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第49章

月儿哭着摇头：“奴婢替您罚吧，您一定心疼奴婢，才这么说的。”说着就要把木桶抢过来。
月儿不会武功，自是抢不过清淮。
清淮一个用力，已将月儿推到一边，自己将木桶举过头顶。
一开始她还能坚持，可时辰一长，她的双手开始颤抖，木桶中的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她掉了一滴水，便挨了若晴挥来的巴掌。
她被打的晕头转向，东方凝儿是铁了心折磨她，又岂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她现在只能自救，可除了大王，又有谁能救她。
“住手！”萧慕尘从不远处走来，他刚下了朝，有些劳累想来御花园散散心却见静如举着木桶，正被人教训，宫中的传闻他也知道了一些，他本能得一颤，是她的一时糊涂让她遭此冤屈。
众人见到萧慕尘，便急忙跪地起身，东方凝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向萧慕尘行礼：“参见大王。”
清淮再也忍受不了双手的酸痛，水桶一松，桶中水落在了地上，也少许落在了她的身上。
月儿急忙起身扶起清淮，两人一同行礼：“见过大王，多谢大王又一次救了臣妾，既然大王来了，娘娘也不愿意见到臣妾，那我先告退了。”
清淮越是委曲求全，只会让萧慕尘更加愧疚不已，刚想说什么，东方凝儿却抢先道：“站住，本宫和大王让你走了吗？”
清淮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身，她怎么忘了，东方凝儿定会借此机会折磨她，又岂会放过她：“是，臣妾留下便是。”
“大王，这件事情关乎后宫子嗣是否正统，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伺候大王，不如让臣妾杀了她。”说罢东方凝儿狠狠的瞪了一眼清淮：“跪下。”
清淮只是苦笑一声，卑微的跪下，等待他们最不经人情的处罚。
死并不可怕，她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对付东方凝儿，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只能任他们摆布，东方凝儿我现在羽翼还没有丰满，待到丰满之时，便是你的死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萧慕尘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根根暴起，口气坚定：“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还要搞的天下皆知吗，静如公主的过去，本王不想过问，本王只知道昨天一时糊涂错要了她，是本王对不起她，如今你却还本王杀了她，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东方凝儿心中苦笑，这么多年她始终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当初黎清淮被关进宗人府，他宠爱她，原来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如今一口一个狠毒的女人，今日若不杀了这女人，那她东方凝儿的将来，岂不是更加困难。
东方凝儿抬起头来，毫无畏惧的看着萧慕尘：“大王，您心系沈城前庭之事，后宫之事您既然已经交给臣妾，就应该全权让给臣妾，后宫的女人不捡点，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就该有错责罚，大王您说呢！”
“你是后宫之主，虽不是皇后但也是掌管凤印之人，那就要做出后宫之主该有的风范，对你的夫君尊敬守礼而不是在这里忤逆你的夫君。”萧慕尘低吼一声。
跪在一旁的清淮，看着两人吵架，她心中竟是快意，但她不能就这样跪着，定要继续委曲求全。
她膝行过去，抓住萧慕尘的衣袍，卑微的摸样令人怜悯：“大王，是臣妾有辱大王名声，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活着，请大王赐死，让流言蜚语就此结束吧，也让臣妾有尊严的死去。”
萧慕尘心中一痛，堂堂一个公主竟卑微的去求一个只把她当作替身的男人还甘愿一死，这样的她只会让他想起昨夜发生的悲剧，更何况她是公主，心系两国安邦，若她因此而受伤害，凤齐国皇帝定会举兵来犯，那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百姓。
“够了，静如她是凤齐国公主，本王没有资格杀她，此时就此做罢，起来吧。”
众人散去，清淮换了一件衣衫，去了当年安葬苏涣兮的地方，她命月儿在外等候，自己踏上阶梯进了祠堂。
她站在苏涣兮灵堂前，双手合一，许久才道：“姐姐，妹妹回来了，带着满心的伤痛回来，我想过要杀了你的丈夫，可我始终下不了手，甚至为了他，我宁愿死，我好矛盾，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她双膝跪地，脸颊落泪，就连说话也开始颤抖，她真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你竟认识我姐姐，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苏还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清淮身后。
清淮本能的问一句：“你是谁？你姐姐？”
苏还兮点头，走到苏涣兮灵前，看着它对清淮道：“的确，苏涣兮的确是我姐姐，你应该知道，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认识姐姐，你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苏还兮的口气带着逼迫，仿佛逼她说出身份。
清淮起身微微欠身，随后道：“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或许我不说你也会知道。”
苏还兮轻笑一声：“若我没猜错，你是姐夫最亏欠的女人，黎清淮对吗？”
清淮只笑不语，向苏涣兮的灵前再拜了三拜，便准备离开，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住。
“你恨姐夫但却无法忘了他是吗？”
清淮停下脚步，“那有如何，国舅还想说什么？”
“若你矛盾，就不该回来，继续忍受他们对你的折磨，我虽然姐姐去世的那一年才回国，但你的事情我却略知一二，早就想见见你，若你杀他不得，可又想杀了他，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回到他的身边，你这样你也会好受点。
清淮转过身子，冷笑一声：“国舅不是我，焉知我心中所想，若你是为你姐姐劝我离开，我倒会考虑考虑，但必须是除掉东方凝儿的同时，若为你自己劝我离开，那就请你死了这条心，我们素昧平生，你没有资格劝我。”
“我是为了我姐姐，她对你如亲妹妹，我相信她活着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苏还兮思索片刻，脱口而出。
清淮轻笑一声，“也许是吧。”
☆、浣衣宫女
因为此事传出，前庭纷纷要求废除昭容，将她潜回凤齐国。
也因为此事，萧慕尘不再过来，她每天独守空房，过回了三年前一样的生活。
她只听着月儿在一旁埋怨，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她知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为了避嫌也为了她的安全这才不来的。
可她又听说这些日子，东方凝儿跟他走的很近，她竟觉得心中不是很舒服。
她叫退了月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刀，这是皇太后给她的，让她有必要时自保。
可是她真的决定用这把剑去结束她深爱的男人么？
为什么她会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思，她真的已经变得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女人么？
她无助的看着匕首，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若是不杀，她的痛苦便是永远，而……
最终她还是选择杀了萧慕尘，待他离去，她会去陪他的，她不会让他孤单的离开。
“对不起，慕尘，我变了，我真的受不了你宠爱别的女人，原谅我。”她向远处磕了个头。
她换上了夜行衣，躲过所有人的守卫。
今日月儿在宫门口守夜不再她宫中，她决定此事月儿并不知情。
她躲在未央宫门口，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的心在挣扎，她知道她不该这样，可却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原谅我。”
她咬了咬牙打晕所有人闯了进去，匕首直刺萧慕尘喉咙。
萧慕尘没有发现是她，出手快准狠。
两人周旋在一起，清淮腾空而起躲过萧慕尘致命的一击。
她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萧慕尘过招。
她的武功半路才学起不可能比得上从小练武功的萧慕尘。
她知道她会输，只是她不知道会输的那么快。
与他过招她连攻击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躲闪。
她尽力躲开他的攻击却还是被他逼到了墙角。
萧慕尘一把扯开她脸上黑色的面纱，心中一惊：“是你？你竟然要杀本王。”
清淮心中苦笑：“我明知会输，却还是来了，爱是自私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可以忍受做王后的替身，可我受不了大王和东方凝儿恩恩爱爱，我也挣扎过，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的头靠在墙上，泪眼迷离的看着萧慕尘，今日她或许逃不过一死，可至少是死在他的手里：“大王今晚想要如何处置静如，静如不会有丝毫怨言。”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而他却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
她苍凉跪地，双手握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