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曲:金陵梨雪梦》第118章


拿什么来了?”
一张正红的婚书摊在诗暄的面前,只见一对讨喜的鹊儿绕着双喜字,尖嘴高扬,像吹起了幸福的乐章,烫金的双喜字更是浓金纯鎏,于上面可以隐约透见诗暄既羞涩又欣喜的悦色,她的脸庞边忽然贴上了一人,那人在她的耳畔啄啄,惹得她心扉顿开,“证婚人我请了江座,他的地位和威严,你是知道的,你总可放心了,而我已先你签署了名字,盖好印鉴,现在只等你。。。。。。。”
杨踞铭说完,脸越发地帖近了,耳鬓厮磨了会,两人俱意乱情迷……他把婚书整张地放在她的双手间,俯身绕住纤柔的腰肢,她脸红赤耳地将婚书打开细细看来,确是有江座的印鉴在证婚人处,婚书上写了良景美语,锦瑟和鸣之类字句,端正的毛笔楷书写得恰到好处,让看得人心生敬意。
“一式两份,你我各就一份。”杨踞铭又在耳边添了一句,“你可是愿意?”
诗暄躲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抽身跑了几丈之远,若有其事地一手一份婚书,在他面前扬了一扬,模样俏媚逗人,“杨踞铭,我问你,你可是当真从今往后,只爱我—习诗暄,心里只住我习诗暄?”
他眼睛不眨地举高手,“杨踞铭朝天明誓,从见到习诗暄第一眼起,心里就只有她一人,绝无谎言。”
“说是这样说,从古至今,男人都爱起誓,又有几个是情深意重的?从一而终的?”诗暄故作忧色,将两婚书合并在一起,摇头并作几步走去,“就你之前的表现,我还是得慎重考虑些时日。”
发誓还不行啊,他这辈子都没起过誓,就这一回,还不能信服心爱之人,顿时就急了,挡住了她的去路,“之前不都是给你气的吗?”言下之意,他
“你倒会开脱!”诗暄说是这样说,唇边却自然而然地开了一朵瑰丽的花,“你就非要拿这类事和我作对!你可以用其他方法,用。。。。。。”
不管礼数,不管位置了,燃着火一般炙热的唇就迎逢了上去,滚烫的热量包裹着她的心脏……她挣扎了几下,却也毫无用处,慢慢地陷入了。。。。。。手指窸窣摩擦衣物间,就攀上了脖颈。
婚书落入地面,仅仅是噗地一声,两颗心任是隔着衣物,也阻隔不断那份引力他啜着芳润,慢慢吸吮,小心翼翼地品尝了幽兰气味,嗅一股乱人心智的芳香,哪肯放手。
他渴望已久的心愿得以实现:她的回眸正眼,两心相悦终是大功告成,到了现在,他才相信习暮飞当初的话,他当时总以为习暮飞不过是为了安慰他而已。
习暮飞曾说,“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的心里有你,只要你肯耐心,有那么一天,必定会接纳你,你们一定会幸福。”
他的话一点也没错,还好他肯等,终于等来了她的回头,就差一点,只就这么一点罅隙,缝合的时光竟会那般漫长。
险错一步,便是今生无缘,悔之错之。
可喜的是,他们都走对了路。
孔知河正往后院走过来,被捂着嘴笑的明朵撞了个满怀,明朵见是他,来不及收起羞色,连声道,“孔侍卫长。”
“小姐还在玩吗?杨军长来了没有?”孔知河见了明朵红着脸,憋了一口的笑,只觉奇怪,只见明朵朝后面指了一指,“喏,小姐和军长在。。。。。。”到底是个不足二十的小丫头,话含在嘴里,打起转转。
笑红了脸的她揶揄了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孔知河都被她弄糊涂了,他望了过去,只能略微见到杨踞铭的背面身影,其他也见不着了。
不知何故,孔知河的脸色也变得不自然,心里微微一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前跨了一步,只见那方的桃树都羞了脸,花枝乱颤的,好让人心旌摇荡。
☆、花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夜里突袭一段柔腻风雨,淡淡细细的尘雨,飘在脸上,总带点暗香的湿气,盛开正好的海棠,芍药,桃花,散出的花粉,混在雨水当中,落之处,自然带了些暖香攒动。
绿罩灯被拉亮,习诗暄将婚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里冒出了无数个美丽的气泡,即使外面天气不佳,也丝毫不影响此刻的心境,签了以后,她挂了一个电话到前线,炮火轰天电话筒那端传过来,习暮飞没有听完她的话,就没声了,许是断了信号。
几日后,一封电报回来,只有五个字,很好!我可放心,落款处,父亲。
诗暄将婚书收好,藏在柜里,逐步在屋里打量,卧房里摆着一对红蜡烛,是她吩咐明朵去采办的,蜡烛外周刻了龙凤呈祥的字眼,盘绕至上,满屋顶堆积了粉色的氢气球,两边拉升起来,做成了一个绕屋顶的空中大花环,被褥床套都是崭新的大红喜色,英式桌上摆了一套红釉茶具,与两束喜烛静默呼应,衬得这满屋的喜气红意,就连床后的矮桌上也摆了酱红色的蕾丝纱布,下面坠了些流苏。
装饰台上有一对艺术雕刻正朝着床的侧面,是她最近在金陵的南洋百货里逛来的,那是葡萄牙来的舶来品,雕塑中的男女簇拥在一起,既有艺术之美,又有生命之暖。
男子用手抵着女子的腰背,女子抬起烈光似火的唇,两人目光却是纯净透明,诗暄甚至于看见了男子黝亮肌肤上的晶莹汗珠,与女子白皙透亮的光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在橱窗作展示的这一雕塑艺术品让她驻足良久,其他的都相继失色,她一眼瞧上了,掩嘴痴笑,不一会就叫孔知河去付了帐,她心里想着,西方社会讲究人体艺术,果不其然,确有形象妙哉之处。
咚咚咚,诗暄正盯着雕塑品出神,不想到,明朵在外面敲了几声门响,“小姐,小姐!”
“是他回来了吗?”诗暄隔着门问明朵,明朵连声答道:“军长,哦,错了,错了!我应当称姑爷才对!姑爷方才挂电话,说已经在回官邸的路上了。”
诗暄几步并作一步,轻快地走到门前,打开门吩咐下去,“那你去备点酒菜,还有。。。。。。”话在嘴边,楞了住,门口的人影不止一个,明朵回头一看,呀地叫了一声,也连口讶异,“姑爷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简直是飞得嘛!”说完,两人都笑颜逐开。
“你也真是,弄得一身湿气!也不叫人打打伞。”待明朵退下去,诗暄才走近,一瞧,整个人都披了水,手指贴在杨踞铭的戎装上,弄上了一手的露水,“外面不是下小雨么,怎么你还被淋得这般湿?”
他牵起她的手指,吻在湿热的唇上流连,然后欲笑不笑地低眉瞅了瞅她,“不要那些旁人,我自己一个人开车飞快的,因为我想着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没办法干其他的事,只是不停地想你。”
“难怪你这般快,许是电话里头的那个不是你罢。”她含笑望着他,一语到处玄机。
“还是太太聪明!”他牵起她的手,走进屋子里,瞧见满屋子的布置,更是心花绽放,她身上正合着一件浅粉的绸缎蕾丝睡衣,一大片的茭白肌肤出现眼帘,如脂亮如露透,黑亮的秀发透着暗香,披在颈后的头发挽起了一个芙蓉式样的发髻,他看得出神,一丝一缕不肯放过。
整天白日里的所有身心,全用在飘渺朦影当中,待得了真实的人,他的魂就被收了去,他的喉结紧接着一阵发紧,待她背身取浴巾之际,就立马把身后的门关好,并麻利地上了反锁。
诗暄正准备走出盥洗间,手里拿的浴巾定定地落下,像被钉在了地上,眼前的人,令她脚底生麻,身体一憟,不由地想要往后退。
杨踞铭往这边走来,眼中两簇炙火已燃亮,扑面而来的光,就要把她燃尽,又像要拉她进来,一起被焚烧。
尽管被他吻过,但那一次不同,是她有所防备的,有所预料的,他那时的目光温润,含着她的唇也是温柔极致,浅酌细品,慢慢让她敞开心扉,但这一夜的他,让她想起了那晚山道旁,那道光的炽烈。
燃烧的火焰,正不断像她冲撞,叫她无力违抗,她的指甲更是发了颤,拼命地捏紧,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亢奋,痛楚阵阵穿透,在她身体里,脑海里,无处不在。
以前没想起来,倒无妨,一旦忆来,她心里是抱有抵抗的,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车外夜幕森森,山林耸立,车里只有低咛的喘息声,她连叫喊都失了劲,别过脸去,竟见了小湖边的梨花花瓣密集地落下,像极了簌簌垂落的雪花。
小时候,她最喜欢玩雪,把雪玩在手心里,冰凉的温度沁进骨髓,她觉得又痛又冻,那一刻,她亦是如此。
她失神地被带到梳妆台边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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