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第165章


哪知华言为她诊脉的结果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喜脉,衫裙上的血迹是她滚入湖中时划伤了腿。但真正让他伤心愤怒的不是空欢喜一场,而是他终于知道了她子嗣艰难的真相。
根本就不是什么早年落水宫寒难孕,若不是请华言来,只怕他一辈子都要被她蒙在鼓里。华言说她应是服食了一种药物这才导致难以孕育子嗣。依着脉象来看,应是在五年前的仲夏时服用的。
五年前的仲夏,她不正是在弘昌三年五月选入宫中的吗?
看来是他想多了,根本就不是有人给她下药,多半是她自己服食的。她根本就不想给他生儿育女,不然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不听他的吩咐执意要和她妹妹出了永安宫到御花园里去逛。
以她的聪慧,他不信她不知道在她已疑似有孕的情况下如何做才是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最佳选择,可是她却偏偏选了最危险的那一条,只怕便是她当真有了孕,她也恨不得借别人的手来流掉这个孩子吧。
她为什么不想给自己生孩子?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别的人?听到她昏迷时口中轻唤的一句又一句,“阿兄。”杨桢胸中的妒火简直要破胸而出,恨不得将整个皇宫全都烧成一片灰烬。
自己何曾愿意自己的孩子由一个裴家女人所生,但若是她的话,那他也认了。可是为了她,他已经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但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往他的心上捅刀子。
偏她此时又昏迷不醒,便是想发作她也无可奈何,于是杨桢的一腔怒火便全转到了裴家和德妃身上。
他先拿裴太后开刀,替生母报仇雪冤。这件事他早就该做了,却因为这个女人,一直拖到现在,为了这个该死的,满口谎言,一肚子心计的可恶的女人。杨桢只要一想到他为了这样一个连孩子都不愿给他生的女人居然将为母报仇这样的大事都耽搁了,就恨不得扇自己十几个耳光。
处理完了裴家,他开始和德妃算帐。他故意将错就错,就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却被德妃故意使人撞入湖中落了胎,直接一道圣旨名正言顺的将德妃赐死。
卢珍这个女人虽然在他身边陪了他八年,不过他和她之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利用她在后宫中制衡裴太后,而她们卢家则依靠他的支持在朝堂上渐渐盖过了裴家。
不过他从来都不打算养虎为患,裴家他要除,卢家他也不会任其坐大。若是卢珍够安分的话,他倒也不介意养她一辈子,先前他临幸过的几个宫人都没能保住胎儿,他早知道是卢氏做的手脚,却一直懒得揭穿她,但是这一次,她的手居然伸到他心上人这里,纵然裴嫊并没有怀孕,他也不打算再放过她。
还有那个蠢货裴嬿,他早就看她不耐烦,不过把她撵去报恩寺出家前倒还能再拿来用上一用。那个可恨的女人不是最喜欢替她那些亲人求情讨饶吗?这回他要好整以暇的在他的寝宫里等着,等着那个女人滚到他面前来,看她怎么替她那些亲人求情,特别是怎么为她那位好二哥求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人拼文,被打击了,人家都是时速二三千,我六七百,呜呜呜 
第130章 番外四此情无计可消除(5)
她果然不相信她当真有了两个月身孕;杨桢看着她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看来那个不孕之药当真是她自己自愿服下去的,怪不得她之前一个劲儿的劝自己去临幸其他宫人好开枝散叶,原来她一早就知道她是生不了孩子的。
他痛快淋漓的当着她的面一条条的告诉她她那些亲人们的下场,还有当年裴家欠他们母子的血海深仇。他很想看看,到了这个地步;她会不会为了她自己而求上自己一求。
她确实求了自己,只不过却是求自己放她和堂姐妹妹一道去报恩寺出家。报恩寺是个有多污糟的地儿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竟然愿意去那种地方;也不肯求他留下她。
那么她的二哥呢,若是听到她的亲亲二哥即将被问斩的消息,她会不会心痛到不顾一切的来求自己呢?
她的二哥,裴岩,杨桢简直恨不能将这个人面兽心、罔顾人伦的家伙碎尸万断。
因为他终于知道了之前裴嫊为什么会有那个不能被碰触男子,一旦碰到就会心悸呕吐、甚至惊恐晕厥的怪病。
华言在外行医多年,曾经见过两例也患有这种怪病的女子。他分别为这两位女子诊病,详细问明了原委之后发现,这两名女子出现此等怪病的症状全是在她们被人奸污非礼之后。因顾忌名节,不肯说出此一节来,若非华言医术出神入化,诊出她们已非处子,只怕这种怪病的病因便永不为人所知了。
裴嫊的初夜自然是给了他的,这么说她虽然不曾被人奸污,但却一定曾遭受过非礼。而一个大家闺秀,公府千金,能非礼到她的人一定是和她较为亲近,有一定关系的人。
杨桢突然想起前不久他宣卫国公一家人入宫陪裴嫊共用家宴时,当裴嫊看到她二哥裴岩时脸上那瞬间惨白的神色。他当时就有些奇怪,不是说裴嫊在家中时和这位二哥最是要好吗,听说她兄妹二人已经年未见,所以他才为了讨她欢心,特意命他回京省亲,一同参加家宴。
再一想到后来裴嫊正是在裴岩向她祝酒时呕吐出来,杨桢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裴岩身为公府嫡出的公子,却放着好差事不当,宁愿跑到偏远苦寒之地的西南大营去吃苦受罪。
再一想裴岩离开裴府的时间,杨桢又猜到了一件事,只怕当年裴嫊为什么会落水,多半就是在湖边被她这位好二哥强行非礼,结果……
等到裴嫊的生母为了救她而死,她二哥这才愧疚于心,远远的逃离了卫国公府,再不敢见他这个妹妹。他立刻到大牢中用尽种种手段去审问裴岩,最后还是多亏了华言的迷幻药才从他嘴里撬出了当年事实的真相。
竟然和杨桢猜测的*不离十。于是让杨桢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为何当裴嫊被二哥非礼时她会不惜跳入湖中拼死反抗。甚至后来还得了个不能被男子触碰的怪病,但是当她病得昏不知人时,她无意识中唤出的名字却不是他杨桢,而是那位阿兄,莫非纵然她理智上认为兄妹之间岂可罔顾人伦,但在心底里也是喜欢她二哥的?
杨桢只要这样一想,就恨不得将裴岩挫骨扬灰,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问清楚,可是他才只提了一个荷花池,她就立时要撞头自尽,幸亏他拦得快。她就对她二哥这么一往情深,活着时不能在一起,死了也要追随相伴于地下吗?
真是白日做梦,他偏不成全他们,那个禽兽不如的兄长他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至于裴嫊,他则要她好好活着,这样他才好继续折磨她,不然,他这满腔的怒火和妒火要如何才能宣泄。
她越是一心求死,他就偏不让她死。大不了再遂一次她的意,让她出家去做个女冠。若是做尼姑的话,她那一头如云青丝就得全数剃掉,岂不是有些可惜。
本来已经是打算要丢开手的,可是听到长喜说她临出宫前想再见他一面时,他还是忍不住亲自跑到她的寝室,他实在是好奇她会对他说些什么。
他本以为这生离前的最后一晚,她总会对他说上一两句肺腑之言,哪知她却除了谢恩,还是谢恩。他气得拔腿就走,可是他还是又停了下来。在他心里这些天来始终有一个疑问,若是不问清楚,只怕他此后夜夜再难安枕。
就算她心里一直有她二哥,但在他去避暑行宫之前,他和她之间也算是琴瑟相偕,但是从他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到底他不在宫里的这些天发生了些什么?让她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他花了三年才捂热了几分的一颗芳心重又冷得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冷了几分。
原来竟是为了他藏在玉雕镇纸中的那幅小像。杨桢真是忍不住想抚额长叹一声,她真真是他命里的克星,他布置藏在假山中的梅坞被她闯了进去,他藏在玉镇纸中的小像又被她发现了。
真不知他是该夸她聪慧无双呢,还是该埋怨她太过聪慧了呢。这女人太聪明了,有时就难免会多想,想的多了呢就会难免想歪掉。
她猜出这小像所绘之人是郑蕴秀,倒是没猜错,可是她接下来说什么,说她不过是郑蕴秀的替身,要么就是她和郑氏都是画中女人的替身。
杨桢简直是被她气得出离愤怒,他刚才怎么还会觉得这个女人聪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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