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家的小叛徒》第34章


阿西公主在她父亲的好声恳求下,慢慢松开手,犹犹豫豫地摘下面纱。面纱滑落,玉琉璃看到美得动人心弦的眼睛下,惊心动魄的黑色胎记。
黑色胎记占尽了一侧脸颊,堂而皇之地覆盖在白皙的脸蛋上。
就展露在空气中一刹那,阿西公主就拿手遮住了胎记,心虚地埋下头。
以阿西公主的地位和容貌,她本应该是盛放在这片绿洲最夺目的牡丹,仅仅是因为一个生来的烙印,让公主变得这样胆怯自卑。
都说这位也许会继承王位的公主性情太好,性子太弱,不少人对她评头论足说她不堪大任,原来隐情在此。
“公主别担心,民女能治好您。”
听闻玉琉璃信誓旦旦的承诺,阿西公主飘忽的眼神定格在一个方向,好像在凝神辨别是不是幻听,久久不敢吱声。
倒是哈二王激动地从位子上冲过来,不可置信地问她:“九姑娘真真的有把握?”
哈二王心底自知,这些年经历过太多希望之后的失望。因为公主说不敢声张,所以就找了些可靠的巫师看病,都说无果。就在昨夜听闻中原的使团里有医者,公主朝他投来求助的一眼,他便留意了,可自称是医者的姑娘年纪看着就太小,直到方才他都是没抱多大希望。
可玉琉璃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振奋起来,至少是这十几年里他从未听过的希望。
玉琉璃一眼就看透,哈二王对她的态度从活马当作死马医变化成她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于这种先死而后生的感觉她自是习惯。
“大王若是不放心,民女拿自己性命做抵。”玉琉璃才不是什么豪言壮志,她是真的自信罢了。
哈二王欢欣愉悦地点了点头,恍恍惚惚地还默默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在梦中。
阿西公主忽然朝玉琉璃跪了下来,吓得玉琉璃赶忙跟着跪下,扶着她。
“九姑娘若是真能治好我,那便是再造之恩。”公主的美目中泪水莹莹,显得眼睛更加可人,只是美中不足的那块黑色胎记实在太招眼,玉琉璃心头不快,想着赶忙得除了它。
当晚,云子襄就被接到了王宫里。作为他的胞妹以及公主即将的恩人——九姑娘,提出这一点要求时,哈二王几乎是一口答应。
然后就是云子襄莫名其妙被八抬大轿地请入王宫中,一处浮夸奢华的殿宇居住。
“你真的有把握吗?”青林鬼灵才的本事他当然相信,但据他所知,玉琉璃擅长在用毒解毒。如果为了拿到雪蟾冒这样大的风险,搭上她自己的命就难办了。
“云公子,放心吧,我是不会砸了容鸳夫人的招牌的。”玉琉璃边准备工具,边叫他宽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江湖传闻中的那位临安子襄并不是万事能够云淡风轻。甚至说,他并不是之前自己认为的,与她这种凡人隔着穹天深海的距离。
第31章 月光下
宫殿里油灯枯尽; 立刻有穿金戴银的婢女朝琉璃盏里换上新烛。阿西公主整座纯白的宫殿内被火红的烛光照映了三夜。
月白衣衫的少女从殿门口走出来,仰起头舒展舒展身骨。玉琉璃敲了敲酸痛的背脊,寻着声走向殿门口雕梁画栋的七彩长廊。
画廊边; 清透银铃的乐声从云子襄手执的碧玉箫中传出。这处相比起其他地方昏暗; 唯有一道月光萦绕周身,云子襄衣着寻常的白衣; 还真像是谪仙临世,环绕着月光环。
曲终若落花般无意。
经过一天的治理加上两天的照看; 玉琉璃的眼下显得淤青; 但此刻云子襄看得出她的精神反倒特别振奋。
云子襄抬起嘴角; 总算是心里落下大石:“看来玉姑娘胸有成竹了。”
“那是自然。”玉琉璃笑弯了星星杏眼。
这三天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样煎熬,人前她可以表现得轻松惬意,信手拈来; 但事实上每道步骤阶段容不得半丝马虎。
阿西公主的黑色胎记在肌肤的浅层,对于这样的情况容鸳夫人算是驾轻就熟,玉琉璃在旁也看过不少。等到自己真正上手割开公主娇嫩的脸蛋时,心中难免咯噔。
尤其是在满眼血淋淋的时候; 不容得半分疏忽地刮下表面黑化的粉红的肌肉,那时玉琉璃恨不得用细木条撑着眼皮,一下都不敢眨。
庆幸的是她果然没有砸了容鸳的招牌; 经过两天两夜的用药看护,阿西公主脸上已经走势极好地恢复地差不多了,可以拆下纱布。
能够有如此迅速的恢复多亏了西域这边药材丰富神奇到当地人都不自知。书里曾经看到过的几种活血活肌的草药膏在西域遍地都是,无异于对阿西公主更快地恢复有了重要的助力。
几夜紧张地未曾合眼; 终于换来了一个好的结果,玉琉璃已经开始憧憬接下来的打算了。
只是要将哈二族视作图腾信仰的雪蟾带回,也不是几句巧舌如簧就能解决的。
“玉姑娘,这几日一直寻不到机会,想问你几个问题。”云子襄忽然发问,打断了玉琉璃不经意间要皱起的眉。
玉琉璃细想了会,的确很多问题可以从彼此这串联起来,找到答案。
“云公子,请问。”
“我好奇你们究竟为何会落崖?是山上人干的吗?”云子襄见过慕陶的伤势,除了颈口的咬痕,四肢的经脉伤口与当时他所受的如出一辙。
“千机堂。”玉琉璃直截了当说出来,也是因为她相信云子襄应该早就猜到了。
玉琉璃掏了掏袖中,亮出一枚碎玉。碎玉被皎洁的月光穿透,乳白的琉璃玉质如同晶莹的白沙。
“物归原主。”碎玉既然是云家的,理应归还了。
云子襄从玉琉璃手里接过那枚碎玉,触碰到手掌心的瞬息,冰凉陌生灌入心头。
他从未见过这枚号称云家的碎玉,明明是纯厚的白玉却泛着令人恶心的血色,勾起他被人扔到暗牢里的记忆,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在他费尽心思逃出时才发现是庐山的千机堂绑了他,既然是武林大会的举办者,他忍不住朝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上怀疑,这枚碎玉是否还关联了武林大会上父亲云家乃至四家的命运。
“千机堂的节制者是关中言国公。” 玉琉璃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心境,轻易地将事关重大的幕后消息透露给云子襄。也许是他应该并不知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她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云子襄听过后也没有展露出任何愤怒震惊的情绪,竟然只是看向了玉琉璃。凤目中的深意玉琉璃竟读不懂了,只觉十里春风拂过,让她心里一切的心虚都原形毕露。
她不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吗?为何不替其隐瞒?
云子襄淡淡地付之一笑,不动声色地问起:“那玉姑娘所见,四家事变会是国公府的手笔吗?”
玉琉璃似乎料到云子襄会这样问,避开他的视线:“一定会有的,但绝非全部。朝堂不比江湖,国公府的任何动作也是逃不出帝王的摆布。”
她的话已经够明显了,丝毫不把自己当作局外人置身事外,使得云子襄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至少她没有要欺骗他。
只是云子襄不解,她有国公府千金的身份在手,即使有人冲着碎玉而来,至于这般不留情面,将她和慕陶逼落断头崖。
“云公子问完了?可否容我问一个问题?”
云子襄木讷地点点头。
盈盈笑过,因为玉琉璃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问题有些莽撞,但她一定要知道确定的答案。
“云公子是从何处知晓我和慕陶掉落山崖的?”
云子襄微微眯起了美目,这个问题来由他记得在西域与玉琉璃初次会面的时候就自行解释过了。
——崖下的前辈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时常去看望,恰巧认出了慕陶。
没错他生怕玉琉璃当时发觉不对劲,特意先发制人作了说辞。何况是青林鬼灵才的记忆力,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看着依旧面带浅笑等着他回答的玉琉璃,他明白了。之前的理由她不信。
“云公子,在阳城遇到的时候你已经到了有两日了。而我自问也是日夜兼程一刻不息地赶路,才刚至阳城。那么云公子大约赶到崖底时几乎是与我出门的前后脚相差。”
“我走的近路恐怕玉姑娘并不知。”云子襄面不改色。
“云公子怕是还不知我青林门的事情吧。”
月色下玉琉璃的笑容凝固,面目开始发白,方才还星星跃动的眼睛瞬间滞住。云子襄确实不知,从临安开始一路赶来马不停蹄,是不曾留意青林观如何。
“那看来云公子出城早了一步,不然青林鬼灵才叛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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