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第99章


沈元歌明白她的意思,萧廿也曾经百步穿杨飞檐走壁,现在却寒症入骨,日后不知还能不能拎起那杆亮银枪,两人何其相像。
〃会的。〃沈元歌舒出一口气,笃定道。
萧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原本沈元歌以为他已经习惯了习武巡兵,突然囿于病榻不能动弹,肯定不能接受,躺那几天已是极限,不免会急躁发火,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他仍然十分平静,每天午后随意让白露把他扎成刺猬。
〃练练耐性也好,总能站起来的。〃萧廿这么跟她说。
沈元歌仿佛看到他先前过于尖锐的锋芒在渐渐敛去,慢慢变得沉稳厚重。
直到有天夜里,沈元歌给他端药时,萧廿推了她一下:〃元歌,我的腿好像能动了。〃
沈元歌愣住,萧廿伸手探探膝弯:“是真的,你扶我下来走走。”
沈元歌转头,看见他屈起腿,膝盖顶起了被衾。
一声清响,她把勺子摔地下了。
沈元歌睁大眼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怎么会这么快?〃
萧廿拉住她的衣袂:〃快,扶我下来。〃
〃可白露说你这个月还不能下床。〃
萧廿摆摆手:〃那姑娘对自己行医的本事就没认准过,上次她还以为我得十天半月才能睁眼呢。〃
沈元歌快速〃哦〃了一声,上前挽住萧廿的臂弯,将他扶下床榻,穿上鞋子:〃小心些,站不起来别硬撑。〃
萧廿扶住她的手,手心有点汗湿,动了动僵了许多天的双腿,竟真的站稳了,还试着慢慢走了几步。
沈元歌心里又惊又喜,盯着他的腿看了半晌,猛地抬头看他。
萧廿也瞧着她,忽地笑了,有些僵硬地俯身,亲了她一下。
许久没有这样站着吻她,萧廿有些激动,想要得寸进尺一些,才要去含她的唇瓣,腿上便失了力,重重跌了一下,被沈元歌一把扶住。
萧廿:〃……〃
沈元歌瞧见他黑了一半的脸,忍俊不禁道:〃能站起来已经很好了,你急什么?〃
萧廿额角冒出一层冷汗,他往后退了一步,顺势靠坐在身后的桌子上,缓了片刻,把眼前冒出来的一团黑压下去,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挫败之感,道:〃我现在还没你走的快,万一你那天跑了,我都追不上。〃
沈元歌摸摸他的脸:〃我不跑。〃
萧廿抬起头,拉进她的下巴吻上去。
翌日一早,白露端着兔肉喂墨风,一边嘀咕:〃让你跟来找一回人,一天天地吃的比我都多,你说你得养活多少猎户,可穷死我了,回去得让老五多买几根糖人贴补贴补。〃
墨风咕唧一声,一天斤把两肉而已,你昨天涮古董羹一个人吃了多少,有点数行不行?
它埋头啄肉,突然昂首,冲着她身后尖啸了一声。
白露吓的心惊肉跳一退好几尺:〃嚎啥?〃
墨风瞪着小圆眼睛冲她咕唧,白露转过头,看见昨天还瘫在床上的萧廿披着大氅手扶门框站在门口,冲她一咧嘴。
白露差点厥过去。
商量好的是吧?
白露捂住心口,蹬蹬跑到他跟前左瞧又瞧:〃你能走路了?〃
萧廿笑道:〃昨天晚上站起来的,当时你已经歇下了,就没去吵你。〃
白露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虽然只是丈远的距离,萧廿扶着凳子一步步挨过来,已经快脱力了,肩膀抵着门框微微喘气,边打趣道:〃你是有多信不过自己,要么我找人刻一块妙手回春的牌子,到时候带回长渊阁去?〃
白露撇撇嘴:〃胡说什么,我这叫四平八稳你可懂?〃
萧廿嘘了一声,下巴点点远处,沈元歌端着早膳过来了。
沈元歌也瞧见他,睁大眼睛,险些把饭食给打翻,快步走了过去。
萧廿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结果被她拖回床上训了一顿:“天这样冷,你不能受寒,非出来吹风干什么?身子还要不要了?”
萧廿:“…今天日头挺好的,外面也没风。”
沈元歌凶巴巴瞪了回去。
萧廿默默做了一个给嘴巴上锁的动作。
白露幸灾乐祸:“看你还嘚瑟,该的。”
她把萧廿的手腕拽到脉诊上,细细诊了一回,又敲敲他的胳膊腿:“腿僵不僵?”
萧廿据实相告:“像拉着一根绳。”
白露道:“到底有练武的底子在,想来恢复的比旁人快些,元歌扶着他多走走,练练腿脚,既然能下床了,我们也早些回去,北疆会越来越冷,免得你身体受不住。”
沈元歌暗暗松了口气。
燕启和陈昂知道萧廿能走路的事情,都高兴地不行,陈昂冻伤的那条腿还没好,拄着拐来看他,笑道:“就说你没事,我大外甥身子骨好着呢!”他光说不够,还伸手在萧廿肩上拍了两下,不察用力过猛,萧廿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下去,陈昂唬了一跳,忙把他搀住,问他如何,萧廿摆摆手:“没事,舅舅有这个力道,我也放心了。”
陈昂朗声笑起来。
沈元歌给他也寻了一根拐杖,萧廿用了两天就丢开了,揽着她的臂弯耳鬓厮磨:“老气横秋的,我不带这个。”
沈元歌一阵默然,受了一回伤,怎么还越来越缠人了。
一行人本来打算待几天再走,但沈元歌瞧出气象有变,过两日怕又有风雪,只得加快了行程,即便如此,这日早晨启程时,天上还是飘起了小雪。
萧廿和沈元歌并肩走出来,他还很虚弱,脸上带着几分没有血色的苍白,披着狐裘,兼之身形清肃,几朵雪花落在身上,站在路上,像极了出尘降世的谪仙。
白露看见这一幕,笑道:“呦,哪里来的仙童玉女。”
萧廿笑笑:“别拿我凑趣了。”他扯扯风毛领,从来没穿过这东西,又沉又闷。
沈元歌道:“起风了,快些上车吧。”萧廿从善如流地道好,两个小厮一起把他扶上马车,沈元歌也上去了,把暖手炉塞进他怀里。
马车是燕启差人跑了大老远才找来的,规制要比边关的要好许多,可供三人躺卧,车厢四壁都悬了御风的毛毡,厢内铺以厚衾,拢着铜炉,暖意融融,山长水远,免得让他在路上受凉。
萧廿环顾四周,心中还是生出了一缕惆怅。
他脊背靠在车厢上,将方才走过一段路后的疲惫和从骨内生出的寒凉压下去,右手松松揽住沈元歌的腰,下巴抵在她发上:“元歌,多谢你们。”
沈元歌手指刮刮他的喉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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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内皇宫。
更深夜长;甘露殿中灯火未歇;李元轻手轻脚挪上来劝道:“陛下,您批了一天的折子;夜色已深,该将歇了。”
裴肃捏了捏眉心;提笔蘸墨。
李元会意,给他换了一盏更亮的灯,候在龙椅之侧。
一刻钟后,裴肃将笔随手架在了砚台上;顺目望了眼案角。
紫檀木的长案上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已经在那里躺了许久了。
瞧见皇帝的神情;李元心都被揪着提起来了,杵在一旁惴惴不敢言;裴肃就那么望着,半晌,终于沉沉道:“你说她为何不答允朕?”
李元冒出一层冷汗,这他哪知道,若说谁家女子被皇帝看上了;不想入宫为妃;这倒是有的,可这位要认的是干女儿;不光自己受爵;还能抬高母族门楣;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好端端的抗旨作甚?
他道:“沈…沈姑娘自言出身低微,不敢辱没皇家门楣,才谢辞未受,想来皇城巍峨,沈姑娘尚只是待字闺秀,心生敬畏,也是人之常情。”
裴肃眼皮微微一抬:“是么?”
李元将头伏的更低:“奴婢拙见。”
裴肃轻笑了一声,从他自云南发兵直到入京登基期间,这姑娘扮了什么角儿,他心里是有数的,又何曾只是一个小家碧玉?
“燕启父子已经启程了罢。”
“是,”李元道,“算算时日,应当已经入了金州,至多再有两日的脚程。”
裴肃略一展目,站了起来:“那朕就等着他们入宫复命了,安寝吧。”
李元松一口气,哎了一声,迎上前去。
翌日清晨,裴肃才退朝回来,听凤仪宫来传话的太监道,皇后备好了早食,请皇帝过去用膳。
裴肃的仪仗本来已经转过路口,又退回来,拐了个弯,往中宫方向去了。
皇后魏氏已经在待着人在宫门口候着,见到裴肃,面露喜色,迎上去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皇后也是西南人氏,母家在当地为官,颇有威望,她自小教养于闺中,为人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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