锦年便心满意足了,更何况还有涂谜送他的生日礼物和蛋糕、长寿面呢!
林锦年静静地看着涂谜的背影消失在“荼蘼”,垂眸,双手轻抚着涂谜送他的观音白玉牌,笑得满足又肆意。
一九三九年的四月,便在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中结束了。刚进五月门,报纸上、电台里,关于随枣会战的消息越来越多了起来。
涂谜对于这场战役的了解并不多,说起来,对已经进入战略相持阶段的大部分战役,涂谜都没有太多清晰的了解。
她只记得课本上写着,从一九三八年十月到一九四三年十二月,随着战局的扩大,日军的财力、物力、兵力严重不足,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趁着敌疲之际,我党的敌后游击战发展,抗日根据地扩大,广大农村收回到了八路军、新四军的手中。
而也因着这一点,日本人调整了侵华方针,逐渐将主要兵力用来打击敌后战场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而对民党改以采取政治诱降为主。
所以,在听到贺文天即将回海城的消息时,涂谜特意跑去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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