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繁花不如你》第39章


潼青更是震惊。
“师父,师父他也在?”潼青激动起来,“他也来了京城?等我得了空,定要好好去拜会他老人家……”
飞白眸光一闪,神色有些复杂,垂下了眼睛。潼青见状停住了话头,不知说什么好。
“潼青,我来王府,的确是有重要事情,还会需要你帮忙。”飞白转了话题,说道,“不过,你能否先告诉我,这五年里,你们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其雨她为何会……”
飞白欲言又止。但潼青明白她的意思,方才他隐在黑暗之中,将两人的争执看得清清楚楚。
“其雨她……我也不甚清楚。”潼青斟酌道,“那日上京,最后留在王府的只有我们两个,其雨一入王府,便被主子看中留在身边,改了名字叫做绮玉。初时她与我尚且还有些交情。只是到了后来,她愈来愈受主子的器重,现在已视我为陌路之人……而其他人,不是被外放边关,就是去了先机营。” 
“先机营?”
“先机营是主子手下的军营,里面全是死士,武功高强,但做的都是刀尖上舐血的事情。”潼青顿了一顿,“铁虎他,就在先机营。”
飞白忽然明白了其雨口中的“铁副尉”是谁。
“其雨为了让铁虎从先机营出来,费尽了心思。这次她搭上了大少主,也是为的这个。只是,主子们的心思,岂能是我等能左右的……”
纵然其雨变化巨大,但她对铁虎的相思情意,还是一如往昔。飞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庆幸,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并没有改变得彻底。
飞白回想起方才其雨冷漠的话语,心中不由得又是微微刺痛。她尽力不去回想,问潼青道:“那你呢?这些年在王府里可还顺心?”
潼青不由得微笑道:“我很好。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三少主手下做事。”
飞白目光一动:“三少主?”
潼青点点头:“三少主待下亲厚,我同一众兄弟们曾跟随三少主南下扬州,平了一场叛乱。如今三少主在朝廷中享誉甚盛,对我等亦是愈加提拔。”
飞白心中恍然。果然是他。
自己一路上京,各处的茶坊酒肆里无不在流传贤王府三少爷的事迹。据说他初出茅庐,亲下江南,不费一兵一卒便平了扬州地头蛇的叛乱,更兼年少有为,容貌俊美,被百姓视为福星降世,又是一个玉面将军林致远。
与宁明尘相识的短短几日,自己一直在猜测他真正的身份,却没想到他竟然亦是出身自这贤王府。
飞白沉默半晌,又道:“在扬州之时,是不是你率军将嵇家军堵在了城门口,后来小王爷在淮阴受困,亦是你去救的急?”
“是啊!”潼青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真是天意弄人。原来自己与潼青在扬州之时便擦肩而过了。看来在这王府中,自己还有第三个熟人。
飞白没有回答潼青,转而说道:“潼青,我之前说,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潼青见飞白神情严肃,不由得也郑重起来:“何事?” 
飞白道:“是师父……”
然而她话音未落,他们的四周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女子的娇俏声音响起。
“乔先生,您瞧,我说的没错吧?”
飞白与潼青一惊回头,发现他们二人已远远被一群侍卫包围住。一名高大的锦衣男子立在人群之前,皱眉望着他们。而那名说话的少女笑语盈盈,却正是绮玉。
绮玉已然换了一身水红色衣裙,茫茫大雪之中宛如妖艳银蛇。她望着他们二人,嘴角微翘。
“身为侍卫分院总领,竟与翻墙而入的刺客相谈甚欢。潼大人,您可真有胆子啊!”
这一番尖刻的言辞被她用柔美动听的声音说出来,令人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其雨!你——”潼青惊怒交集。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绮玉柳眉一扬,转头望着身旁的高大男人,笑道,“乔先生,您看看这位姑娘,是否觉得有些眼熟?”

☆、更难绝忘(一)
? 那高大男子面目一半隐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却在火光中显得分明。五年过去,他并未有许多变化,依旧是精光四射的双目,英气十足的面孔,只是不知是否是因为岁月流逝,他面上微现倦意与苍老。
飞白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人正是五年前降临在坎离庄,携其雨潼青等人上京的乔行止。
“乔大人!”潼青看到乔行止,吃了一惊,拜倒在地,“卑职潼青见过乔大人!”
乔行止皱眉,喝道:“还不快把这两人拿下!”
众侍卫蜂拥而上,立刻便将潼青和飞白制住,绑了起来。
“乔大人!此事事出有因,还望乔大人明察!”潼青叫道。
飞白的手臂被紧紧反捆,咬牙不语。
乔行止没有理会潼青,只望着飞白皱眉沉吟。
时隔五年,飞白的样貌与打扮已与儿时相当不同。乔行止虽觉飞白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毕竟只有数面之缘,他的确已记不清楚在何处见过她。
飞白受制于侍卫,动弹不得,抬起头沉默地望向绮玉。
绮玉回望着飞白,一边笑道:“乔先生,若您不记得这位姑娘的来历,只怕该回去吃药补补脑子了呢!”
她的声音依然柔美,说出的话却是刻薄尖锐。乔行止皱了皱眉头,说道:“绮玉姑娘,我是当真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子。”
绮玉冷笑一声:“乔先生当年大驾莅临坎离庄,又亲自带着我等上京面主,何等威风,何等干练,如今不过五年,却将自己当日所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此粗疏大意,不知怎么竟做了主子二十年的得意亲信?”
乔行止心中微怒,瞥了绮玉一眼,不再理会她,吩咐众侍卫道:“先把这两人关去南院地牢,待我审问明白,禀明主子,再听候发落!”
潼青大惊。南院地牢是王府关押死犯的场所,一旦被关入,生还几率极为渺茫。乔行止这样做,已是全然罔顾他们二人的性命。
“慢着。”绮玉忽然说道。
乔行止皱眉:“绮玉姑娘,你又要怎样?”
“南院地牢那种地方,刑罚太重,看这姑娘单薄柔弱,如何经得起这折腾?别到了明天一早,人都一命呜呼了,还如何禀告主子?”绮玉拖长了声音道。
“那么依你所见,该当如何处置这二人?”
“何不把他们先关去我那里,也好让我作审讯,明日一早好给主子一个交代?”
“你来审讯?”乔行止眉毛微挑。
绮玉哼了一声,道:“怎么,乔先生难道还信不过我?若是主子怪罪下来,你尽管推在我身上便是了。”
乔行止心念一动,看着她点头道:“这是你说的!也罢,绮玉姑娘如此坚持,我也就把这两人暂时交付给你。切记小心,不可让他们跑了!”
“劳烦乔先生挂念。”绮玉冷冷道,“跟我走!”
大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新月悄然挂于夜空。冬日的月华淡淡,映出前方雪白的道路。
飞白被众侍卫押着,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她抬起头来,望着绮玉前行的背影。月光映着绮玉水红的衣衫与黛青的长发,她的腰身纤细而单薄,既妖艳动人,又清冷寂寞。
其雨啊其雨,你究竟想做什么?
最终,绮玉在一间庭院之前停了脚步。她仰起头,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屋檐银装素裹,一如这处院落无情的冰冷。
“放开他们,你们可以退下了。”绮玉轻声说道。
那些侍卫一愣,面面相觑。一人道:“绮玉姑娘,您一人……”
“我说了,放开他们。”绮玉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他。
侍卫们互望一眼,只得松开潼青与飞白,行礼告退。
待得那些侍卫走远,潼青用力挣脱绳索,又为飞白松开捆绑,沉着脸道:“其雨,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绮玉不答他的话,她只望着飞白。飞白也回望着她。冰冷的月华悄无声息地洒在二人身上。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绮玉忽然悄声问道。
飞白一怔,犹豫片刻,说道:“我……过得还好。”
“过得好,那是自然的。”绮玉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
她笑得凄然,飞白心中一紧:“其雨……”
绮玉回过身去,望着他们面前的小小庭院,说道:“你们看,这就是我这些年一直住的地方。潼青,我想你在王府将近五年,也从来没有接近过这里。”
飞白放眼看去,这是一处白雪覆盖的小院,小巧玲珑,清幽通透,但不见其特异之处。
潼青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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