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第57章


“娘娘可是疲累了?要再歇息会儿吗?”
虞令绯摇了摇头,又静了半晌,道:“我在想谢宝林的事儿,她无声无息地受了台氏迫害,就这样没了。”
黛绿道:“是台氏的错,娘娘何须多思。”
“原是这样。可若没有当初那起子事,想必她也敢来寻我主持公道,不必弄得鱼死网破,赔上了性命。”
黛绿急了:“当初的事又如何怪娘娘!是她仿着娘娘去争宠,任哪个嫔妃也不能吃了这个暗亏!”
虞令绯安抚地看向她,道:“非是我自责,只是想起这桩桩事,颇有些造化弄人之感,兴许是有了身孕便易多思的缘故,虽想不出个头绪,也止不住去想。”
她顿了顿,道:“其实谢氏也是花骨朵一样的,若不在后宫,拿出去也是个好女儿,虽性子懦弱,没什么长进,又受经历局限……”
说到这,虞令绯声音飘忽了许多,这些词勾勒出的形象,多像从前的自己啊。
只是那个自己太遥远了,远到轻易想不起来。
“人无完人,她只是有些女儿家的不足罢了,却不想阴差阳错下,就成了这般。”
黛绿默然,半晌道:“从前听宫人叙话,都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奴婢跟着娘娘向来顺遂,从未感知到他们的心境,此时方有所感。”
虞令绯叹道:“是啊,后宫……”
“若是没有后宫,想必也不会有这些憾事了。”
虞令绯喃喃自语,心中却非如此想的,她深知,即便不是后宫,换成这上京、这天下,随便哪个深宅后院,大多都不会安宁到哪儿去,有的甚至比宫里还乱来,还要可怖。
她心中哀凉,顾及腹中孩儿,不敢再去深思,恐勾起无穷尽的愁绪。
黛绿眨巴着水灵的眼睛,看着她道:“世事如此,娘娘是玲珑人儿,娘娘过得安康适心,夫人在宫外也才能安心。”
她轻声细语:“都说母女连心,娘娘若是忧心,连带着夫人和肚中的小主子都不愉呢,皇上也会心疼呀。”
前面的话还算宽慰人,最后一句就是打趣了,虞令绯瞪她,面上飞红:“数你贫嘴。”
倒是被这一打岔想起来,“此前说让常留往府里送茶花呢,被这事搅得也没送成。”
“你说的有理,母女连心,我暂且是无法出宫了,你娘还在府里,便让你去送得了,也能见见段嬷嬷,替我问声好。”
段嬷嬷是虞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黛绿是家生子,老子娘又有脸面,才能自小到了府里二小姐身边伺候。
黛绿欣喜不已:“谢娘娘恩典!”
“是我疏忽了,早该让你回去看看的。”
黛绿摇了摇头,“娘娘待我和雪青的好阖宫都知晓,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呢!”
“雪青可要一同——”
虞令绯思及雪青家里的境况,想来她也不愿回去,正要说让雪青留下照料,又怕雪青对骨肉至亲割舍不下,只道:
“回头你问问她,若是愿意就一同去,不愿就不愿了,别让她受委屈。”
“是。”
第二日一早,黛绿收拾的灵动俏丽,身上的衣裳首饰俱是虞令绯赏的好物什,比小官家里的千金小姐也不差什么,立于廊下低声指唤着内监:
“欸,仔细着些,一片花瓣都不能掉下来,明白了没?”
内监喏喏称是,更是小心谨慎了,雪青正给虞令绯安排早膳,走进走出个不停,看她神采飞扬,叮嘱她道:“可不能得了好就忘了形,别给娘娘丢人。”
又补了句,“替我跟你娘道声好。”
黛绿从小被她念叨大,现下被说也不气,只拉着她手道:“好姐姐,雪青姐姐,你真不跟我回去吗?”
“我就不去了,娘娘这边我放心不下。”
“有江嬷嬷在啊。”黛绿小声说,明知是托辞,最后还是不忍她为难,“那我去了,若是有什么得趣儿的乐事再说与你听。”
“去罢。”雪青静静笑道。
因着不敢让茶花受风,怕损了已开的花型,常留便寻来两辆青帷暗绣马车,一辆坐人,一辆运花。
黛绿递出宫牌子的时候,几个侍卫只略扫了眼就恭敬地退到一边,不敢多加为难。
黛绿看在眼里,也清楚他们是因着贵妃的声望宠信如此行事。
行到宫外,这带着宫徽、由内监驾着的马车更是无人敢挡,一路顺顺畅畅地到了安西伯府。
宫中赏赐安西伯府近日来接的极多,早就习以为常了,可再习惯,面对皇权还是得打开正门,阖府迎接。
直到黛绿从马车上下来,才让老夫人等人吃了一惊,顾氏入宫多,对她最为熟悉,当即就问:“黛绿,这次怎的是你出来了?可是娘娘有碍?”
黛绿面上带笑,行礼道:“夫人安好,娘娘念及奴婢许久未曾得见亲人,特特恩典奴婢出宫一趟。”
闻言,扶着老夫人的一个嬷嬷顿时红了眼圈,眼睛粘在黛绿身上,根本错不开眼去。
黛绿心念娘亲,但还谨记着差事,青帷马车径直拉入了安西伯府,内监极小心地把茶花搬出马车,茶花色泽秾艳,尽态极妍,在匠人精心照料下花枝延展地极为漂亮,更有难寻的珍品,一排摆开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安西伯老伯爷是最爱摆弄奇珍的,当下就笑如洪钟:“甚好,甚好,外头可买不着这般好花。”
虞承景惯爱诗词,沉浸山水,最喜发掘万物之美,见此当即吟道:“翠翼高攒叶,朱缨澹拂花。①”
顾氏饱读诗书,与他目光相接时相视一笑,夫妻关系甚为和睦,黛绿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想必娘娘知晓也能开怀。
“娘娘说了,这茶花开的实在好,可她如今身子不便,不能宴请宾客去宫中赏花,便送来伯府,这花开的久,也能请来客人热闹一番。”
闻言老夫人并顾氏几个妯娌都露出了笑来,上京贵人圈子里争得就是这副脸面,宫里贵妃娘娘赏下的花,宫外独一份儿的,可不比平时那些赏花宴,连去人家府上送帖子的仆役底气都足些。
许氏作为长媳,当仁不让道:“府上定要操办的喜庆些,不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冯氏这次乖觉许多,只道:“上次那长乐侯府巴巴地喊人去泊舟采莲,闹出了大笑话,我看哪还是咱们府更胜一筹。”
“还用你说。”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这三媳妇好不容易开窍了、不跟小辈别劲了,没想到脑子还是榆木做的,张嘴就把长嫂娘家说上了。
说起自家和长乐侯府,又难免让人想起贵妃和长乐侯府嫡长孙的那份未成的姻缘,着实微妙。
冯氏又挨了母亲教训,心里委屈的紧,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来,不知是哪儿又错了,根本不敢再吱声。
黛绿作为虞令绯的贴身丫鬟,自是知晓这段往事,闻言轻轻巧巧说起来宫里赏花趣事,才给话圆了过去。
过后黛绿自然不敢让主子给自己做陪客,只跟着段嬷嬷回去,娘俩说说体己话。
段嬷嬷得老夫人倚重,就住在荣萱院后罩房方便伺候,没两步就走到了。
正说着话,就听门口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黛绿回来了?那雪青呢!好哇这个死丫头,当初跟着二小姐就不管我们一家死活,现在进了宫了自己逍遥着,也不知道给我们带些银钱吃用!”
黛绿竖起了柳眉:“是李跃家的那个?”
段嬷嬷也不悦道:“她就是个泼妇,可偏偏捏准了李老汉,李老汉是老伯爷面前的老人了,轻易没人去动他,这媳妇反倒以为我们怕了她了,越来越不成体统!”
黛绿想到糊涂老伯爷,到底忍了忍气,不欲为了口舌之争给自己娘亲添麻烦,却听外面传来的话更是难听,那人骂骂咧咧:
“没心肝的赔钱货,当初生下来就该跟她娘一起死了干净,也省的吃了那么多好米,长大回头还要气死自己老子。”
黛绿听到这,顿时坐不住了,她是跟着虞令绯读过些书的,平日只娇俏些,可见她如此辱骂雪青,也是怒上心头,磨着牙拉开了房门,三两步走了出去。
她张口就要逮着这泼妇的痛脚骂回去,却被东风一吹,携着淡淡花香的凉风吹到她面上,登时让她想起了主子平日的教导——莫要冲动,凡事借势而为。
黛绿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胸脯,闭了闭眼,压下了暴躁的心气才抬头看去——
那李跃家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自己身上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哟!哟!这不是黛绿丫头吗,现在怎么这么体面!哎呀,我看连那酒楼掌柜家的小姐都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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