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姚家大姑娘》第135章


原本只打算默然的,可现下姚玉欣却动了说话的心思,想要为自己做个辩解,“本宫不管你是从哪里知晓的,可你却只知皮毛,不知始末……本宫从未用情不专过,本宫只是觉得毕竟不容于世俗,毕竟愧对贤亲王,而止步不前而已。”
奇拉一愣,她似是不大能理解姚玉欣的话,“你是说你是爱着皇上的?”微微一顿,像是消化了姚玉欣话里的意思,“那你就更配不上皇上,皇上是何样的人物,你竟爱着他还折磨着他!你这样有所保留和顾忌的爱,根本就比不上皇上待你的心!”
奇拉跺着脚,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在我们禾南国,爱就是爱了,弟媳兄娶、儿媳公娶的事情多得是,只要真是两人相爱,又有何妨!那才是真爱,才叫人生死相许!皇上不顾世俗纳了你,皇上待你是真心,你待他却是假意!你这样碍着你们中原所谓的世俗,顾虑重重,止步不前的,你苦了你自己,也苦了皇上,甚至还会带苦了贤亲王!你这样糊涂的女人,根本不配……”
越说,奇拉越是伤心,纪厉弃她而去的一幕总是闪在眼前,她满脸泪痕,“为什么奇拉一心都系在皇上身上,皇上却这般的待奇拉……”
看着奇拉的泪脸,姚玉欣心里微微一震,她碍于世俗裹足不前,到底没准是真的带累了他们三个……
这样想着,姚玉欣心里便多有释然,她略微感激的看了一眼奇拉,却见奇拉极其伤心着,便投桃报李的淡淡开解道,“就像你说的,两人真心相爱……你是爱皇上的,可皇上的心却不在你的身上,到底是缺失的一厢情愿而已……而本宫就算像你说的,确实多有不该,却还是得到了皇上的心,是谁的终是谁的,你也莫要纠结了。就算你百般的好,本宫百般的不是,在情爱一词面前,也都做不得数……”
毕竟和奇拉没什么过深的交情,言尽于此。姚玉欣说完,便清清然的提步向前,大约是久困她的心事,因着奇拉的话而释然,她即使现如今略微清瘦着,却也丝毫不影响她天人般的风姿和气度。
略超过几步奇拉,姚玉欣顿住脚步,回身,她冲着奇拉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你今日对本宫说的话,原本因你肆意妄为、不顾圣上身体安康,便给圣上下药,是要受重罚的,可现如今……本宫愿为你陈情,求皇上对你宽厚处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话一说完,姚玉欣便再次扭转回身,接着往回走去。
暖意融融的晨光里,姚玉欣一袭青白色的宫装,飘然若仙的走在清冷的永巷里。
奇拉一时怔忡,她向来是热情的、火辣的、艳极的,又曾几何时见过姚玉欣这样的人物?原先仅仅只是觉得她貌美而已,而现下,看着姚玉欣清丽动人的背景,奇拉竟隐约生出她就像凡间肆意盛开的红牡丹,而姚玉欣便是天界瑶池里的一抹慵懒、内敛、肆意美着,却不灼人的睡莲……
之前,她以为她俩人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现下却生出了她到底不如她的心思……
本就一凡一仙……又如何能比?
108第二十七章 皇宫生活记录(甘六)
勤政殿
殿内鸦雀无声;静寂异常,氛围空前压抑着;而洪武跪在地上已经有了片刻的时间;迫于纪厉威压;他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他不该为奇拉求情的;奇拉是奉着和亲之命才来的中原;他又怎会不知?一个顶着未来皇上嫔妃头衔的公主,再有何错;也不该他来求情。
可他把控不住;他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的时候,便起身进了宫。
护送禾南国公主进京;朝夕相处一月有余,洪武一直谨遵礼法,半分逾距也没有。
可情爱一事,哪里是可控的?洪武彻底的行伍出身,整天的和一群大男人厮混,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异性,何况还是个艳丽至极、热情奔放,又不大讲男女之防的妖娆人物?……而奇拉那火热、豪放的性子,偏偏还很对他那直性肠的脾气……于是,见天的见着,就再是铁打的汉子,这回也动了春心。
可到底奇拉是为和亲而来的,一路上她又对着纪厉多加仰慕,洪武便早早的熄了那份心思……可谁承想,这进宫还未满一月,竟就出了这样的事端……
就在奇拉找他打听姚玉欣的始末,并向他和盘托出那天晚上的事情后,他便心神不宁的,为奇拉捏着一把汗……纪厉毕竟贵为帝王,他又一向是恩怨分明的性子,这会奇拉做下的事,还不定会惹出他怎样的脾气……于是当下不敢耽搁,便直接的进了宫。
勤政殿气氛压抑,洪武却还径直的跪着。
看着跪在地上为奇拉说情的洪武,纪厉微微的眯了眯眼……
“来人,”纪厉不管已经在地上跪了好一阵子的洪武,只径自吩咐着宫人,“把奇拉给朕带来!”
撷芳殿和勤政殿并不算远,奇拉之前又并未被受到任何限制,当她奉旨一身火红,风风火火的步进殿里来时,看见的却是洪武跪在地上,而满殿众人均是屏息凝气的样子,便不禁微微一愣,当下就顿住了脚步。
早上姚玉欣就说过,她的行为会受到重罚,看情形,现下她就要受到责罚了吗?虽不大明白,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有何错竟要受得责罚,却还是迫于殿上沉重、压抑的氛围,而紧挨着洪武跪了下来。
奇拉进殿,纪厉看都没看她一眼,却只脸色更加不善。“洪武,现在奇拉来了,你把你对朕说的话,再说一遍,你当真要为奇拉说项?即使冒着触怒朕的危险?”
纪厉虽和他们有着出生入死的情谊,但到底也是帝王,洪武叩首,沉着声音,却是真心实意的说道,“触怒天威,臣罪该万死,臣不敢为奇拉公主说项,但臣愿代奇拉公主受刑。”
“代为受刑?好,好一个和朕出生入死过的兄弟!”纪厉沉着脸,他这会才看向奇拉,“奇拉你可知罪?”
纪厉在奇拉心中一直是伟岸的、骁勇的,但却也是极为和煦的,她又曾几何时见过纪厉这样阴沉、煞冷的样子,这自小便被宠着长大的公主,霎时就愣住了,可她依旧强忍着惧意,说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奇拉想得到奇拉爱慕的,有何不对?就是皇上不要奇拉,断也不用治奇拉的罪!”
纪厉眼也不抬,“刁鸥。”
刁鸥自洪武进殿,便一直在一旁看着热闹,这一时被纪厉叫住名字,便也只好应声,一板一眼的严肃答道,“按律,盗大祀神御之物、乘舆服御物;盗及伪造御宝;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及封题误;若造御膳,误犯食禁;御幸舟船,误不牢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及对捍制使,而无人臣之礼,这几项,都属于大不敬之罪。”
刁鸥看向奇拉,只见她一脸的懵懂,便只好解释道,“你可能不懂,这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及封题误,说的便是调制御用的药物,因过失与原方不同,或是服用说法书写有误的,均属于大不敬之罪。而你不顾圣体安康,擅自对圣上用药,更是委实犯了这一条。”
看着洪武越发惨白的脸色,刁鸥便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律例》对可处死刑的记载又有十恶,分别是谋反,谋大逆,谋叛,谋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这大不敬占其第六条,”他微微一顿,放慢语速,“奇拉公主犯得是死罪。”
奇拉一愣,她只是爱慕纪厉,并想得到他,怎么就是犯了死罪?正怔愣间,便听身边的洪武说道,“奇拉公主来自异域,禾南国民风与咱们天朝不同,不知者不罪,还望皇上开恩。”纪厉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性子,他跟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会不知,看着纪厉并不打算轻饶的架势,他便俯身又磕了个头,用着已是极尽恳求的语气说道,“望皇上看在奇拉公主身系两国邦交的份上,饶她一命。”
“她有错在先,”纪厉淡然接口,“朕将她的罪状和我朝律例一并往禾南国一送,想必那禾南国储君也说不出朕半个不是来。”他看向已浑身是汗的洪武,接着说道,“你和朕毕竟交情甚深,你之前说愿替她受刑,现下奇拉犯得是死罪,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真愿意为她而死?”
洪武微微一震,他看向奇拉也已经苍白至极的脸,心下一痛,沉声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臣身为洪家长子,洪家累世将门,却一直一脉单传,臣不孝,臣至今尚未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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