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家的小叛徒》第17章


“我早就该想到,从前父亲和母亲那般疏离,怎么会紧抓着旧事不放。父亲今日所举,莫不是与清风师父有私下过节?”
“言瑶!你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我自认没有说错。千机堂主办下的武林大会变故,以及追杀云家公子夺取玉佩,我都可以理解为是君心致使,可以将诸事与父亲划清界限;但清风师父呢!她遁世多年,也要说是圣命难背吗!”
短短时间里,即使脑子混沌,她也可以判断出,当年他们用母亲的意外大做文章,利用自己记恨上清风。十年不果,便再次利用自己在今日来个了断,即便央求他们放了清风,也不予理会。若不是莫绮涟口述事实,他们就可以推脱到为自己报母仇上了吧。
“换句话说,若是当年母亲真的是为他人所害,父亲您真的会用心竭力让那人用命偿还吗。我想,不会的。”
强拉嘴角苦笑一下,玉琉璃瞅见两人都有些分神,把握时机,衣袖间鼓动,将手中的玉佩狠狠地抛向他们的方向。
言珏反应过来,伸手去抓玉佩的同时,一人冲进包围圈内,将玉琉璃一只手架在自己肩上,接力腾空,踏着枝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抓住冰冷的玉佩,言珏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摊开手掌,笑容顿时凝固,将玉佩狠狠地摔在泥土里。
“父亲!上当了!”然后向身后的黑衣人怒吼道,“愣着干嘛!趁他们没上山快追啊!”
“算了,回去吧。”
言国公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说话的语气倒是显得对言珏很是不满,弯腰拾起跌在地上的玉佩。轻轻擦拭,玉佩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和田玉,佩面是亲自画的凤凰纹。玉佩下挂着的琉璃珠也很熟悉,原先一直挂在那个女子的脖子上,那一日漫天大火,还把它狠狠扯下,第二日随意找个副尸体挂上去。

从错愕中缓过神的玉琉璃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会儿了,她真的太倦了。静静地闭上眼,靠在慕陶的胸前,任由他揽着自己穿梭在树枝间。
“你为什么回来?”
“回来看看鬼灵才会怎么应对,怎么脱身。”明明心知肚明是刻意,越是要嘴硬,这种时候还要打趣她。
不过对于玉琉璃而言,这番捉弄语气却是干涸心头的及时雨,相比起安慰,她更缺信任。
“谢谢你啊,木头。”
依偎怀中的玉琉璃安顺地像只刚刚受了惊吓的小奶猫,倒还是有些怀念平日里那个张牙舞爪的野猫般的她。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多了一个能让他心悸的人,能够让他眷顾。
好一会,走到了陇山山腰,玉琉璃不自主地停下来,为难地抿抿嘴,对慕陶说:“你帮我上去看看她们吧,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
体会到这样一个惊天误会才化解,慕陶点了点头,顺便不忘嘱咐:“你待在这,别乱跑。”
看着慕陶跑上山后,玉琉璃回身,一步一步走下去。当年,就是这样被清风一步一步牵上来。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青林观的人。
——你不愿意改名,也无妨。
——小小年纪,你的心脉就有这样的能力,我传授一门青林观独门绝学给你。
——璃儿,你武学不精,又爱瞎闹,这是给你的烟|雾|弹,青色的留在最危险的时候用,师父会马上赶到你身边。
往事在耳畔环绕,记不清有多少次要下定决心动手,可一到清风面前就忘却。从小到大,她不肯好好练功、爱闹爱惹事、天不怕地不怕,都想叫清风凶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只有谆谆不悔的教导和细雨和风的袒护。
“师父,我实在无颜面对你。”
浑浑噩噩地走到山下,又看到小溪中顽强打转的海棠叶,咬咬牙,强打精神,向城内走去。
第16章 兽人
夜里,凭借一块仿造的腰牌以及从容鸳夫人那借来的皮面,玉琉璃很轻易地进到国公府内。绕开言珏居住的敖园,走进那片传言里有鬼怪的林子,之后便是紫荆园。
玉琉璃知道紫荆园是国公府的花圃,这片土壤独特,相比起关中一带更为肥沃,最能孕育出良品,所以不乏为御前所培植的花木。尤其花季,百花绽放,绚丽多姿,以前经常拉上铭烟和沐儿在白天壮着胆到这儿来。
黑漆的夜色中,前路难辨,更无法知道脚下踏足的紫荆园沃土下是血水还是白骨铮铮。
一路上沿着沐儿做好的记号前行,绕了园子外围半圈,停在一座假山前,看这假山的大小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走进一个人。
夜色过于浓重,玉琉璃不敢贸然上前。便靠在假山的边缘,指尖轻扣。闭眼细辨里头的动静,可以听见流水的哗哗声,还有,脚步声。
不过一会儿,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孩探头探脑地从假山后出来。
看到假山边上站着一个陌生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低下头。片刻才悻悻抬头,试探地问道:“小姐?”
玉琉璃摘下皮面,沐儿放心下来,走上前去。
“小姐我带您进去。”
跟随沐儿从一个隐匿在黑夜的口深入假山内,有一条见不着底的台阶通向下方。
“只有你一人吗?”
“是,幸好今日国公爷和世子出门赴宴,其他人都容易支开些。其实这件事府中也没什么知晓,而且这个地方隐秘又不易逃脱,本来就没安排什么人把守。”
府中不缺暗道、密门,但每一处几乎都被小时候的玉琉璃掀翻过,假山下的这个密室都是真的不曾碰上过,看这斑驳,也不像是新造的。
流水的声音愈渐清晰,光线也随着密室的烛光变得亮了。直到视线里出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沐儿停住了脚步,目中含着泪花,指给玉琉璃看。
铁栏杆下方深陷一个四四方方的坑,里面匍匐着一个毛发披散、衣不蔽体的半兽半人状的怪人。卷曲的头发上爬着虫蚁,全身肌肤和泥土浑然一体,如若不是那双在污浊不堪的脸上还在散着光的眼睛,根本无法分辨出是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声响,怪人趴着的四肢动了动,玉琉璃注意到他四肢都被铁链锁住,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处处流着脓血,指甲足有一寸长,里头渗着血。
“怎么回事?”
“小姐,我是听周管家和人说的,这是前两日随西域的贡品一起到的。其他的珠宝玉器送入宫中,而他被搁置府内,听他们言语中,也留不久。”沐儿放低了音量,仔细回忆。
“留不久?”
“嗯,说是要转到其他地方。”
沐儿不忍心地看了眼栏杆下的人,那一日她为了报答一直照顾她的在紫荆园当差的小姐姐,替了生病的她来此做事。战战兢兢地进入这个充斥着血腥气的地方,看到一个桀骜凶残的野兽在吞生肉,吓得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进入,才发现是个人。才咬紧牙关递给他拌了药剂在里面的吃食,药剂作用见效,使他很快地安静下来。那时,沐儿才发现这个令人胆颤的怪兽长着一张还算好看的脸,尽管血土混合搞得脏兮兮的骇人;
也就是每次来送吃食,沐儿发现,镇静下来的‘怪人’会有意识,会低声说些她听不懂也很难听清楚的话;
直到昨日,她看到一颗血红的泪水从他眼眶边滚落,他对她说,他叫南宫韦。
在两人一问一答间,怪人挣扎着坐起,背对着她们。
思绪飘回的沐儿走到栏杆边,小声呼唤:“南宫公子,我请来我家小姐为您看这怪病。”
见他没有反应,玉琉璃也摸不透什么情况,只好先确认身份:“沐儿说,你姓南宫,你是金陵南宫家的人吗?”
南宫韦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半晌,发出沉闷的声音:“不需要你的怜悯,不过是朝廷的走狗罢了。”
“南宫公子!你不能这么说小姐的。”沐儿焦急地做着弱弱的抗议。
“我说错了吗。”
南宫韦猛然转头,一道锋利如刃的视线割向玉琉璃。但当看到所谓的‘侯门小姐’,面容不过十五,一身简单的桃色纱裙,不见半点金贵饰物,尤其是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杏眼,他犹豫了。
闭上眼,当初风华无限的自己还站在眼前,是金陵城中人人称羡的南宫家独子,下一刻,就被人丢进一个鬼蜮,每日承受着百只蛊虫的侵蚀,无力地触碰到自己的锋爪獠牙,每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我没说错,早晚我都会把你们这些人杀尽。”再睁眼时,南宫韦浑身发散着戾气。
虽然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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