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听晚萧》第114章


,其余颜氏族人也均从原位调离。
一月后,新帝赐九王封号安庆,受封巴蜀之地,举族搬迁。
新帝封赏无数奇珍异宝,相送长安十里,方才放颜氏一族离开。
同年初冬,新帝赐婚安庆王与梅花谷主义女,红妆十里,禁卫军开道,大宴群臣与百姓九日,许诺安庆王子嗣为世子,世袭其王位。
…………
红烛滚烫,芙蓉帐暖,鸳鸯成双,饮尽合卺酒,共度春宵暖。
“又是冬天了。”君暮寒放下酒杯,用力握住梅晚箫的手,目光缱绻而炽烈:“夫人,终于将你娶进门。”
梅晚箫今年已经二十四,已然是这个时代的老姑娘了,可不要用上“终于”两个字吗?
她轻声笑了,一双大眼明媚如春光,眼角眉梢俱是不加掩饰的欢喜,凤冠霞帔,艳若桃花,终于为人妻子。
君暮寒俯身,一手搂住她盈盈的腰肢,一手托住纤细的双腿,便要往内室走。
却忽然听到敲门声响起来。
君暮寒眸子一利,已经瞬间想好数个将门外人击晕的方法。
“主子,有一位红衣公子,嘱咐一定将此物于今日交由您过目。”却是流霜的声音。
光听这略带颤抖的声音,便可知他是鼓足了勇气,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呈上来的。
里面无人应答。
只是片刻,流霜只感觉眼前一花,若非风声响起,手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主子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他无神想着,后知后觉终于飞快离开了主宫殿。
梅晚箫笑得眼角绯红。
君暮寒看得心里痒痒,好似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心中揉捏一般,只恨不得立马将人揽入怀中。
“是什么呀?”她倒知道见好就收,忙拿过君暮寒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
却是一支精致完美的羽毛,颜色艳丽斑斓,是连梅晚箫都未曾见过的动物。
君暮寒看她若有所思,不由用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挑眉道:“你在走神?”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梅晚箫微微一笑:“这便是他给的答案。”
“比起这个,我想你更应该想想明日中午吃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梅晚箫尚来不及仔细揣测来信,便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雪夜里,一抹浓重的红衣走远,他面容艳丽好似人间三月桃花,眉眼精致连女子都要自叹弗如,手中握着一枝白梅,更显得人比
花娇,俊逸无边。
无端让人想起一句诗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今宵月明,梅香悠远,不知何处箫声起。
(正文完。)
第九十九章 番外…九州何所有
我是大陌第九任皇帝,先皇与嫡皇后唯一的孩子,君九州。
帝后情深,我自出生起便被立为太子。从小被父皇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所言所行,所思所学,无不比照帝王的标准。
父皇说,我是大陌的下一任皇帝。
我对此坚信不疑,并理所当然。
但父皇的孩子实在太多了,足有十六个,这还不包含公主在内。
皇位只有一个,但想当皇帝的人却有太多。
前朝还是一个太平盛世,父皇喜静,并不崇尚武力,对军队的管理也多有疏松。军事一直交由朝中的曹将军打理,隔段时日听他禀报,再指点几句,但多数时候,都是这位曹将军拿主意,但凡他的提议,父皇便没有不同意的。
直到某天,曹将军急匆匆进宫,告知父皇边疆敌国来犯,请兵十万。
父皇同意了,他甚至都未细看那份急报的真伪。
曹将军拿着兵符起兵造反,拥立我的大皇兄为新皇。
满城浴血。
那一夜,皇宫的顶空一片血色,我躲在母后的怀中,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味。
三天三夜之后,禁卫军惨烈牺牲大半,由一开始的五万,变成三千。
眼看不支之际,一支轻骑破阵而来。
是颜家。
那时的颜家,也还只是小门户,官阶最高的颜父也仅仅官至兵部侍郎,只有四品的官职,却凭着一腔热血,仗着内力如海,带着两百精锐冲进禁宫。
或许连曹将军都不曾想到,这个平日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小小侍郎,竟然能冲破他的布防,救下父皇。
既然父皇已经得救,只要出得禁宫,一切便不在曹将军与大皇兄的掌控之下。
但是禁宫散乱,宫人如同火海中的蚂蚁,如同四处碰壁的苍蝇。
仓皇逃窜之下,内侍被人抓住,为了保命,暴露了我与母后的藏身之处。
我被大皇兄挟持在手,禁卫军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大皇兄提出要见到父皇。
他的手很抖,手中的剑很凉,压在我脖颈上,似乎只要我稍微用力喘息,锋利的剑刃便要穿破我的喉咙。
父皇目眦欲裂,责令大皇兄放开我。
大皇兄却笑了,明明他在笑,不知为何,我却读出苍凉的味道。
“父皇,同为您的孩子,为何是他!”
父皇不语,瀚海般深沉的眸中一片乌光。
“父皇,儿臣好恨,好恨啊!”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为何是他?便是因为,儿臣的母亲不是皇后吗?您从不看儿臣一眼,从不知儿臣为得您一句夸赞,点灯至天明,只为赋出一篇文章!您好狠心!”
父皇却倏然笑了,他叫了大皇兄的名字,眼神极为柔和。
大皇兄心神一震,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自背后洞穿他的肩膀。
大皇兄筹谋多时,眼看要得手,却还是功亏一篑。
曹家与大皇兄的母族皆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大皇兄与曹将军当日便在长安菜市口被斩首示众。
父皇如此震怒,皇子兵变宫闱之事是何等秘辛与丑闻,他再没了往日任何一丝笑容,亲自监斩,看着大皇兄人头落地。
回宫之后,我明显感觉他不再如往日那般亲和平静。
大皇子的生母也在曹家兵败之后悬梁自尽,父皇听着内侍来报,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皇子的生母,一宫妃位,被扔在乱葬岗。
三月后,尘埃落定,内侍总管传父皇密令,让所有人三缄其口,若有人提及此事,与曹家同罪论处。
那一年,我七岁。
父皇仍然亲自教导我,却不同于以前书上的东西,教的是帝王权衡之术,利用人心,防备所有人。
再派了一个退隐江湖的人传授我武功。
年少不明所以,我一开始也是累的。
从前我只要累了,与父皇一说,他便笑着说我怠惰,却仍然带我去御花园,或是微服出宫。只是现在,他的目光极幽深,极复杂,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
我知道,他便是让我继续的意思。
我隐约觉得他变得非常不一样了,但到底是何处,年幼的我说不出来,只是我到底不敢违拗他,只得按照他的嘱咐继续。
同年秋末,颜父荣升兵部尚书,官阶从四品直接到了二品。
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均对颜家礼遇有加,颜氏每日客似云来,门槛都要踏平。
颜氏一族救了父皇,一开始,父皇是高兴的,但渐渐的,他又不那么高兴了。
后来,我听说,颜尚书深居简出,每日除了上早朝,再不与其他同僚有私下来往,每至年节时候,父皇宴请群臣,方才能看到他的影子。
父皇不知为何,又高兴了起来。
颜氏注定是荣耀满门的一族,颜父有两儿一女。
大儿子寒窗十年,一举高中,是父皇亲自殿选,万里挑一的状元郎。
但父皇的态度却并不太热络,甚至只给了一个县令的官职。
状元毫无二话,次日便收拾行囊去了。一年后铲平一方暴乱,替百姓除了心头大患,荣升一方太守。
又是一年,太守所辖之地灾荒,他拿出自己所有家当,全部分给百姓,支撑到朝廷的粮饷前来。却发现粮饷实在过少,心生疑惑,一面安抚百姓,一面暗中追查。
一查之下,竟发现上级官员贪图粮饷,他震怒,一纸上书到御前,却被朝中大员半路截获,寻了个由头治罪,贬官又回了一方县城。
他却不服输,但也不再莽撞,潜心寻找证据,同时也并不落下对一方百姓的照拂。
一路追查,层层递进,终于在三年后平反。
整个朝廷藏污纳垢,竟然真被他查出一条线索,追出一条血路。
贪污之事古来皆有,只是父皇也不曾料到,数额如此之大,竟然还牵扯朝中一品大员。
父皇雷霆震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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