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第282章


镜中人,分明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少妇。
李云彤惊恐地捂住脸,不敢再看。
“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松赞干布爱怜地看着她,把她因何沉睡,如何将她从昏睡中唤醒之事简单讲了一遍,“……许是魂魄未补足或者是睡太久的缘故,你忘了些事情,没关系的,咱们可以慢慢再想,就算忘了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你被天子封为大唐文成公主,嫁来吐蕃与我为妻,是我吐蕃的赞蒙即可。”
最后两句话,松赞干布是用吐蕃语说的,李云彤等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竟然听懂了。
细想了一会,她对松赞干布的话信了几分,便道:“你让侍候我的人进来,我问她们几句话。”
等春草几个进来,李云彤一一叫出她们的名字,就连秋枫的名字都没有叫错。
春草她们几个也都证实了松赞干布的话。
李云彤有些呆怔地望着松赞干布:这个被称为她夫君的男人,虽然相貌英俊,可真得是个陌生人啊,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松赞干布则奇怪地看着她,“文成,你莫不是给我开玩笑?我记得你曾说过,秋枫是天子允婚之后,父王怕你嫁到吐蕃来不安全,特意为你在军中寻的人,为何你会记得她,却偏偏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话说到后面,他的言语里颇有几分委屈之意。
李云彤也不知为何,但见他这般语气,自个心里就有些歉疚,再想到春草几个刚才所说松赞干布为了她早晚操劳的辛苦,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你且容我适应适应,好吗?”
见她如此模样,松赞干布的唇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那就连皱起的眉头也舒缓下来,他温言细语地说:“没事,只要你人好好的,其他都是小事,大不了,我们再重新认识,等你觉得咱们熟悉了,兴许就能想起前事。”
“谢谢你……”李云彤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天,轻轻道谢。
“你我夫妻,何段言谢?来,我带你去看看外头,这所宫院是你的居处,名字译成大唐语的话,就是东月宫……”松赞干布扬了扬嘴角,朝李云彤走过去,拉起她捭。
鬼使神差的,李云彤也没有抗拒,愣愣地任松赞干布牵着她,半抱半环的扶着她往外走。
春草等人已经在松赞干布暗暗朝她们摆手之际,便机灵地默然行礼退了下去。
谁知在接近男人身前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进了怀里。
被松赞干布搂在怀里,闻见他身上的男子阳刚之气,李云彤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鼻尖充斥着属于松赞干布的龙涎香气以及他身上的热,如同白玉一般的脸颊顿时飞起了红云。
下意识的,李云彤就想挣扎,只听见头顶暗哑低沉,十分动人的嗓音向耳边传过来:“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我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这样抱你了。真希望你想快些记起……记起我们的曾经……以前的我,是怎样抱你的?你都忘了吗?”
松赞干布话语里的每个字都狠狠砸在李云彤的心里,让她胸口一阵阵发闷,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虽然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可是,在她的脑海里,他根本还是个陌生人而已……
她的身体不由僵硬。
松赞干布知道此事不易操之过急,便轻轻退开一点道:“我让人进来扶你。”
……
李云彤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然而对于嫁到吐蕃,在这儿将近生活了近十年之事,她仍然记不得。
其实,也不算完全记不得,比如在宫里头,应该怎么走,她凭本能都不会走错路,还有吐蕃语,别人说她能听懂,自个跟人交流也没有问题……无数的痕迹都表明,她确实已经在吐蕃呆了将近十年,只是,关于和松赞干布的那些情景,是一星半点也想不起来。
自然,她也不记得自个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又失去了那个孩子,并且永远都不会再有身孕之事。
松赞干布发现了这点,便让人对这事只字不提,免得再勾起李云彤的伤心。
对此,吐谷浑大巫师的说法也是如此,他说:估计那件事令李云彤着实难过,所以她的魂海里,就将那极为伤心难过的事情,还有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排除在外了。
听到大巫师的分析,松赞干布心头着实不是滋味,他知道失子之痛对李云彤的伤害,却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她仍然痛得椎心刺骨,痛到想忘记。
如今这般情形,只能等她慢慢想起,至于那令她痛苦的事情,就最好掩埋了,再也不要想起。
那一日,松赞干布下朝回来,远远地便看见了李云彤。
夏日里草木繁盛,宫墙映红,碧窗绿瓦,布达拉宫里遍种花木,如今正是花期,红、桃、白、黄……各色的花重重叠叠的簇拥在一起,浓妆淡抹的相配着,蜿蜒延绵的铺陈开。
好一片孟夏风光。
对于常年冰雪的逻些城而言,这已经是一年中最风和日丽的天气。
李云彤在赏花,她穿着水红色的蔷薇褙子,淡青色的长裙垂在脚边,一张如玉般的鹅蛋脸,黑亮的长眉入鬓,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仿佛沁着水,见松赞干布过来,她微微抬着头,嘴角微微上扬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如桃李般清丽明媚。
☆、第308章 缱绻
“在做什么呢?”李云彤正半弯着腰去闻一朵正开的花,身后忽然传来松赞干布有些沙哑的声音。
猝不及防,李云彤险些向前栽倒。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一下子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松赞干布的胸口靠在她柔韧的背上,而随着他的靠近,李云彤可以感觉到他对自个的依恋和升腾而起的其他念头。
她虽然忘了这十年的事情,却知道自个不再是小姑娘,而且,有些事情本能的明白是因为什么。
显然,这一段时间两人相敬如宾,令松赞干布因为压抑太久而显出格外的凶猛,且有些无法控制。
就像他此刻给人的感觉,竟然不是对着旁人的冷峻淡漠,也不是一贯对着她的温柔缱绻,而是充满了难言的攻击和阳刚之气。
想到先前司寝和秋枫等人跟自己说的话,还有箱底压着的那几本妖精打架的画册,李云彤微微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回过身虚搂着松赞干布的腰,微微笑道,“赞普今个怎么这么早下朝?我见这园子里的花开得好,所以想剪几支插在瓶里……”
她的身子虽然离松赞干布还有些距离,但此刻脸上的笑容却比先前亲切了许多,对他不再是像陌生人那般疏离。
松赞干布想到自己这么多天来的温柔小意总算有了进展,不由大喜。
而随着李云彤那柔软的身子靠近,他因为压抑和本能而起的欲/望变得越发强烈。
而且,变成了真正的渴望。
他反身搂住李云彤,将她靠在自个的怀里,手脚也有些不安份起来。
“赞普要干什么?这会儿可是白日!”李云彤有些惊讶,立刻推开他,一双大眼睛瞪着他,充满了惶恐不安。
好像这场火不是她引起的一样!
她说现在是白日,那意思到了晚上就行了?
松赞干布看着李云彤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跑开,忍不住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之前的压抑消散了不少。
他伸手拉住李云彤,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文成,就当咱俩重新成一次亲,如何?”
李云彤自从明确自个和松赞干布的关系,知道这一天到来只是早晚而已,听到他所问,也不言语,只娇羞地一笑,不再躲闪。
松赞干布便拉着她的手,说起园子里的花来。
“这是吐蕃最为著名的格桑花,又称格桑梅朵,在吐蕃语里,‘格桑’是美好时光或者幸福的意思,‘梅朵’则是指花,所以格桑花也叫幸福花,吐蕃人民以这种花来代表幸福吉祥……你就是我的格桑花,从大唐长安来到吐蕃,给吐蕃人民带来了幸福吉祥……”
听到松赞干布对自己的赞颂,李云彤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个并没做什么,但这些日子听大唐陪嫁来的那些人提起,还有吐蕃当地的宫人,都说她这些年为吐蕃做了许多事情,说起那一桩桩一件件来,都是赞不绝口。
就连她当初要跟着松赞干布四处了解吐蕃的风土人情,晒红了皮肤,学着逻些城的风俗,将一些红泥要涂在脸上防止阳光直射的伤害,晚上再敷上红泥令脸上肌肤恢复白嫩之事,都被吐蕃各地的民众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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