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帝妃有毒》第306章


下诏将辞官的耶律雄奇给请了来,放在战北冽帐中。
其有意何在,也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的。
耶律雄奇未曾看向战北冽,只道:“如今南楚和天黎正打得火热,无论如何,今早结束这场战役才是王道。本相没什么拙见。”
这就是不愿意表态的意思了。只是其中不满战北冽一意孤行攻打天黎,导致南楚因战事吃紧,久决不下的成分,却连帐中个围巾将领都听出来了。
这两个人,在南楚朝堂之上就不和,到了军营,依然是火药不断。
“如此说来,耶律军师也是同意本大帅的决定的。既然如此,不知耶律军师——有何拉拢天泉山庄的办法?”战北冽仿佛未曾闻到两人当中已然升起来的火气似的,只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每一下地击打着手中的蛇头手杖。
那蛇眼泛出的猩红之色,就连帐中同战北冽相处如此之久的人都还是觉得后背发凉。仿若那栩栩如生的蛇立即会从战北冽的手杖中飞将出来,咬你一口!
而战北冽左一口军师,又一口军师,可不就是想要提醒耶律雄奇他是个军师的位置——而迄今为止,多数退敌之策还都是他战北冽出的。
耶律雄奇双眸中铄利光芒一闪,看向战北冽,倒是十分认真:“国师此言差矣,同天泉山庄的关系,您,不得早就已经在打点?本军师倒是没有什么人脉,能同天泉山庄熟识。”
一番话说得帐中一片寂静。
谁人不知多年前的事?天泉山庄庄主叶一剑的三女儿,叶秋霜,就是被战北冽掳走的。后来因为这事情,天泉山庄同战北冽一行算是决裂,也害得人家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家,从此以后在恒源大陆上坏了名声。
而在世人眼中,这个姑娘本身也自甘堕落,被天泉山庄赶出去后,索性投靠了战北冽一行,还败了那可怕的苍梧苍老鬼为师父,成了战北冽的师妹,顶着一张艳丽的脸,却最是手段狠辣,杀人如麻。
而此刻耶律雄奇所提醒的,便是这一号人物。只是这个人物后来并不叫叶秋霜,而改名成为炼秋霜,已然有彻底同天泉山庄划清界限的关系。
此刻耶律雄奇这么提,便是有讥讽战北冽的意思。
战北冽细长的眸子一眯,便有些危险的味道。当中散发出来的杀戮的味道,让人心惊胆寒。帐中更加安静,静得仿佛只听见众人自己的呼吸声。
然而耶律雄奇却不然,他自顾自喝着茶盅里的茶水,“笃”得一声放在案上,丝毫不将战北冽的杀气放在眼里。
“哼,黄毛小儿,还自以为足智多谋!”待会议不欢而散,耶律雄奇回到自己帐中,甩着袖子便大怒,“天泉山庄那是何等地方,岂是他想利用就利用的?他能想到,难道黎湛想不到?炼秋霜一事,当初便是这小儿闯下的大祸,如今要是讲和,定然要削去我大断骨血!或可还得委曲求全!”
耶律耶律雄奇帐前参谋看看四周无人,凑到耶律雄奇面前:“耶律相,可不是吗?而且您可知,昨夜天黎传来密报,这炼秋霜,已经……死啦!”
“死了?”战北冽帐中,战北冽猛地盯紧背后跪着的密探,细长的眸子眯起透出无尽的危险,咬着牙关恶狠狠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跪下的密探抖了三抖,还是硬着头皮,单膝跪地不敢错说一个字:“国师息怒!此事千真万确!大师姐那日连夜出营而走,直奔天黎,到了地宫,还杀……杀了……”
“杀了谁?!”战北冽紧紧地攥紧手中的蛇头手杖,青筋都要暴起,炼秋霜,怎么敢在他没命令的时候就死!那个总是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先死!不管她杀了谁,都不可以死!
若是这个人不值得她去杀,那么就算她是到了阎王爷那儿,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苍……族长……”
“你说什么?”战北冽左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不是强力忍着,他怕他会瞬间将面前的人脖子拧碎!
面前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战北冽身上的杀气,但该说的还是得说:“此事也千真万确!族长的长明灯,的确灭了!天黎的地宫,无一生还,该是天黎那头人动的手,咱们的人这三年来都被黎王黎湛拔除得差不多了,大师姐杀了族长后,咱们的人更是没了保护的人……所以……”
“黎湛……”战北冽咬紧牙关,好像这样就能把黎湛咬碎,“滚!”
黑影一闪,密探忙不迭走了。
战北冽的嘴角立即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咬牙,如此,甚好……甚好!
*
“听说了吗?咱们大王御驾亲征了!”
“是吗?这可好了,咱们的这场战终于要打完了!”
“战终于要打完了!”
……
以上便是天黎近来疯传的一段对话。而后,天黎人们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寻找黎王和王后的行程。但不论他们怎么找,都摸不透他们的王和王后究竟从哪一条路到了前线。
何止是平常百姓,就连天黎众军,也都摸不清黎湛和秦无衣的路线。前方大帅荆天羽,派了不少密探,却总是如大海捞针。好容易捞到了——
“来了吗?”
“来了。”
天黎军营,众军将领激动地迎来了黎湛。同时更有天黎王后秦无衣亦到了军营,这给将士们鼓舞士气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帅帐,黎湛和秦无衣相对而坐。
黎湛一身墨袍如神而临,同一身白衣的秦无衣盘腿而坐。两张绝世的容颜相对,天光都不忍心移动半步,只爱在他们脸上停留。
精致的梨花木案桌上,有一只精致的白玉棋盘。其玉质清澈透明像水,而其上的黑白棋子就像是水中的小石子,一颗一颗安静地待在上面,完成黎湛和秦无衣两人的对弈。
“苍梧死了战北冽会更开心。”秦无衣将一枚白子夹在手指上,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却更像是精美的玉段,将棋子的剔透和晶莹都比了下去。
“但他开心不了多久,因为他也很快会死。”黎湛淡然地宣布着战北冽的结局,仿佛在说“几天的茶水水温正好,不需要再晾着了”。
秦无衣轻笑,顿时天光都失了颜色。及腰的长发在帐外飞来的长风吹拂下轻轻动荡,如同水中游荡的水草。
“只是你猜,炼秋霜死了,战北冽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呢?”秦无衣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其上黑白棋子不动声色地布着棋局。她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整个棋局看似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黎湛却眉头一挑:“你好像要赢了。”
“那也只是好像而已,”秦无衣看向黎湛那人神共愤的脸,真是什么时候都保持这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你的棋局,究竟输给谁过?”
黎湛这幅样子,若不是她太了解他——从多少年前便已经了解,也见识过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一定也会以为这个人没心没肺——从前他总是说她没心没肺瞎乐。而他的没心没肺,便是对杀戮和死亡看得极淡。
好像一个人的死,就像是花开花谢,不过是自然的规律一般。
但他不会像战北冽一样去欣赏和嗜爱杀戮与死亡——那种病态的嗜爱,她和黎湛一辈子都学不来。
黎湛看向秦无衣,目光如潋:“我当然输过。”
“哦?”秦无衣颇有兴致模样。
“我输给了你。”黎湛低低的声线如同溪水缓缓,却带着一股子极强的暗哑的诱惑。那如潋的目光锁定秦无衣,如同锁定这世间最美的瑰宝。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静止。相爱的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娘亲——!”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大老远从帐外传来,黎湛恨恨地一咬牙,几乎要破功——秦无衣轻笑着敛眸,小破坏王又来了。
“娘亲!寅生哥哥不给我竹蜻蜓玩儿!”不多时一个小包子从外头蹿了进来,一下子就奔到秦无衣面前,拉着秦无衣告状。
又不多时寅生来了,身后跟着秦无衣的小黑和黎湛的小白。小白在寅生肩头耸着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好奇的大眼睛看了看气得快冒烟的黎湛,又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秦无衣,再看一眼在秦无衣身边毫无觉察的黎诺,半晌捂着嘴偷笑。
“竹蜻蜓?”秦无衣揉揉小包子的小脸,“怎么突然想起玩这个了?”
“因为好玩啊!”小包子想也不想便道。
“好玩?”秦无衣看着黎诺的大黑眼珠子,机灵灵的像是水葡萄一样。
“是啊,那个……”
黎湛在棋盘上下了颗黑子,那清脆的“哒”得一声,惊得黎诺都感觉到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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